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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深秋的故乡,山峦被染成一片金黄与枫红。风过处,落叶如雨,沙沙作响。这本该是一年中最诗意的季节。

可我每次回到这片土地,心头总萦绕着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我不明白我恐惧的是什么。

我们村叫靠山屯,名副其实地依山而建。村后那座大山,老一辈叫它“老黑山”。名字的由来早已无人知晓,只知打从我太爷爷那辈起,山里就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奶奶常说,山鬼不是鬼,是山里的精怪。它不吃人,但招惹不得。

我十岁那年的深秋,第一次听说了山鬼的真实故事。不是从奶奶那里,而是从村里的老猎人德顺爷口中。

那是个霜降后的傍晚,天色阴沉得厉害。我和几个半大孩子围坐在德顺爷家的火塘边,看他擦拭那杆老猎枪。枪管黝黑发亮,映着跳动的火光。

“山鬼啊…”德顺爷眯着眼,声音沙哑,“我见过。”

我们顿时屏住了呼吸。

“不是现在,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他往火塘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

“那会儿我刚二十出头,仗着枪法好,经常一个人上山打猎。有年深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节,我追一头瘸腿的野猪,追得太深,进了老黑山的腹地。”

德顺爷描述的那片山林,我后来从未敢去过。据说那里树木长得特别密,阳光都透不进来,大白天也阴森森的。最奇的是,那里的落叶从不腐烂,踩上去咔嚓作响,声音能传出去老远。

“我追着野猪的血迹,越走越深。忽然,血迹不见了。”德顺爷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从没见过的林子里。”

那地方的树长得极其怪异——所有的树干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微微弯曲,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长期压迫着。树枝上挂满了灰白色的苔藓,一丝风也没有,却轻轻摇曳。

德顺爷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端起枪,慢慢后退。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种声音。

“不是说话声,也不是脚步声。”德顺爷强调,“像是很细的沙子,从很高的地方洒下来。”

沙沙沙,沙沙沙。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源头。德顺爷握紧猎枪,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他发现左侧的树干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是个影子,又不完全是影子。”德顺爷描述得很模糊,“像是个人形,但比人瘦长很多。它就贴在树干上,和树皮一个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东西一动不动,德顺爷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老猎人当机立断,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在山谷里回荡。这是山里人遇险时的做法,既能吓退野兽,也能向可能存在的同伴示警。

枪声过后,林子里死一般寂静。连一直持续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德顺爷慢慢后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树干上的影子。退了大概十几步,他眨了下眼,就这一瞬间,影子不见了。

不是慢慢消失,是突然就不见了。像是从来就没存在过。

德顺爷不敢停留,转身就往山下跑。山路崎岖,他跑得跌跌撞撞,衣服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跑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他又回到了刚才那片诡异的树林。树干依然朝着同一个方向弯曲,灰白色的苔藓静静悬挂。

他遇到了鬼打墙。

“我在山里跑了半辈子,从没迷过路。”德顺爷说,“可那天,我真的走不出那片林子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秋的山里,太阳落得早,才申时末,林子里已经昏暗如夜。德顺爷知道,必须在天黑前走出去,否则凶多吉少。

他冷静下来,不再乱跑,而是找了棵大树靠着,仔细观察四周。这一看,让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那些弯曲的树干,弯曲的方向正在慢慢改变。

极其缓慢,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德顺爷盯着一棵较近的树看了半晌,确定它的弯曲角度和刚才不一样了。所有的树,都在以他为中心,微微调整着方向。

像是活物一样。

德顺爷感到一阵恶心。不是恐惧带来的恶心,而是物理上的不适感,像是晕船一样,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地上的落叶。

深秋的山林,本该铺满厚厚的落叶。可这片林子里的落叶很薄,而且异常干燥,踩上去声音特别响。更奇怪的是,这些落叶的排列方式——它们不是随意散落,而是呈现出一种模糊的放射状图案,以德顺爷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德顺爷小心地挪动了一下位置,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一看,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些落叶,在极其缓慢地移动。不是被风吹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轻轻推动一样,保持着那个放射状图案,随着他的移动而调整着中心点。

天快黑了,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德顺爷知道不能再等,他举起猎枪,这次不是对天,而是对准一棵弯曲的树干,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树皮迸裂,露出里面浅色的木质。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伤口处渗出的不是树汁,而是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像是凝固的血。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德顺爷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整片林子都在叹息。

然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德顺爷不敢怠慢,朝着与树干弯曲相反的方向狂奔。这次,他顺利跑出了那片林子,找到了熟悉的山路。下山途中,他回头看了一眼,暮色中,那些弯曲的树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无数鞠躬的人影。

回到村里,德顺爷大病一场,高烧三天不退,胡话连连。病好后,他再也没进过老黑山的腹地。

“那到底是什么?”我颤声问道。

德顺爷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山鬼,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老一辈说,山是有灵性的,不喜欢被人打扰。”

这件事过去多年后,我离开家乡去城里读书工作,很少回去。直到去年深秋,父亲病重,我回老家照顾,又听到了关于山鬼的新消息。

这次的主角是村里的傻子阿福。

阿福四十多岁,智力停留在五六岁孩子的水平,平时在村里游荡,大家都会给他口饭吃。他有个奇怪的习性——每天下午都要去老黑山脚下坐一会儿,对着山林自言自语。

村里人都说,傻子通灵,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大家只当是笑话,没人当真。

父亲病情好转后,有个傍晚,我散步到村口,看见阿福正从山上下来。那天他看起来不太一样,不是平时那种懵懂的表情,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严肃。

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阿福,你去山上了?”

阿福点点头,手指着老黑山的方向:“看朋友。”

“山里有什么朋友啊?”我随口问道。

阿福歪着头想了想,说:“高高的,瘦瘦的,站在树里。”

我心中一动,想起德顺爷的故事:“是不是贴在树干上,和树皮一个颜色?”

阿福惊讶地看着我:“你也见过?”

我让阿福仔细描述他的“朋友”。由于他表达能力有限,说得断断续续,但我还是拼凑出了令人不安的画面。

据阿福说,他在山里确实有个“朋友”,那东西很高很瘦,能完全融入树干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不会说话,但能通过某种方式与阿福交流。

“怎么交流?”我问。

阿福指着自己的头:“这里知道。”

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是阿福的下一句话:“它说,山很疼。”

“山为什么会疼?”

“因为树在哭。”阿福认真地说,“所有的树都在哭,但没人听得见。”

我试图问得更详细,但阿福已经失去了兴趣,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他回头对我说:“别担心,它不坏。它只是孤独。”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望着窗外月光下老黑山的轮廓,我第一次对这座陪伴我成长的大山产生了陌生的恐惧。

第二天,我去找德顺爷,把阿福的话转述给他。老人听后久久沉默,最后叹了口气:“山真的有灵啊。”

德顺爷告诉我,这些年来,老黑山的确在发生变化。山的北坡,也就是当年他遇到怪事的那一带,树木长得越来越怪异,几乎所有的树干都呈现出明显的弯曲。更奇怪的是,那地方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少,连鸟都不愿从那里飞过。

“村里人都不去那边了。”德顺爷说,“砍柴的、采药的,都绕开那片地方。”

我想起阿福说的“山很疼”,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家的最后一天,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去老黑山北坡看一看。不是冒险,只是远远地望一眼。

深秋的午后,阳光斜照,山色斑斓。我沿着熟悉又陌生的小路,向北坡走去。越靠近那片区域,周围的鸟鸣虫叫就越稀少,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终于,我看到了德顺爷描述的那片林子。

即使是在明亮的阳光下,那片林子也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树木的确如德顺爷所说,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弯曲,像是被永久固定的大风刮过。林子里异常安静,连风声都显得沉闷。

我站在林子边缘,不敢深入。仔细观察那些树干,果然如阿福所说,有些树干看起来确实像是嵌着人形。尤其是当光线以特定角度照射时,那些扭曲的树影更加明显。

忽然,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林子里没有影子。

明明是下午,太阳西斜,树木应该投下长长的影子。可那片林子里,树干之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阴影,像是光线直接穿过了所有物体。

我怔怔地看了半晌,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不是恐惧,而是深深的、无力的悲伤,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痛苦。

我想起阿福的话:“山很疼...树在哭...”

也许山鬼的传说,不过是这座山表达痛苦的方式。那些诡异的现象,是山体本身的不适的外在表现。没有人知道山为什么会疼,正如没有人真正理解那片林子的秘密。

站了约莫一刻钟,我转身离开。回头望去,暮色中的老黑山静静地卧在那里,温柔而沉默,仿佛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回城的前一晚,我又梦见了那片弯曲的林子。在梦中,我看到了德顺爷描述的影子——瘦长的人形,完全融入树干之中。它没有脸,没有表情,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情绪:不是恶意,而是无尽的孤独和哀伤。我也梦见埋在故乡黄土下的爷爷奶奶,那些逝去的亲人,日渐年迈的父母,自己过了而立却一事无成的自己。

醒来时,枕边已被泪水打湿。

早饭后,我去向德顺爷道别。老人送我至村口,临别时忽然说:“山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忘了故乡山水的恩情。”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也许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解释。就像山鬼的传说,它存在于故乡的记忆里,存在于每一个靠山屯人的心中,这就够了。

今年春天,父亲来电说,德顺爷去世了。老人走得安详,无病无痛,像是在睡梦中离去。遵照他的遗愿,丧事从简,骨灰撒在了老黑山上。

“他说要回去陪山。”父亲在电话里说。

我请了假,回老家参加德顺爷的葬礼。仪式很简单,几个老人,几句悼词,然后他的儿子捧着骨灰盒,上了老黑山。

我们停在了北坡外围,没有进入那片诡异的林子。德顺爷的儿子独自捧着骨灰,朝林子深处走了十几步,然后将骨灰轻轻撒下。

山风拂过,带着骨灰飘向林子深处。那一刻,我仿佛又听到了那种细沙洒落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回城前,我特地去见了阿福。他还是老样子,在村里闲逛,和看不见的朋友聊天。听说德顺爷去世,阿福少有地安静下来。

“德顺爷去找朋友了。”阿福说。

我一愣:“找什么朋友?”

“山里的朋友。”阿福指着老黑山,“他们在一起,山就不那么疼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摸摸他的头。

阿福忽然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龈:“它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记得山。”

车子驶出靠山屯,我透过车窗回望老黑山。夕阳西下,山峦被镀上一层金边,庄严而神秘。

也许世上本没有山鬼,只有山的情感。当山快乐时,它赐予村民清泉和猎物;当山疼痛时,它用弯曲的树木和诡异的影子表达不适。德顺爷、阿福,还有那些传说,都是山与人的对话方式。

我终于明白了:令我恐惧的,从不是山鬼,是青春易逝,旧日难追;是黄土隔亲,往事成灰;是父母迟暮,终须一别......

山路弯弯,消失在暮色中。故乡渐行渐远,唯有那座大山,和关于山鬼的记忆,永远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沙沙沙,沙沙沙。

那是山在低语,也是故乡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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