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岭一场风波,以灵吉菩萨收走黄风怪、师徒四人安然无恙而告终。玄奘经此一劫,愈发感念佛力无边,诚心礼拜西方。孙悟空虽仗着定风珠和菩萨相助过了难关,心中却对那阵险些让自己吃瘪的三昧神风记忆犹新,暗忖:“天外有天,俺老孙日后行事,还需更谨慎些,不可一味蛮干。” 猪悟能见师兄那般神通都需求助菩萨,更觉取经路艰险,懒散之余也添了几分小心,只是口腹之欲和惫懒性子一时难改。白龙马敖烈默默负重前行,将一切看在眼里。
师徒几人收拾行装,离了黄风岭地界,继续西行。一路之上,但见山势渐缓,旷野平畴,人烟却愈发稀少,气候也变得干燥起来。风中带着沙土的气息,预示着前方地貌将有大变。
行有数日,忽见前方地平线上,一片昏黄接天,耳边隐隐传来隆隆水声,却非江河奔腾之音,反似万马踏沙,闷雷滚动。猪悟能抽了抽鼻子,嚷道:“师父,师兄,前头这动静不对啊!怎地水声如此浑浊,还夹着沙土腥气?”
孙悟空跳上云头,手搭凉棚望去,只见远方一条黄浊浩瀚的大水,横亘东西,望不见尽头。水色浑黄,波涛汹涌,卷起的浪花都带着泥沙,拍岸之声沉重无比。河面之上,阴风怒号,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河岸两旁,尽是荒滩戈壁,不见草木鸟兽,一派死寂荒凉景象。
“好一条恶水!”孙悟空落下云头,对玄奘道:“师父,前边是条大河,怕是有八百里宽阔,水势凶恶,沙浪滔天,不是善地!俺看那水色,怕是鹅毛都浮不起,唤作‘流沙河’倒是名副其实!”
玄奘闻之,面现愁容:“如此恶水,无舟无楫,如何得过?”
猪悟能哼哼道:“师父莫慌,有俺老猪和师兄在,背你过去也不难!只是这风沙太大,迷眼睛得很!”
孙悟空却眉头微皱,火眼金睛闪烁,他隐约感觉到,这流沙河上空,不仅水汽浑浊,更弥漫着一股沉郁的死寂之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凶煞波动,远非寻常险滩恶水可比。
【万界时空聊天群】内,监测到取经团队接近新区域。
【群公告】:取经团队已抵达新区域“流沙河”外围!检测到环境参数异常:水文(高密度泥沙含量,弱水特性?)、能量场(沉郁死寂,含凶煞波动)。关键目标“卷帘大将(沙悟净)”信号源锁定于河心深处!
【洪武】朱元璋:“到流沙河了!老三(沙僧)的地盘!这地方看着就邪性!老大,咱们的‘招聘’流程可以启动了吧?这回是直接谈,还是先打一架?”
【祖龙】嬴政:“…流沙恶水,困兽犹斗。卷帘大将久受飞剑穿胸之苦,怨气深积,心性恐有偏执。此番收服,非仅凭武力可成,需解其心结,予其希望。陛下之策,当以‘抚’为主,以‘慑’为辅。”
【真武】张三丰:“无量天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将受难已久,戾气缠身,然其根性未泯,若能引其向善,亦是功德。望此行能以慈悲化解暴戾。”
【不摇碧莲】张楚岚:“新副本‘流沙河’开启!环境dEbUFF:视野受阻,可能禁空\/弱水?boSS:沙和尚(状态:长期受虐,可能狂躁)。老大,攻略重点是‘心理疏导’还是‘物理超度’?妖族会不会又来捣乱?”
【妖姬】绾绾:“哎呦~这黄汤滚滚的,看着就腌臜~那卷帘大将泡在这水里几百年,怕是脾气好不到哪儿去呢~陛下,您打算让谁去当这个‘说客’呀?可别让那呆子(猪八戒)去,怕是话没说两句先打起来~”
浩天(昊天上帝):“@全体成员,流沙河节点已至。目标沙悟净,状态特殊,收服策略需精准。执行‘卷帘归位’计划第一阶段——‘环境评估与接触试探’。各部司,按预案行动,重点监控妖族动向。”
通明殿内,浩天面前光屏切换至流沙河区域三维投影。 河水被标注为高密度悬浮泥沙与弱水特性混合体,具有极强的吸附性与腐蚀性,寻常舟楫难行,低空飞行亦受极大限制。河心深处,一个代表沙悟净的暗金色光点不断闪烁,其能量波动显示着长期痛苦导致的压抑、警惕以及偶尔爆发的狂躁。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浩天沉吟。沙悟净因打碎琉璃盏被罚,每七日受飞剑穿胸,这种持续的痛苦折磨极易扭曲心性,使其变得偏执易怒。直接武力收服风险极大,可能适得其反。
他迅速下达指令:
1. 深度扫描:令“巡天司”动用“幽冥探针”,深入流沙河底,详细扫描沙悟净的实时生理状态、神识活跃度、受刑周期以及其对取经团队的潜在认知(是否知晓取经事)。
2. 心理侧写:“异才司”立即根据扫描数据,更新沙悟净的心理模型,重点分析其核心诉求(解除痛苦?重返天庭?)、心理弱点(对特定人物\/事件的反应)以及可被引导的倾向。
3. 接触方案预演:推演多种接触方式(孙悟空直接叫阵、猪八戒试探、唐僧感化、仙官调解)的可能后果,初步倾向由取经团队先行接触,天庭伺机提供“合理”援助或台阶。
4. 严防妖族:特别指令“巡天司”加强对流沙河周边区域的监控,重点搜寻九头虫势力可能潜伏的迹象,预防其利用沙悟净的怨气进行挑拨或策反。
几乎在天庭启动预案的同时,妖族的黑手也已悄然伸出。
北俱芦洲,万毒沼泽。
九头虫的几个头颅盯着面前一幅由怨血凝成的河图,上面清晰显示着流沙河的气象。一个头颅发出嘶哑的笑声:“流沙河……卷帘大将……嘿嘿,玉帝老儿对自己人也这般狠毒!飞剑穿胸几百年,这口气,怕是憋得够久了!”
另一个头颅阴冷道:“此乃天赐良机!那沙悟净久困于此,怨气冲天,心智最易被蛊惑。若能让其恨上取经人,甚至将其拉拢过来,嘿嘿……那取经队伍,可就从内部裂开了!”
中间的主首下令:“传‘惑心魔’来见!”
片刻,一个身形飘忽、面容模糊、周身散发着扰乱心神波动的妖邪现身。九头虫道:“惑心魔,你最擅挑动心魔,放大恶念。命你即刻潜入流沙河,接近那沙悟净,不必与他硬拼,只需在其受刑痛苦、心神最脆弱之时,以魔音灌耳,放大其对天庭、对玉帝、乃至对即将到来的取经人的怨恨! 若能引其主动攻击取经人,便是大功一件!”
“谨遵王命!”惑心魔化作一缕黑烟,遁入虚空,朝着流沙河方向潜行而去。其行动极其隐蔽,连天庭的常规监控网络都未能立即察觉。
流沙河畔,孙悟空试探着掬起一捧河水,只觉沉重无比,入手冰寒刺骨,且有一股侵蚀法力**的诡异感觉。“这水有古怪!”他甩掉河水,对玄奘道:“师父,此河难渡,需得寻个办法。待俺老孙先去探探那河里的虚实,看看是个什么妖怪作祟!”
玄奘忙道:“悟空小心!若遇妖魔,当以劝化为先,莫妄动杀戒。”
猪悟能道:“师兄,俺老猪水性好,陪你一同去?”
孙悟空摆手:“不必!你在此护好师父,俺去去就回!”说罢,纵身一跃,使出避水诀,分开波浪,潜入那浑浊不堪的流沙河中。
河水之下,更是昏暗无比,泥沙翻滚,视线难以及远。孙悟空运起火眼金睛,方能看清方圆数丈。他一路下潜,只觉水压奇大,且越往深处,那股死寂与凶煞之气越发浓郁。河床之上,怪石嶙峋,白骨累累,不知葬送了多少生灵。
正行进间,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压抑的嘶吼与锁链拖曳之声!孙悟空精神一振,悄声靠近。只见河底一处幽暗的洞穴前,一个身形魁梧、红发蓝靛脸、脖颈上挂着九颗骷髅头串成的项链的巨汉,被碗口粗的玄铁锁链捆缚着,半跪在地。此时,一柄金光闪闪的飞剑正凭空出现,带着凌厉的杀气,“噗”地一声,穿透了那巨汉的胸膛!
巨汉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浑身剧颤,却无法挣脱锁链。那飞剑穿胸而过,留下一个恐怖伤口,旋即消失。但很快,又一柄飞剑凝聚成形,蓄势待发!正是那七日一次的飞剑穿胸之刑!
孙悟空看得分明,那受刑巨汉,正是昔日凌霄殿上的卷帘大将!见他如此惨状,纵然孙悟空生性桀骜,也不禁心生一丝恻隐。
然而,就在沙悟净因剧痛而心神失守的刹那!
一缕极其隐晦的魔音,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他的识海:
“痛苦吗?怨恨吗?……玉帝不公!天庭无情!……为何你要在此受尽折磨?……那些取经人,不过是假仁假义,他们来了,只会看你的笑话,甚至……夺你解脱的机会……”
沙悟净原本因痛苦而浑浊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疯狂的戾气!他猛地抬头,仿佛透过浑浊的河水,看到了水面之上那隐约的佛光与生机!
孙悟空并未察觉那缕魔音,见沙悟净抬头,以为被他发现,便现出身形,喝道:“那厮!可是卷帘大将?”
沙悟净闻声,眼中戾气更盛,挣扎着站起,发出沙哑的咆哮:“是……是又如何!又来一个看俺笑话的么!滚!” 说着,竟挥舞着沉重的降妖宝杖(其随身兵器所化),不顾身上锁链与伤势,朝着孙悟空猛扑过来!状若疯虎!
孙悟空见他如此狂暴,不明所以,只得举棒相迎。心中暗道:“这卷帘大将,怎地如此不通情理?俺老孙还未说明来意,便拼命杀来!”
水面之上,玄奘与猪悟能久等悟空不归,忽见河心浊浪翻涌,杀声隐隐传来,心中俱是一紧。
而高空之中,天庭的监控网络终于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异常魔气波动!警报瞬间传回通明殿!
浩天目光一凝:“妖族……果然来了!惑心之术?好阴毒的手段!”
流沙河下的初次接触,因妖族的暗中作梗,瞬间陷入了不可预料的混乱与危机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