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听得猪悟能竟敢当众攀咬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三尸神暴跳如雷!他平生最恨被人冤枉,尤其还是被这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夯货栽赃!那金箍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朝着猪悟能搂头盖脸砸下,口中怒喝:“俺老孙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蠢货!自己作死,还敢拖你孙外公下水!”
猪悟能眼见金光扑面,劲风压体,吓得魂飞魄散!他深知孙悟空的厉害,这一棒若挨实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慌忙中举起九齿钉耙奋力一架,口中乱叫:“师兄息怒!师兄息怒!俺老猪糊涂!俺胡说八道!饶命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金箍棒重重砸在钉耙之上,火星四溅!猪悟能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双臂剧痛,钉耙险些脱手,肥硕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塌了园中一座假山,碎石纷飞,尘土弥漫!
“哎呦喂!痛煞俺也!”猪悟能瘫在碎石堆里,龇牙咧嘴,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他见孙悟空双目赤红,提着棒子又恶狠狠地追来,吓得连滚带爬,也顾不上面子了,带着哭腔喊道:“师父!师父救命啊!猴哥要打死我啦!”
玄奘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内讧吓得面无人色,见孙悟空状若疯魔,真要下死手,也顾不得责怪猪悟能窃果之罪了,慌忙上前拦住孙悟空,颤声道:“悟空!住手!快住手!同门相残,成何体统!悟能纵然有错,也……也罪不至死啊!”
沙悟净也赶紧上前,挡在猪悟能身前,对孙悟空拱手道:“大师兄息怒!二师兄一时糊涂,铸下大错,但请师兄看在师父面上,饶他这一次吧!”
清风、明月本与猪悟能激斗,见孙悟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暴打猪悟能,也是一愣,暂时停了手。他们见孙悟空下手如此狠辣,似乎真与猪悟能不是一伙,心中惊疑不定,但仍紧握法宝,警惕地监视着取经师徒几人。
孙悟空被玄奘和沙悟净拦住,胸中怒气难平,用金箍棒指着瘫在地上的猪悟能骂道:“你这瘟猪!贪嘴误事,还敢血口喷人!今日若不是师父和沙师弟求情,俺老孙定要打断你的猪腿!还不快滚起来,向两位仙童磕头赔罪!”
猪悟能见孙悟空暂息雷霆之怒,如蒙大赦,也知自己闯了大祸,连累师门,不敢再耍滑头,挣扎着爬起身,也顾不得浑身疼痛,朝着清风明月“噗通”跪下,连连磕头:“二位仙童!是俺老猪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做出这等丑事!俺错了!俺认打认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莫要牵连俺师父和师兄!” 他这番哭诉,倒有几分真心悔过之意,毕竟差点被孙悟空打死,着实吓破了胆。
清风明月见猪悟能这般狼狈认错,孙悟空又似乎站在理上,心中怒气稍缓,但看到那被猪悟能指甲划伤、灵光黯淡的人参果,以及地上尚未完全消散的灵气痕迹(损失了两枚果子),仍是心痛不已。清风冷着脸道:“哼!现在知道错了?晚矣!你盗我仙果,损我灵根,此事岂是磕几个头就能了结的?待我师父回来,定要与你等分说个明白!”
明月也道:“人参果万年一熟,珍贵无比,如今被你毁去两枚,伤了一枚,此等损失,如何弥补?”
玄奘闻言,更是羞愧难当,对着清风明月深深一揖,口称“阿弥陀佛”,道:“贫僧教徒无方,致使劣徒犯下如此大罪,愧对主人,万死难辞其咎!一切罪责,贫僧愿一力承担!待大仙回府,贫僧定向大仙叩首请罪,任凭发落!”
孙悟空见师父如此,心中虽仍恼恨猪悟能,却也冷静下来,知道此事已难善了。他收起金箍棒,对清风明月拱了拱手,语气缓和了些:“二位仙童,俺这师弟确是该死!但事已至此,打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俺老孙保证,待镇元大仙回来,俺们师徒定然给大仙一个交代!要打要罚,绝无怨言!还请仙童暂息雷霆之怒。”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心知凭他们二人,也奈何不了孙悟空,如今对方既已认错,态度尚可,强行冲突反而不好。清风深吸一口气,道:“既如此,便请诸位长老暂回客房,不得随意走动!待家师回观,再行处置!” 这已是下了变相的禁足令。
玄奘连忙应下,命沙悟净搀扶起猪悟能,一行人垂头丧气地返回客房。园中只留下清风明月,看着受损的仙树,愁容满面。
回到客房,气氛凝重至极。
玄奘跌坐榻上,面色灰败,不住诵经念佛,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惶恐。沙悟净默默收拾着狼藉的屋子,唉声叹气。猪悟能瘫在角落,哼哼唧唧,既怕孙悟空再打他,又忧心镇元子回来如何处置,如坐针毡。
孙悟空则抱臂靠在门边,脸色阴沉,火眼金睛不时扫过猪悟能,吓得后者一哆嗦。他心中飞速盘算:“镇元子那老官儿,听土地说厉害得紧,连三清都是他朋友。这呆子偷了他的命根子,怕是难以轻易过关。俺老孙虽不怕他,但师父在此,总不能一走了之……得想个法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清风明月并未完全相信他们的承诺。
待玄奘等人离开后,明月焦急地对清风道:“师兄,那人参果损失重大,师父回来定然震怒!我看那伙和尚,除了那毛脸雷公嘴的有些本事,其余皆不足虑。但此事关系重大,需得立刻禀报师父才是!”
清风点头,面色凝重:“师弟所言极是。师父赴天听讲,归期未定。寻常传讯之法,恐难以及时送达。为今之计,唯有动用师父留下的‘万里同息香’了!此香一点,无论师父身在何方,都能心生感应,知观中有大事发生!”
两人计议已定,立刻来到正殿,取出三柱色如紫金、异香扑鼻的线香,在“天地”牌位前恭敬点燃。香烟袅袅升起,并不扩散,而是凝成一线,穿透殿顶,直上九霄,以一种玄妙无比的方式,跨越层层空间,朝着三十三天外的弥罗宫方向传递而去!
这特殊的香火信号,立刻触动了天庭的监控网络!
通明殿内,光屏警报闪烁:“检测到五庄观方向发出高强度紧急通讯波动!能量特征指向‘万里同息香’!判断:清风明月已向镇元子求援!”
浩天目光一凝:“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镇元子即将知晓此事……局面要升级了。” 他立刻下令:“巡天司,追踪香火信号,估算镇元子收到讯息及返回的大致时间!异才司,立刻推演镇元子得知此事后可能的态度与反应!应急仙官团,提升戒备等级至‘甲上’!值日功曹,准备‘天庭调解使’身份,随时待命介入!”
几乎同时,灵山与北俱芦洲也捕捉到了这一不寻常的波动。
观音菩萨轻叹一声:“劫数如此。镇元子道友性情刚直,此番恐难善了。且看悟空如何应对此局吧。” 佛门依旧按兵不动,但已做好必要时现身“劝和”的准备。
九头虫则欣喜若狂:“好!好!清风明月搬救兵了!镇元子那老家伙最是护短,尤其宝贝他那棵树!等他回来,看到果子被偷,定然大发雷霆!说不定一怒之下,把这取经队伍全扣下!到时候……嘿嘿!” 他立刻下令让潜伏的妖族继续隐匿,不得轻举妄动,只等镇元子回归,看好戏!
五庄观客房内,孙悟空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殿宇方向,眉头紧锁:“好强的香火愿力……直透九天!是了,那俩小道童定然是给他们师父报信去了!麻烦大了!”
猪悟能也察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师……师兄,他们……他们是不是叫家长了?”
孙悟空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等着吧!等那镇元子回来,看他不用乾坤袖把你装进去,炼上七七四十九天!”
猪悟能闻言,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晕厥过去。
玄奘诵经之声更急,满面愁苦。沙悟净握紧了降妖宝杖,神色凝重。
整个五庄观,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之中。风暴,即将随着地仙之祖的归来,正式降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