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塔尔直接把齐岁的话语当做了逃避的借口，呼出一口灼热滚烫的气息，熔岩在胸腔中翻滚。
他冷哼一声：“怕了？既然如此，就——”
“卡斯塔尔。”齐岁的声音冷冽，打断了桑赫利领主未竟的话语。
卡斯塔尔双眼骤然收缩，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般死死盯住这个年轻人类。怒意升腾，周围的空气扭曲，杀气如同实质在会议室中弥漫。
要不是对秦念刚才展露出来的实力有所顾忌，他怕是早动手了。
齐岁对这要杀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桑赫利的首领，五十年前，你败给了人类帝国，是吗？”
卡斯塔尔的眉头紧锁，铠甲下的肌肉再度绷紧：“那是他使用了诡计！若是正面交锋，我们绝不可能会……”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旁观者们连呼吸都屏住了。靠近卡斯塔尔的几位代表，就像是受惊的动物，被吓得向远离他的方向挤去。
败了就是败了，找借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卡斯塔尔当然承认那场失败，否则也不会再二再三地容忍秦念的嘲讽。
他只是不服气！
猩红的战士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极不情愿地从喉咙深处挤出：
“是。”
“哈。”秦念丝毫不掩饰地轻笑一声，揶揄地看向对面。那抹难得的笑意，如同火星落入了炸药桶，瞬间点燃了卡斯塔尔内心的耻辱。
就在桑赫利领主即将爆发之际，齐岁微微仰头，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明明是更加闲适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坐了大名鼎鼎的战争恶魔，他的气势丝毫不逊于在场的任何人：
“既然已经败了，就不要找借口否认。”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既然有幸被秦念推举为联盟统帅，就有责任解决内部纷争。你们之间的矛盾我已了解，如果一场决斗能够解决你的诉求。卡斯塔尔，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找秦念决斗，不是卡斯塔尔想就能做的事。齐岁要让所有人明白，这是他的决定。
既然秦念承诺有足够的实力赢得决斗，齐岁就不会质疑。他信任这个人，正如秦念此刻完全信任他一样。
“我们需要与维拉尼流浪者建立合作，获取他们手中的零素资源。要联系他们，必须有人吸引智械的正面火力。卡斯塔尔，你和你的族人任务很简单，听从我的指挥，拖住智械的主力军团。”
齐岁迎上所有人的审视，丝毫不退让地直视卡斯塔尔。
如果卡斯塔尔真如他所言重视战士的荣耀，那么这一战就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
这既是一次考验，也是尝试指挥桑赫利族作战的实验，为未来的战事做准备。
齐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成功，秦念就在全军面前，接受你的决斗。否则，就统统给我闭嘴，我的命令，就是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为了荣耀，为了洗刷昔日的耻辱，作为曾经的败者，卡斯塔尔即使万般不愿，也不得不低头。
他死死盯住那两个人类，熔岩般的眼眸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从今天起，除了秦念，还有一个名叫齐岁的人类。他要将这两个人牢牢记住！
紧握着能量战斧，他重重坐回席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卡斯塔尔竟然真的服软了！
尽管这背后多半是秦念的因素，但齐岁今日展现出的言辞与气度，足以证明他绝非众人想象中的傀儡，更不是可以轻易忽视的存在。
形貌各异的种族代表们暗中交换眼神，将这个年轻人类的重要性在心中连提数级。
“还有人对我的职位有异议吗？”齐岁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中形态各异的代表，“可以一并提出，我可以一起解决。”
视线所及之处，代表们纷纷移开目光。
谁敢有异议？你倒是看看坐在你身边的那位啊！
即便是天大的不满，也要有命提出来。谁敢提出反对，说不定秦念会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完全无视宇宙道德，毫无人道主义地将他们做成生物电池发光发热。
他们可没有卡斯塔尔那般强横的实力，敢直面战争恶魔的锋芒。
齐岁满意地颔首。至少表面上，不会再有人对他的地位提出质疑。拿卡斯塔尔这块最难啃的骨头立威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取出早已备好的会议资料，正式开启今日的议题。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就昨日‘启明星’号归程途中，遭遇智械百艘战舰围剿一战进行简要分析。这是近五年来我们取得的第一场全面胜利。各位，有了秦念的协助，我们战胜智械并非毫无希望……”
会议室内的氛围悄然转变。
齐岁不疾不徐地阐述战局，指出制胜关键，一股久违的信心在代表们心中悄然滋长。没有人再去纠结于齐岁的资历问题，在连年溃败的阴影下，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振士气了。
如果请战争恶魔重回宇宙能带来胜利，他们愿意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释放。如果齐岁能为联盟带来捷报，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年轻人类担任统帅。
“这不是挺有魅力的嘛。”
秦念正襟危坐，光明正大地在重要的会议上走神，在脑海中和二狗聊的火热朝天：“果然，人还是要逼一逼才能激发潜力。你看昨日齐岁那副青涩模样，与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说，”二狗一边调整着虚拟界面的录制角度，一边絮叨，“主人，有没有可能，天一大人在您面前才会是那副样子。就像……”
小白蛇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一个贴切的比喻：“就像古时候皇帝后宫的妃嫔！在您面前是一副面孔，不在您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您不在的时候，他可高冷了。”
“这样不是更可爱了吗？”秦念唇角微勾，在桌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齐岁衣襟上的吊坠，看着那枚饰物轻轻晃动，心情愉悦。
二狗：“……”
它就不应该多嘴说那么一句。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厉害。”二狗生无可恋地应了一声，急忙转移话题，提高音量，“所以，主人，您找出内鬼了吗？”
“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哦。”
秦念伸手戳了戳晃动幅度变小的吊坠，漫不经心地答道。
二狗顿时来了精神，立刻直起身子：“是谁啊！”
一看到二狗这样兴致勃勃，双眼放光的模样，秦念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弯，坏心思又冒了出来：
“哎哎，其实没那么复杂，下次行动就能验证。说不定谜底就在谜面上哦。二狗，要不要猜猜看？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二狗：“……”
它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想从秦念口中套出一句有用的话，简直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