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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愁涧血战落幕,三百陌刀营如铜墙铁壁。

蛮族五百死士在雪亮刀林前撞得粉身碎骨,王贲横刀立马:“王爷的粮道,从今往后畅通无阻!”

蛇盘道隘口,李敢率三千民夫日夜赶工。

“十日筑堡?王爷要的是铁打的粮道!”巨木条石在号子声中垒起,蛮族夜袭的箭矢被工兵用铁锹锄头砸落。

密林深处,玄甲轻骑踏破蛮族寨门。

“悬首道旁,一个不留!”染血的蛮族头颅挂满“落鹰涧”古树,南疆群山回荡着复仇的号角。

帅帐内,王俭颤抖着呈上新制军需簿册。

陈锋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签押记录,终于露出南征以来第一个笑容:“有此铁律,八十万北伐雄师再无后顾之忧!”

岭南王陈锋的四道帅令如同四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冽的寒光与血腥的决绝,狠狠刺向南疆大地的心脏。帅帐内残留的肃杀之气尚未散尽,整个岭南军的战争机器已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轰然运转。

第一支利剑:鹰愁涧,陌刀开道!

正午的阳光灼烤着“鹰愁涧”开阔的谷地,干燥的风卷起黄色的尘土。新任粮草转运使王贲,甲胄在身,横刀悬腰,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这条被王爷钦定为新粮道的坦途。他身后,是三百名沉默如山的陌刀营精锐,以及由一千精锐步卒护卫的庞大粮队。车轮碾过松软的黄土,扬起阵阵烟尘。

“都打起精神!王爷的信重,周将军的血仇,都系于我等肩上!陌刀营,分列两翼,刀出鞘!”王贲的声音在开阔的谷地中回荡,带着金属般的铿锵。

“铿!铿!铿!”

回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三百柄与人等高的陌刀同时出鞘,雪亮的狭长刀身斜指向前方地面,在烈日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陌刀手们身披重甲,步伐沉重而稳定,如同两道移动的钢铁城墙,将粮队牢牢护在中间。沉重的刀锋仿佛连空气都能割裂,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粮队沿着平缓的谷底向前推进。开阔的地形让任何埋伏都无所遁形,两侧低矮的山坡上只有稀疏的灌木在风中摇曳。然而,王贲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他深知,王爷选择这条“坦途”,就是逼着那些如跗骨之蛆的蛮族残余,放弃他们惯用的偷袭伎俩,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岭南最锋利的刀锋——陌刀营,做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蛮族的疯狂,如期而至。

当粮队行进至谷地中段,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时,致命的杀机如同地火般喷涌!

“嗷吼——!”

凄厉如群狼啸月的吼叫声,毫无征兆地从前方和左右两侧的山坡后炸响!紧接着,数百名上身赤裸、仅着兽皮短裤、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的蛮族战士,挥舞着沉重的石斧、骨棒和简陋的弯刀,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带着原始的疯狂与绝望,朝着粮队猛扑下来!他们的眼睛赤红,目标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冲垮那道令人胆寒的钢铁刀墙,焚毁粮车!

“结阵!陌刀——迎敌!”王贲的怒吼如同战场上的惊雷,瞬间压过了蛮族的嚎叫。

“风!!!”

三百陌刀手齐声咆哮,声浪震得尘土飞扬!这一个“风”字,是陌刀营的灵魂战吼!随着吼声,原本斜指地面的沉重陌刀,在同一刹那,由静转动!巨大的刀身被强悍的臂膀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轰然前倾!刀尖斜指,刀锋向上,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向前倾斜的死亡刀林!阳光在森然的刀锋上流淌,反射出一片令人眩晕的刺眼寒光,将整个粮队前方笼罩在冰冷的死亡阴影之下!

冲锋的蛮族死士,已近在咫尺!他们狰狞的面孔、赤红的双眼、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面对这突然竖起的、如同地狱獠牙般的刀林,冲在最前方的蛮族眼中本能地闪过一丝惊骇,但冲锋的惯性和身后的推挤让他们退无可退!

“砰!噗嗤!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利器切割血肉的撕裂声、骨骼被巨力砸碎的脆响……瞬间爆开,连成一片令人牙酸的死亡乐章!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蛮族死士,如同狂奔的野牛撞上了布满尖刺的钢铁拒马!锋利的刀尖轻易地刺穿皮肉,贯入胸膛、腹部!沉重的刀身和刀背携带的恐怖动能,则如同攻城巨锤,将脆弱的骨骼——肋骨、臂骨、腿骨乃至头颅,砸得粉碎变形!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泼洒在冰冷的陌刀刀身、持刀战士的玄甲上,瞬间将河滩的黄土地染成刺目的黑红色!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内脏四处飞溅,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河滩!

“顶住!斩!”王贲的吼声穿透血肉的爆裂声。

陌刀阵纹丝不动!重甲步兵的脚步如同生根般钉在大地上。面对后续蛮族踩着同伴尸体、状若疯魔的扑击,陌刀手们眼神冰冷,动作简洁而高效。巨大的陌刀或斜劈,斩断石斧木棒,顺带劈开蛮族的脖颈;或直刺,穿透挥舞骨矛的胸膛;或横扫,将数名蛮族拦腰斩断!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陌刀所过之处,人甲俱碎,人马皆亡!

开阔的河滩地,成了陌刀营最完美的屠宰场。蛮族悍不畏死的冲锋,在这道钢铁壁垒和死亡刀林面前,如同扑火的飞蛾,不断被碾碎、收割。王贲立于阵中,横刀在手,看着蛮族在陌刀阵前撞得粉身碎骨,胸中郁积的怒火才稍稍宣泄。周泰老哥,你在天有灵,且看今日!王爷的粮道,由我陌刀营的血与刀来扞卫!

第二支利剑:蛇盘道,铁壁铸城!

“落鹰涧”与“蛇盘道”的交界隘口,此刻已化作一片喧嚣沸腾的工地。

“快!再快!石料!木料!都跟上!”工兵营校尉李敢的嗓子早已嘶哑,他挥舞着马鞭,不是抽打,而是作为指挥的延伸,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在他脸上勾勒出深深的沟壑。三千多名征发来的民夫和数百名工兵营士兵,如同忙碌的工蚁,在陡峭的山隘间奋力劳作。

“嘿哟!嘿哟!”

震天的号子声压过了山风的呼啸。巨大的条石从采石场由牛马拉拽而来,沿着临时开辟的斜坡,被数十名精壮汉子用滚木和撬杠,喊着整齐的号子,一寸一寸地挪向预设的堡垒地基位置。每一块条石落下,都发出沉闷的巨响,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颤。另一边,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原木被削去枝桠,榫卯相接,由技艺娴熟的工匠指挥着,一层层垒砌成箭楼的骨架。汗水顺着民夫们古铜色的脊背和手臂流淌,滴落在滚烫的石块和泥土上,瞬间蒸发。沉重的劳作透支着体力,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们知道,早一日建成这堡垒,粮队就多一分安全,前线的亲人就少一分饿肚子的危险。王爷的“十日”期限,如同悬顶之剑,鞭策着所有人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李校尉,这…十日…当真能成?”一个工兵营的老什长看着刚刚挖开、还显得无比巨大的地基深坑,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李敢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磐石般的决绝:“没有‘当真’!是必须成!王爷要的不是土堡,是能钉死在这咽喉要道上、让蛮子撞得头破血流的铁壁!告诉弟兄们,昼夜轮替,人歇工不停!十日之后,这里必须立起让蛮族绝望的雄关!”他指着隘口两侧险要的位置,“石堡控扼谷口,箭楼俯视山道!凡有可疑,先发制人!王爷的粮道,容不得半点闪失!”

夜色如墨,笼罩了喧嚣的工地。篝火在工地四周燃起,驱散黑暗,也映照着疲惫却仍在坚持的身影。然而,蛮族的报复,也在这黑暗的掩护下悄然降临。

“咻咻咻——!”

毫无征兆,一阵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隘口上方黑暗的密林中倾泻而下!目标直指正在连夜赶工、搬运巨木的民夫队伍!

“敌袭!隐蔽!”警戒的士兵嘶声示警。

“噗噗噗!”几个反应稍慢的民夫惨叫着中箭倒地。恐慌瞬间在人群中蔓延。

“不要乱!”李敢的吼声炸响,他一个箭步冲到最前方,竟挥舞起手中的铁锹,奋力格挡射来的箭矢!“铛!”一支箭被他险之又险地磕飞!“工兵营!保护民夫!抄家伙,跟这群只会放冷箭的畜生拼了!”

没有精良的武器?那就用手中的工具!工兵营的士兵们怒吼着,抓起身边的铁锹、锄头、撬棍,甚至扛木头的木杠,悍不畏死地迎着箭矢袭来的方向,护在民夫身前,奋力挥舞格挡!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愤怒的吼叫响成一片。几个悍勇的士兵,竟顶着箭雨,抓起地上的石块,朝着箭矢射来的黑暗处狠狠砸去!

“砸死这些狗娘养的!”

“保护粮道!保护乡亲!”

民夫们在最初的慌乱后,也被这悲愤的勇气点燃!他们不再退缩,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木块,甚至有人举起沉重的夯锤,跟着工兵营士兵,朝着黑暗中的偷袭者奋力投掷、反击!篝火的光芒中,铁锹锄头与箭矢对撞,石块木块与黑暗搏杀。这是一场没有精良武器、却充满了血性与决死的搏斗!蛮族的冷箭,在工兵和民夫用血肉和简陋工具筑起的防线前,终究未能掀起更大的波澜。偷袭者见无机可乘,在丢下几具尸体后,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中。

李敢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溅上的血点,看着惊魂未定却依旧挺立在工地上的人群,嘶哑着嗓子吼道:“看到了吗?蛮子怕了!他们只敢在暗处放冷箭!继续干!石堡不立,誓不罢休!”工地上的号子声,在短暂的停滞后,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雄壮,更加坚定。铁打的粮道,就从这血与火的抗争中,一砖一石地垒砌起来。

第三支利剑:落鹰涧,血染山梁!

“落鹰涧”深处,原始密林遮天蔽日。这里曾是蛮族伏击粮队的“福地”,如今却成了复仇的屠宰场。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在寂静的山林中由远及近。三营玄甲轻骑,如同三股漆黑的死亡旋风,在林间小道和蛮族踩踏出的隐秘小径上席卷而过。他们抛弃了沉重的马铠,只着轻便坚韧的皮甲,马刀雪亮,强弩上弦,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无情的冷酷。所过之处,鸟兽惊散,林木低伏。

“王爷有令!凡持兵刃之蛮,格杀勿论!悬首道旁,以儆效尤!”为首的骑都尉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在密林中反复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告。

第一个目标,是隐藏在一处背风山谷中的小型蛮族寨子。当玄甲轻骑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简陋的木寨门前时,蛮族哨兵惊恐的号角只吹响了半声!

“咻——!”一支强劲的弩箭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将他死死钉在身后的木柱上。

“杀!一个不留!”骑都尉马刀前指。

黑色的铁骑洪流瞬间涌入寨中。没有劝降,没有怜悯。马刀挥砍,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雨,简陋的木屋茅舍在铁蹄下坍塌;强弩攒射,将试图反抗或逃跑的身影钉死在泥地上、树干旁。哭喊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刀锋入肉声、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瞬间将这个与世无争(至少表面如此)的小寨变成了人间炼狱。战斗短暂而血腥。面对武装到牙齿、训练有素且满怀复仇怒火的玄甲精锐,这个不过百余青壮的小寨如同纸糊般脆弱。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寨内便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渠。

“割下首级!悬于道旁醒目处!”骑都尉冷酷下令。

士兵们迅速行动,用绳索将一颗颗狰狞的、还滴着鲜血的蛮族头颅,悬挂在通往“蛇盘道”必经之路的古树枝丫上。浓烈的血腥气引来成群的乌鸦,聒噪着盘旋不去。当后续的粮队或山民商旅路过此地,看到那林间随风摇晃、空洞眼窝仿佛还在凝视下方的恐怖景象时,无不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复仇的号角在密林深处不断响起。一处又一处被探知的蛮族聚居点、临时营地、猎场水源地被玄甲铁蹄踏破。悬首的树木越来越多,从“落鹰涧”一直延伸到“蛇盘道”的入口。岭南王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宣告:劫掠粮道者,诛族灭种!南疆的山风呜咽着,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正在经历的酷烈清洗。

第四支利剑:帅帐之内,铁律初成!

岭南军南征大营,灯火通明。与前线酷烈的厮杀和筑堡工地的喧嚣相比,帅帐旁一间临时辟出的军需签押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压抑。

军需副使王俭,一个平日里精瘦干练的中年文官,此刻却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散乱,宽大的官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他面前堆着小山般的竹简、木牍和初步造册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粮秣、军械、被服、草料的名目和数字。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和拨弄算筹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大人,这是‘鹰愁涧’首批粮队核验签押的回执。”一名书吏恭敬地呈上一卷竹简。

“王大人,工兵营请求追加石料三百方、巨木五十根,这是清单和预估损耗。”又一名属官递上木牍。

“大人,玄甲轻骑三营报损:马刀损毁七柄,强弩损耗三张,弩箭消耗两千支…战马草料额外消耗…”另一人匆匆进来。

王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王爷的命令清晰而冷酷:“各军所需,按人头、按序列、按十日消耗定额,造册登记!沿途设立转运粮台,专人签收核验!每一粒粮,每一支箭的去向,本王都要清清楚楚!再有‘不足’、‘损耗不明’,提头来见!”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岭南军规模庞大,战线漫长,物资种类繁杂,运输环节众多。以往粗放的管理方式,损耗、虚报、甚至中饱私囊都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如今要在短短三日内,拿出一套能堵住所有漏洞、清晰可控的军需章程,简直是要在沙地上建起一座通天塔。

“大人,如此繁琐,三日之期…恐怕…”一名老成的属官看着王俭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劝道。

“没有恐怕!”王俭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王爷要的是铁律!是能让八十万大军如臂使指、粮秣军械涓滴归仓的铁律!三日!就是累死在这签押房里,也得给王爷拿出来!”他抓起一支新的毛笔,饱蘸墨汁,“都听好了!所有物资,从出库到转运,到各军签收,到前线消耗,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有经手人、核验人签押画押!一式三份!设立独立于各军的稽查队,沿途随机抽查!凡损耗超出定额者,立查!凡签押不清者,立查!凡核对不符者…立斩!”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两个字,声音在签押房内回荡,震得所有属官书吏心头一凛。王俭伏案疾书,笔走龙蛇,将王爷的意志和自己的构想,结合着这两日从混乱中梳理出的脉络,一点点化为严谨的条款和表格。算筹噼啪作响,墨迹在竹简和纸张上迅速蔓延。时间一点点流逝,灯火燃尽又添上新的。当第三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棂,投射在王俭案头那叠厚厚的、墨迹未干的崭新军需簿册上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凝聚了他全部心血与恐惧的成果。

岭南军帅帐。

陈锋依旧站在巨大的南疆沙盘前,指尖划过“鹰愁涧”、“蛇盘道隘口”、“落鹰涧”密林的位置。四路消息如同流水般不断汇入。

“报!王贲将军急报:鹰愁涧遭遇蛮族五百死士正面强攻,已被陌刀营尽数歼灭!粮队无损,继续前进!”

“报!李敢校尉急报:蛇盘道隘口堡垒地基已成,箭楼骨架已立!昨夜击退蛮族小股夜袭,工兵民夫士气高昂,十日之期必成!”

“报!玄甲轻骑都尉急报:已扫荡‘落鹰涧’至‘蛇盘道’沿线大小蛮族据点七处,悬首三百余级于道旁!”

“报!军需副使王俭求见,言新制军需章程已成!”

当最后一份军报和王俭那叠厚重、还散发着墨香的簿册呈到陈锋案头时,这位自南征以来眉宇间始终凝结着寒霜的岭南王,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拿起那本凝聚着铁血规则的簿册,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签押记录、定额表格和核验流程。从粮草出仓的源头,到转运粮台的签收,再到前线各营的领取消耗,每一粒米,每一支箭的去向,都被这张无形的大网牢牢锁定,纤毫毕现。这不是简单的文书,这是一套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帝国战争机器的精密骨架!

陈锋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那并非开怀大笑,而是枭雄看到自己意志被完美执行、钢铁秩序已然铸成时,流露出的掌控一切的冰冷满意。

“好。”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让下方垂手肃立、紧张得几乎窒息的王俭浑身一松,几乎瘫软下去。“有此铁律,岭南军需,再无隐忧。王俭,你做得很好。”

陈锋的目光重新投向沙盘,那象征着南疆的起伏山峦。四把利剑已然出鞘,血与火中开辟的新粮道正在贯通,铁打的堡垒正在扼守咽喉,血腥的清剿正在涤荡污秽,而维系这一切的精密铁律已然铸成。周泰的血,没有白流。蛇盘道的耻辱,正在被百倍的蛮族之血洗刷。

他的指尖,重重按在沙盘上代表着南疆蛮族最后几个大型聚居点的位置,眼中寒芒如星。

“传令诸军,”陈锋的声音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粮道已固,南疆…该彻底清算了!”

帅帐之外,黎明的曙光刺破南疆群山的轮廓,照亮了这片正在被铁与血重新塑造的土地。岭南王的意志,如同初升的旭日,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照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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