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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虽然背景不凡,但此地并非西域。就算他来历再大,老剑神也不信西域的势力能在此地肆意妄为。
否则,刚才老剑神早已动了杀机。若不是红薯突然现身,昙神早已命丧当场。
“说来奇怪,昙神对红薯为何如此恭敬?他之所以收手,多半也是因为红薯的出现。一个小姑娘,怎能让西域的长生境强者这般顺从?”
在老剑神看来,红薯虽未开口,但一举一动都似在号令昙神。昙神对她极为忌惮,甚至不需她出声,只看她眼神便不敢妄动。
老剑神曾向徐柿子问起红薯的来历,徐柿子只道她原是王府丫鬟,如今虽为一城之主,也不至于令西域长生境如此敬畏。老剑神百思不解。
此刻,红薯、昙神与乐娃等人的站位,更让老剑神确信:红薯绝非徐柿子所说的那么简单。她背后定有隐秘,足以令西域众人忌惮,也让城主府外窥视的那些人畏惧——那些人中,不乏连老剑神都忌惮的高手,却在红薯出现后纷纷退去。
青鸟安然无事,
红薯身上藏着秘密。
两人都曾为北凉王府的丫鬟,如今却皆显出不寻常。老剑神不由得为徐柿子感到忧虑。
他看了徐柿子一眼,心知对方也已察觉异样,只是不愿面对身边之人骤变,故而选择回避罢了。
“青鸟,她怎么了?”
徐柿子注视着青鸟默默离去的身影。
在遇见高树露之前,青鸟一直陪伴在他左右,日复一日地练习枪法。
虽然她总是专注于练枪,但至少面对他时,从不曾真正视而不见。
然而此刻,青鸟流露出的那种全然不在乎的神情,却是真真切切的疏离。
这样的青鸟让徐柿子感到困惑,更觉得陌生。
他忍不住向身旁的红薯询问。
红薯凝望着青鸟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她眼中既有对青鸟决断的钦佩,也有对她能随心而活的羡慕。
“或许这与她修炼的枪道有关,枪道大成者,向来一往无前……”
红薯暗自思忖。
她收回目光。
虽然不清楚青鸟与徐柿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徐柿子方才不经意间流露的话语中,红薯明白是他先抛弃了青鸟。
甚至,青鸟已经以生命履行了死士的使命。
因此重获新生的青鸟,再也不必做任何人的死士。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而徐柿子见到青鸟还活着,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觉得她之前的表现令人满意,更期待她日后能继续保护自己。
如今青鸟选择避开徐柿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她已经决定追随陆尘,绝不会再回到徐柿子身边。
至于这个选择是否会惹徐柿子不悦...
青鸟既已不在乎,她红薯又何必多管闲事。
甚至,她有些羡慕青鸟的洒脱。
面对徐柿子的追问,红薯轻轻摇头。
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世子殿下,青鸟的事我确实不清楚。您与老剑神不如先洗漱整理,稍后再商议此事。”
此时周围已无外人窥视。
除了昙神和乐娃,再无其他闲杂人等。
因此红薯也不必再隐瞒徐柿子的身份,直言相告。
徐柿子闻言无奈点头。
他觉得红薯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以青鸟的性格,以及她与红薯的关系,想必不会向红薯透露什么。
因此他对红薯的话并未多想。
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确实该好好整理一番了。
方才,若非老剑神感应到青鸟的气息,及时提醒,徐柿子也不会为了确认情况而匆忙赶来,更不会出现在此处。
“紫衣阿姨,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何时……”
就在徐柿子准备离开之际,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
他循声望去,一眼便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依旧身着一袭紫衣。
“轩辕青峰?!”
徐柿子脱口惊呼。
他与轩辕青峰相识于早年与老黄一同闯荡江湖之时,两人之间,说是旧识,亦可谓仇敌。
那时轩辕青峰一见他,便一路 ** ,恨不得将他斩于剑下。
如今回想起来,徐柿子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感慨。
那时的他虽落魄,却有老黄相伴,活得无忧无虑,不似如今,肩上压着重重责任。
因此,此刻再见轩辕青峰,竟莫名生出一丝亲切。
不过,以他们过去的关系,本该是相见两厌。
尤其是轩辕青峰,对徐柿子怀有一种莫名的恨意,曾一心要取他性命。
轩辕青峰见到徐柿子,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方才城主府外的动静,她也留意了几分。
徐柿子进入城主府,本也不足为奇——红薯的身世,陆尘早已告知于她。
然而轩辕青峰心中仍有不解,不由得望向红薯。
她不明白,红薯为何将徐柿子引至此处?此地如今是她与陆尘居住的院落。
轩辕青峰清楚,徐柿子与陆尘之间,似乎也有旧怨。
陆尘或许并不在意,但徐柿子心中作何想,她却难以揣测。
更何况,青鸟与红薯二人,身份皆与徐柿子牵连甚深。如今一人追随陆尘,一人已是陆尘的女人。
这般情形下,让徐柿子踏足此地,岂非不妥?
难道不怕他一时冲动,触怒陆尘,因而丧命于陆尘手中?
轩辕青峰深知,陆尘如今的实力,已臻至何等境界——早在封魔殿时,她便见识过了。
陆尘面对八尊长生境巅峰的天神虚影,依旧能够轻松击败,遑论徐柿子这样的天人境呢。即便徐柿子身边有老剑神护航,也于事无补。老剑神能够硬抗西域的昙神,可是面对陆尘这样的恐怖,轩辕青峰觉得老剑神还是不够看的。所以她不明白红薯想要做什么,竟然把徐柿子带到这边,不怕徐柿子就这么死了?!
看到轩辕青峰的疑惑眼神,红薯露出无奈。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安排徐柿子和老剑神所在的庭院远离陆尘这边,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对于徐柿子的叫唤,轩辕青峰除了瞥了一眼对方,没有任何言语,神情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想了想,最后轩辕青峰还是点点头。不然的话,让身边的陆小青看到自己这么不礼貌,有样学样,有点不好,所以她就点头,也算是回应徐柿子了。
“呃……”
见此,徐柿子有点错愕。无法相信,曾经追着他、老黄、温华喊打喊杀的女子,如今变得如此得体了。轩辕青峰此刻的行为,徐柿子觉得这才是一个女子的行径,而不是如他们初见一般疯疯癫癫的。不过,他又觉得这样的轩辕青峰很是陌生。
“你怎么也来了敦煌城?你们徽山的事情,我后来也知道一些,你还好吧!”
徐柿子知道徽山轩辕世家发生了变故,却不知道轩辕青峰前往惊蛰山的事情,还一直以为轩辕青峰依旧留在轩辕世家之中。岂料轩辕青峰也来了敦煌城,看样子还与红薯是相熟的。此时的徐柿子不但对于能够再次相遇轩辕青峰感到讶然,甚至对于红薯能够聚集如此稀奇古怪的人,在身边更为震惊。可不是么,来自西域的人,其中有着长生境的存在,如今又有轩辕青峰。轩辕大磐已经在长庚城被陆尘击杀,这一点,北凉的碟子也早就将消息传回去,人屠也给徐柿子看了。故此,轩辕青峰没有了自家老祖的束缚,必然是能够引领轩辕世家的一号人物。
这样的人,红薯能够拉拢。
一时间,徐柿子既看不清轩辕青峰的变化,也看不透红薯的改变。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变了,大家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徐柿子低声似笑非笑,仿佛自言自语。
但在场皆非凡俗,自然都听见了他的话。
老剑神闻言略感欣慰,徐柿子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的心性已在一次次变故中逐渐成长。
红薯默默低下头。
最初她从未想过背叛徐柿子,背叛北凉。
一个女子在未曾属于谁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守住心中的坚持。
可惜,当她沦陷在陆尘怀中之后,一切坚持都变了。
她所思所想的,只剩如何不伤陆尘,如何对他有利。
完全换了立场。
轩辕青峰对徐柿子的话置若罔闻。
过往种种,她不愿回想。
那些回忆带给她的只有遗憾,不像与陆尘在一起时,每时每刻都平静而充实。
“红薯城主,我们还是先去拜见陆先生吧。”
昙神出声提醒。
他对徐柿子二人十分厌恶。若不是遇见他们,红薯也不必在此耽搁,他们早该见到陆尘了。
昙神对陆尘这样天赋不输宗主的人物充满期待,不料满怀好奇与兴奋而来,却要在此浪费时间。
在他眼里,徐柿子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见徐柿子在此伤春悲秋,他更觉厌烦。
乐娃见徐柿子竟也认识轩辕青峰,不由惊讶。
她知道,在陆尘入住城主府、甚至认识红薯之前,轩辕青峰就已在他身边。
能跟随陆尘左右的女子,必然也是他的女人。
“世子殿下?”
“红薯方才如此称呼那人……”
“莫非他身份尊贵?”
乐娃望向徐柿子,心中充满疑问。
乐娃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她更担心的是徐柿子是否与陆尘相识。毕竟,轩辕青峰和陆尘身边的女子,徐柿子都认识。一时间,乐娃有些担忧。刚才确实是她先冒犯了徐柿子。
“应该没事的,红薯刚才已经说了不碍事。”乐娃一边担忧,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她祈祷即使徐柿子认识陆尘,也无法在陆尘面前说上话。
不料,她刚这么想,就听到昙神开口催促红薯。乐娃心里咯噔一下,后悔刚才没有提醒昙神,红薯不仅是陆尘的手下,还是他的女人。这样催促她,真的好吗?但昙神已经开口,她只能希望红薯不计较。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昙神话音刚落,徐柿子就大声叫喊起来:“陆先生?魔刀之主陆尘?”他失声惊呼,显得十分惊讶。他的话也证明了他确实知道陆尘。
乐娃脸色顿时一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希望他和陆先生关系一般吧。”她心中悲凉地想。
“不对……如果他真的和陆先生相熟,怎么会不知道那位紫衣姑娘和陆先生的关系?所以,根本不需要昙神提醒,他看到紫衣姑娘时就应该知道陆先生在这里才对……嗯……应该只是一个听说过陆先生事迹的人而已。”乐娃思维敏锐,很快又反应过来徐柿子的不寻常之处。
“你也认识陆先生?”昙神诧异地问。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邋遢的家伙也认识陆尘。不过看徐柿子如此吃惊的样子,昙神觉得他很可能只是道听途说。否则怎么会连陆尘在城主府中都不知道呢?这一点还不如城主府外面那些人,至少外面的人还知道陆尘在城主府,和红薯关系匪浅。
“行了,我也没兴趣打听你的事,麻烦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去见陆先生。”
昙神摆了摆手,示意徐柿子赶紧让开。
在他眼里,此时的徐柿子不过是个碍手碍脚的人。
一旁的老剑神也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