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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藏在黔东南的大山深处,四围皆是墨绿的山。那些山太高太深,终年雾气缭绕,老人们说,山是有主人的,只是主人并非山神,而是更古老、更说不清的东西。我们叫它“山魈爷”。

村里规矩多,大都与山魈爷有关。太阳一擦山脊,便没人再往深山里走;砍柴不砍老树,说是山魈爷爱在上了年岁的树杈上打盹;捡了山货,总要留些品相最好的放回山脚,算是孝敬。

这些规矩不知传了多少代,早已成了血脉的一部分。我小时候,只觉得是些没由来的忌讳,直到二十年前那个秋天,张老斜出了事。

张老斜人不斜,只是年轻时在山里被落石砸中了肩膀,从此走起路来身子总微微向一侧倾斜,故得了这么个诨名。

他是村里最好的猎人,胆大心细,对山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像自家掌纹。那年秋收后,他媳妇久病不起,郎中的药方里需一味“石上莲”,只生长在背阴的悬崖石缝里,极难采撷。为凑药钱,他动了念头,要翻过三座山,去那片无人敢涉足的“老鹰嘴”挖野山参、请山神。

“不能去啊,老斜!”我爷爷当时就拦他,烟袋锅子敲得桌面邦邦响,“老鹰嘴是山魈爷的眼皮子底下!惊扰了它,要遭大难的!”

张老斜扶着那只有些塌陷的肩膀,眼睛望着自家低矮的屋棚,里面传来媳妇压抑的咳嗽声。“三伯,没办法,”他声音哑着,“总不能眼看着人没了。”

他终究还是去了。三天后,他回来了,参没挖到,人却变了。

去时那个精悍的猎户,回来时像个被抽了魂的空壳。眼神发直,见人也不打招呼,只是死死搂着怀里一个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有好奇的凑近问,他猛地缩紧,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像是护崽的野兽。

更怪的是,他不再出门。地里的活计荒废了,媳妇的病似乎也顾不上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昏暗的屋里。村里人夜里路过他家,总见窗户被破布堵得一丝光不透,却隐隐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儿,不是药味,也不是霉味,倒像是……陈年的香火混着泥土的腥气。

约莫半个月后,村里开始丢东西。不是鸡鸭牲畜,那倒寻常。丢的是些不起眼的物件。村东头李老栓家用了半辈子的枣木烟斗,明明睡前放在炕头,早起就不见了;张翠琴家晾在院里的一顶旧毡帽,一阵风过就不见了踪影;连村口小庙前那个缺了口的石香炉,某天清晨也发现挪了位置,炉里的香灰被小心地拢成一堆,像是被人收走了。

起初只当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后生恶作剧,直到王老七家的牛出事。

那牛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一夜之间,被发现僵死在圈里,身上不见外伤,但两只牛眼珠被掏空了,空荡荡的血窟窿望着天,牛脸上却看不出痛苦,反而像是……凝固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牛圈旁松软的泥地上,留着一串脚印,非人非兽,约莫小孩巴掌大,却只有三趾,深深地嵌在泥里。

村里炸了锅。老辈人聚在一起,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我爷爷蹲在门槛上,闷闷地抽着烟,最后说:“是‘纳贡’了。山魈爷给了人东西,这是派‘小的们’来收利息了。”

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村尾张老斜那间死寂的屋子。

恐惧像山里的湿气,无声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头缝里。天一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原本在村中大树下闲聊纳凉的光景再也看不见了。

男人们睡前都要仔细检查门闩,女人们叮嘱孩子,天黑后绝不可指向山林的方向。村子被一种无形的、粘稠的东西包裹了,连狗叫声都稀疏了许多,偶尔叫几声,也是冲着黑黢黢的山影,带着呜咽般的恐惧。

我那时十六岁,正是既信又疑的年纪。一方面被村里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一方面又对张老斜屋里的秘密充满了扭曲的好奇。某个午后,我借着给他家送些菜蔬的名义,想去探个究竟。

开门的是张老斜的媳妇,病怏怏的,脸色蜡黄,眼神躲闪,接过篮子连声道谢,却用身子堵着门,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就在门开合的一刹那,我瞥见了屋里的情形。昏暗的光线下,张老斜佝偻着背,坐在墙角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长条形的布包裹。

屋里那股香火泥腥味更浓了,熏得人头晕。而最让我脊梁发寒的是,我似乎看到那破布包裹的一端,露出了一小截东西,干枯、扭曲,带着诡异的暗褐色,像极了……某种风干了的爪子。

我没敢多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股味道和那截爪子的影像,在我脑海里盘桓了好几天。

怪事还在升级。村里负责夜间守粮仓的赵大胆,是出了名的浑不吝,曾吹嘘说鬼见了他都绕道走。

可那次轮值后,他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有相熟的再三追问,他才哆哆嗦嗦地说,那晚他看见粮仓的茅草屋顶上,有几十个小小的黑影,排着队,迈着一种古怪僵硬的步子,从屋檐走到屋脊,又消失在夜色里。

“不是猴子,也不是野猫,”他眼神惊恐,“它们……它们走路的样子,像是在抬着什么,无声无息的……”

流言越来越盛,都说张老斜从老鹰嘴请回来了“山魈爷”的真身——一尊“山魈胎”,日夜供奉,以求某种庇佑或实现愿望,但这供养的代价,却是要整个村子来承担的。那丢了的烟斗、毡帽、香炉,甚至牛的眼睛,都成了献给那“邪胎”的贡品。

压力最终落在了村长和我爷爷几位老人身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那天,他们带着几个壮年汉子,敲响了张老斜家的门。

门开了,张老斜堵在门口,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光芒。

“老斜,你把村子害苦了!”村长痛心疾首。

“交出来吧,老斜,那东西留不得!”我爷爷语气沉痛。

张老斜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僵持中,不知谁推搡了一下,张老斜被撞开,他怀里的包裹掉在地上,破布散开。

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僵在原地。

那不是什么神像,也不是什么邪胎。那是一段干枯发黑的木头,约莫一臂长,形状极其诡异,微微扭曲,表面布满天然的裂纹,乍看像是个抽象的人形。

但细看之下,那木头的顶端,分明嵌着两枚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已经石化了,却透着一种活物般的阴冷。木身的下端,分叉出几个短小的枝桠,犹如扭曲的四肢,其中一端,正是我见过的那个类似爪子的部分。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段枯木似乎自带一股寒气,破布一散开,那股熟悉的香火泥腥味瞬间浓烈了数倍,几乎令人作呕。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有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屋外的每一个人。

张老斜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像护崽的母兽一样扑上去,用身体盖住了那段枯木,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

最终,在几位老人的强硬命令下,那段被称为“山魈胎”的枯木被强行带走了。张老斜像被抽走了魂魄,瘫在地上,目光空洞。他媳妇在一旁无声地流泪。

如何处理这邪门的东西,又成了难题。烧了?怕冲撞得更厉害。扔回深山?又怕它自己找回来。最后决定,按照最古老的法子,请来邻村一个据说懂些法术的老端公。

老端公来了后,一看那枯木,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这东西年头太深,他动不了,只能送走。

仪式是在村外一个废弃的石灰窑里进行的。没有大张旗鼓,只有几个主事的人在场。

老端公焚香念咒,然后用一种特制的、浸泡过草药的粗布,将枯木层层包裹,放入窑洞深处,封上洞口,又让人担来石灰,厚厚地掩埋。

做完这一切,老端公擦着汗,对村长和我爷爷说:“只能送到这儿了。这东西……是山的一部分,毁不掉的。只能希望它‘认路’,回它该待的地方去。往后,村子……自求多福吧。”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丢东西的怪事果然再没发生。但村子并未恢复原样。虽然张老斜的媳妇没多久就康复了,但张老斜本人则彻底疯了,时哭时笑,整天在山脚下游荡,对着大山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清他说什么。

村里人也仿佛集体得了一场大病,元气大伤。原本热闹的村落,变得愈发沉寂。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开春雪化后,有人在山脚那条通往老鹰嘴的小路旁,发现了张老斜冻僵的尸体。他面朝大山的方向跪着,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近乎虔诚的表情。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他面前的雪地上,留着几行清晰的小脚印,三趾,巴掌大,一路延伸,消失在进山的密林深处。

村里帮忙他老婆草草葬了他。关于他和山魈爷的一切,成了村里最深的禁忌,没人再轻易提起。只是每年祭祖时,老人总会多烧些纸钱,低声念叨几句,像是祈求山里的什么存在,继续保佑这一方的安宁。

我后来离开了村子,到城里读书工作,见识了山外的世界。

但每当夜深人静,想起童年那段经历,仍会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查过资料,说“山魈”可能是一种古籍中记载的类人山精,独脚,反踵,亦正亦邪。

也有人说,那不过是深山老林里某种未知的灵长类。更有学者认为,那是先民对不可测的大自然,一种具象化的敬畏与恐惧。

或许,那截枯木真的只是形状巧合的普通木头,一切怪事都是村民在恐惧下的集体臆想。张老斜或许只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牛的死可能是野兽所为,丢东西不过是巧合的失窃。

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截枯木上嵌着的、冰冷的眼珠。无法忘记张老斜扑向它时,那种近乎本能的癫狂与虔诚。更无法忘记,在那个雪化后的清晨,他脸上那种诡异而安详的表情。

山依旧是那座山,墨绿,沉默,云雾缭绕。只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未离开。它只是睡着了,或者,正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惊扰它的黄昏。

敬畏,成了我与故乡那片群山之间,唯一永恒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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