陆南含笑道:\"此劫已过,不妨告知师父 ** 。他们本是道祖座前童子,此番下界只为应这西行一劫。吃素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酒足饭饱后,众人收拾停当,押着银角出洞。
三藏正要启程,却被陆南拉住衣袖。
\"还有何事?\"三藏回首问道。
陆南笑而不语:\"再稍待片刻。\"
三藏疑惑地问:\"等什么?\"
陆南仰头望天,嘴角含笑:\"等人。\"
天际忽然泛起紫色霞光,自东方绵延展开,横贯长空三千里。
三藏望着天空惊叹:\"紫气东来三千里,这是圣人现世的征兆啊!\"
\"当年老子过函谷关时,也曾有此异象。\"
\"今日重现,莫非......\"
陆南轻轻颔首:\"道祖来了。\"
紫气缭绕间,一位道袍老者侧坐青牛,踏空而来。七十二道神光如薄纱般洒落道祖山,四象神兽的虚影在道祖周身若隐若现。
陆南拱手行礼:\"拜见道祖。\"
孙悟空挠着头诧异道:\"老倌儿今日怎么这般张扬?\"
往日朴素低调的太清道祖,此刻却异象纷呈,让孙悟空颇不习惯。
青牛落地,道祖先向陆南点头致意,继而笑问孙悟空:\"难道只许佛陀菩萨显圣,不许老道也露个脸?\"
孙悟空连连摆手:\"哪能呢!就是觉得不像你平日作风。\"
道祖朗声笑道:\"这才是本来面目。你平日所见,反倒是刻意收敛的模样。\"
\"开天辟地时我便存在,这些异象与生俱来,如同手足一般。\"
\"只是平日束着手脚,生怕一不小心撑破了这方天地。\"
孙悟空大笑:\"老倌儿真会说大话。\"
道祖笑而不语,目光转向被晃金绳束缚的银角。
\"银角童儿,还不现出原形?\"
话音未落,银角大王身形变幻,转眼化作一个八岁童子模样。
\"老爷救命,快救救金角师兄吧!\"童子急切地恳求道。
“他还在葫芦里呢。”
晃金绳悄然滑落,飞回道祖掌心,随意挂在腰间。
银角脱困,跪地哀求。
道祖目光转向孙悟空腰间的紫金红葫芦,孙悟空下意识护住葫芦:“这是俺老孙的战利品。”
道祖轻笑:“你这猴头,贪心不改。先前吞了我许多金丹,如今还想私藏我的葫芦?”
说罢,他抬手一招,紫金红葫芦挣脱孙悟空,重回主人手中。
道祖揭开葫芦盖,向内望去——
金角入葫多时,又无金刚不坏之身,早已化为一粒金丹。
道祖倒出金丹,抛落地面。清风掠过,金丹重塑身形,再现金袍童子的模样。
“谢老爷救命之恩。”
太清道祖转而看向陆南,笑道:“我那玉净瓶,也该物归原主了。”
孙悟空急向陆南使眼色。
陆南会意,咧嘴道:“道祖常居天外,这些宝贝留着盛丹装水,实在大材小用。不如暂借我们西行一用,功成后定当奉还。”
道祖眉梢微动,含笑应允:“好,便借予你。”
陆南一怔——他本是随口一试,未料太清道祖竟爽快答应。
我有这般脸面?
“不过,我有个条件。”道祖补充道,“你听完再决定借与不借。”
陆南心头稍安:果然有条件才合理。
“道祖请讲。”他拱手道。
道祖瞥了眼猪八戒,缓缓道:“待你重建九重天界之日,须让天蓬入驻其中,为我道门开宗立派,传道昆仑天界。”
陆南听罢,眉头微蹙。
道门势力遍布寰宇,无远弗届。
昔日昆仑天界荒芜寂寥,道门未曾涉足。
如今见陆南执掌天界,有中兴之象,自然不肯错过。
\"不必忧虑,道门虽入九重天界,绝不干预内政。\"
\"若昆仑天界有难,我道门亦当鼎力相助。\"
道祖见陆南迟疑,又添一言。
陆南沉吟道:\"应允亦可。\"
\"但我有个条件。\"
\"昆仑九重天界之道门,我为教主,天蓬任副教主。\"
陆南直视太清道祖,一字一顿道。
道祖含笑颔首:\"倒是机灵,依你便是。\"
\"往后昆仑天界道门,由你执掌。\"
\"此地道门 ** ,皆听你调遣。\"
陆南展颜拱手:\"道祖海量。\"
道祖淡然道:\"吾但求大道永昌,与天地同寿。\"
\"非为独尊寰宇,凌驾万物。\"
陆南笑道:\"正因如此,我方应允。\"
\"若是那霸道佛门,纵将灵山宝库相赠,也断不应承。\"
道祖拂袖道:\"既如此,就此定下。\"
\"金角、银角,随我回宫。\"
众人目送道祖乘青牛而去,金角银角侍立左右,直上九霄。
紫气消散,复现碧空如洗。
孙悟空凑近低语:\"总觉得亏了。\"
\"以宝物换道门入驻,不值当。\"
陆南摇头:\"值得。\"
\"宝物其次,关键是获得道门支持,得三清大天尊认可。\"
\"当今天地,乃天庭、道门、佛门三分之势。\"
\"我昆仑天界若要振兴,若不与他们结盟,必遭三方联手压制。\"
\"如今我昆仑始祖西王母,有分身在天庭任职,又与道祖立下盟约。\"
\"唯有如此,我昆仑天界方能重现辉煌。\"
孙悟空颔首道:\"还是你考虑周全。\"
陆南扬眉笑道:\"那是自然。\"
\"你这猴脑,跟那呆子也差不离了。\"
\"往后在昆仑天界,便封你为斗战天帝,统辖一切征伐事宜,执掌天界兵权。\"
孙悟空闻言一怔,眼中精光闪动,却仍撇嘴道:\"你才跟那呆子一般愚钝。\"
兵权之重,不论人间仙界,皆是一方根基。陆南竟愿将兵权相托,这份信任不言而喻。若非如此,单凭那句\"与猪脑无异\",早该惹得猴王跳脚怒骂。
猪八戒嬉笑着凑上前,拱手道:\"参见教主。\"
陆南朗声还礼:\"见过副教主。\"
一旁三藏忽而眼泛精光:\"戒色,不如我也在你天界另立一教?\"
\"名号已想妥,既称三藏,便叫藏教。\"
\"照旧例,你为教主,我任副教主。\"
陆南微怔——藏教?
依稀记得后世藏教乃佛门支派,与唐三藏并无瓜葛。唐僧取经归唐后所创,似是唯识宗?
陆南摇头轻笑,不再深究。名号而已,由他去吧。或许有朝一日,这藏教真能崛起,取代当今佛门也未可知。
\"好。\"
\"昆仑天界九重天,第八重便由我们共居。\"
\"正好六人,可称昆仑六御。\"
陆南爽快应允,毫无迟疑。
三藏满脸欢喜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开创教派、成为一代宗师的景象。
一行人整理妥当,再次寻到小龙女。
小龙女皱了皱鼻子,目光扫过几人泛着油光的嘴角。
\"你们背着我偷吃好东西?\"她气鼓鼓地瞪着三藏等人。
三藏略显窘迫地笑道:\"方才用膳时总觉得忘了什么。\"
小龙女眼眶泛红,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陆南笑着轻抚马首:\"莫哭莫哭,我给你留了。\"说着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包裹,里面装满了美食。
\"咦?你何时准备的?\"三藏惊讶道。
陆南含笑解释:\"烹饪完就收了些,专门留给小龙女的。\"
小龙女顿时转悲为喜,亲昵地蹭了蹭陆南:\"还是陆师兄最疼我。\"说罢欢快地大快朵颐起来。
众人坐在树下等候小龙女用餐。刚落座,三藏忽然心有所感。
\"奇怪?\"他莫名感到一股无名怒火自心底涌起。
明明神志清明,却抑制不住怒意。这般古怪感受前所未有,令三藏困惑不已。
陆南察觉异样,侧首问道:\"你这是化身之怒牵连了本体。\"他眼中金光流转,瞬间看透症结所在。
\"化身?我何来化身?\"三藏茫然道。
猪八戒插话:\"未必是化身,或许是庙中供奉的神像。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三藏挠头:\"竟有人为我立庙?\"
孙悟空摸着下巴提议:\"不妨用你新觉醒的天眼通顺着感应查看。\"
三藏颔首:\"且让我试试。\"
三藏凝神静气,循着心头那股无名火望去。双目泛起金色佛光,视线穿透层层虚空。
目光越过千山万水,熟悉的景象渐渐清晰。
长安城。
巍峨城墙绵延万里,气势恢宏。
视线继续推进,最终落在一座寺庙门前。
三藏庙。
这是百姓为西行取经的圣僧所立的庙宇。
香火不断,信徒们在此供奉长生牌位,祈求平安。
佛光所至,三藏发现怒火的源头正是庙中自己的金身塑像。顺着神像目光望去,一间暗室显现眼前。
这一看,三藏胸中怒火更盛。
\"岂有此理!\"
他怒喝一声,拳头重重砸向地面。
身旁的陆南等人面露疑惑。
陆南掐诀施法,空中浮现出庙中景象。
暗室内灯火昏暗,数十个铁笼排列其中。笼中囚徒眼神空洞,隐约传来啜泣之声。几个面目狰狞的僧人正在打坐,缕缕白气从笼中飘出,被他们吸入体内。
\"以活人修炼邪功,也配称佛门 ** ?\"
三藏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立即涤荡这污秽之地。
若庙宇庇护恶徒,宁可世间再无香火。
陆南向猪八戒使了个眼色。八戒会意,掌中凝聚出一道璀璨雷光。
\"师父,这是 ** 炼就的纯阳雷符。借您一用,好叫世人知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三藏微微怔住,随后颔首接过那道雷霆种子。
璀璨雷光顷刻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都城长安。
香火鼎盛的三藏庙内。
一位脑满肠肥的僧人正立于殿中,眯眼望着往来香客将钱财投入功德箱。
\"妙极妙极,自打建了这庙宇,银钱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浑然未觉身后那尊鎏金佛像,此刻正缓缓睁开双目。
殿内信徒们蓦然抬头,皆露出骇然神色。
\"长安父老,大唐子民,且听我一言。\"
那尊金身塑像竟口吐人声,话音传遍九州四海。
就连深宫中的李世民也不由得震惊抬首。
\"供奉贫僧,何须金玉?黄土朽木足矣。\"
\"若证菩提,但凭赤诚祈愿,自当护佑众生。\"
\"然则仅庇良善,恶徒入庙,必遭天谴。\"
话音未落,晴空骤现霹雳。
众人亲眼目睹一道紫电破顶而入,将那胖和尚劈作焦炭。
\"此獠假我之名,贩卖人口,合该天诛。\"
香客们战栗跪伏,叩首不止。
轰然雷鸣再起,又一道闪电劈开暗室。
被囚禁的妇孺终见天光,啼哭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因丢失孩儿前来祈福的父母,此刻疯也似地冲向密室寻亲。
皇城深处。
李世民面沉如水:\"都听清了?去查!\"
\"凡涉此案者,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那些买卖孩童的,一个都不能漏掉,就算是名门望族,也要彻查到底。\"
李世民眼中燃起怒焰。
\"遵命。\"
阴影里传来应答,随即归于沉寂。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