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内,夜色渐浓。玄奘师徒用过斋饭,被安置在一处清净厢房歇息。孙悟空却哪里坐得住,抓耳挠腮,对玄奘道:“师父,你且安坐,待俺老孙去后园探探那妖怪的虚实!”说罢,不等玄奘阻拦,身形一晃,化作一阵清风,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门。
后园那僻静厢房内,猪刚鬣刚啃完最后一只鸡腿,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正欲宽衣歇息,忽觉窗外似有异响。他如今虽沉溺温柔乡,毕竟曾是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灵觉犹在,顿时心生警惕,低喝道:“谁?哪个不开眼的敢来窥探你猪爷爷?”
窗外,孙悟空所化清风散去,现出本相,隔着窗棂嘿嘿笑道:“呔!里面那长嘴大耳的夯货,你孙外公在此!识相的,乖乖滚出来磕头认罪,俺老孙或可饶你一命!”
猪刚鬣一听,火冒三丈,他在高老庄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气?当即踹开房门,抄起靠在墙角的九齿钉耙(乃其下界时随身兵器所化),怒目圆睁,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身材矮小,却气势逼人。
“哪里来的猢狲,敢到你猪爷爷门上撒野!”猪刚鬣挥了挥钉耙,恶声道,“速速滚开,扰了你猪爷爷清梦,叫你吃俺一耙!”
孙悟空见他模样,果然是个猪头人身,心中更无疑惑,笑道:“好个不知死的孽畜!占了人家闺女,吃了人家粮米,还敢逞凶?看打!”话音未落,掣出金箍棒(已从山神庙铁棒炼化恢复几分灵性),迎风一晃,碗来粗细,搂头便打!
猪刚鬣见棒势凶猛,不敢怠慢,举耙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俱是力大无穷之辈,这一交手,直震得房瓦簌簌作响,地面微颤。
“好力气!”孙悟空赞了一声,心中战意更盛,棒法展开,如狂风暴雨。猪刚鬣初时还能凭借一股悍勇和钉耙精妙招架,但毕竟荒疏日久,又贪恋酒色,气力不济,渐渐落在下风,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他心中暗暗叫苦:“这猢狲是哪里来的?怎地如此厉害!”
两人从地上打到半空,钉耙对铁棒,直杀得云遮月暗,风吼树摇。高老庄内众人被惊醒,远远望见空中两道身影缠斗,吓得魂不附体,高太公更是连连念佛,祈求圣僧徒弟得胜。
然而,这场争斗,却早已被隐匿于暗处的多方势力看在眼中。
【万界时空聊天群】内,实时战况引发热议。
【群公告】:高老庄爆发冲突!目标孙悟空与目标猪刚鬣(猪八戒)交战!能量等级:真仙巅峰至玄仙初期!战斗烈度:中高!
【洪武】朱元璋:“打起来了!猴哥下手够狠的!这猪刚鬣看着块头大,好像不太经打啊!老大,咱们的人该出场拉偏架……啊不,是调解了吧?”
【祖龙】嬴政:“…武力慑服,仅是第一步行。此獠心志不坚,需以利导之。天庭仙官,当于其败象已露、心防松动之际现身,陈明利害,方易奏效。”
【真武】张三丰:“无量天尊…以力服人,其心非服。此猪沉沦欲海,非大棒加甜枣不可。望陛下安排,能予其一线光明之机。”
【不摇碧莲】张楚岚:“pK开始了!坦克(猴哥)VS战士(猪哥)!猪哥血量下降中!控场Npc(天庭仙官)准备入场!治疗Npc(唐僧)还在挂机!老大,输出节奏控制好,别真打死了!”
【妖姬】绾绾:“哎呦~这猪头被打得好生狼狈呢~不过嘛,这副皮糙肉厚挨揍的模样,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陛下,您安排的‘说客’,是不是该去给这呆子递个台阶下了呀?”
浩天(昊天上帝):“@全体成员,武力展示已达成初步效果。猪刚鬣心志动摇。执行‘天蓬归位’计划第二阶段——‘契机介入与路径指明’。值日功曹,依计行事。”
通明殿内,浩天面前光屏清晰显示着战况数据: 猪刚鬣生命体征下降,能量波动紊乱,防御姿态增多,攻击欲望显着降低,败局已定。其神识活动中,恐惧、困惑、不甘以及对当前生活可能失去的担忧等情绪交织上升。
“时机已到。”浩天指尖轻点。
高老庄上空,激战正酣。
猪刚鬣被孙悟空一棒震得手臂发麻,连退数步,气喘吁吁,心中已生怯意,暗道:“这猴子厉害!再打下去,俺老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不如……不如先认个怂,回头再想办法?” 他正欲开口讨饶,忽见天际一道祥光闪过,一位身穿绛红仙官袍服、面容肃穆的仙人,手持玉笏,显出身形,正是值日功曹!
“二位且住手!”值日功曹声音平和,却蕴含仙力,清晰地传入激斗中的二人耳中。
孙悟空打得正酣,见功曹又来,收棒后退,龇牙道:“你这毛神,怎地又来管闲事?没见俺老孙正要擒妖吗?”
猪刚鬣见有仙人降临,心中一凛,趁机喘口气,暗自打量,觉得这仙官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值日功曹先对孙悟空微微颔首:“大圣息怒。”随即目光转向猪刚鬣,神色复杂,叹息一声道:“唉!天蓬元帅,别来无恙乎?”
这一声“天蓬元帅”,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击在猪刚鬣心头!他浑身剧震,瞪大猪眼,死死盯着值日功曹,尘封数百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天河帅府、水军操练、蟠桃盛会、嫦娥仙姿……以及那场改变命运的醉酒闹事,玉帝震怒,锤责贬谪……最终是错投猪胎的浑浑噩噩与高老庄的醉生梦死……
“你……你是……”猪刚鬣声音颤抖,手中钉耙几乎握持不住。这称呼,这语气,唤醒了他内心深处那份早已被刻意遗忘的荣耀与耻辱。
值日功曹见他反应,知其心防已破,便肃然道:“吾乃天庭值日功曹,奉玉帝敕旨,巡值三界。元帅……不,猪刚鬣,你可知你眼前这位师父,乃是何人?”他指向下方闻声赶来的玄奘。
猪刚鬣茫然摇头。
“此乃东土大唐驾下,奉旨往西天拜佛求经的玄奘法师!乃是佛祖钦点、玉帝关注的取经人!你在此地为妖,强占人女,已犯天条,如今又欲加害圣僧,罪上加罪!莫非真要在这污浊之地,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吗?”值日功曹言辞恳切,却又字字诛心。
猪刚鬣被说得面如土色(虽猪脸看不出来),冷汗涔涔。他看看宝相庄严的玄奘,又看看虎视眈眈的孙悟空,最后望向值日功曹,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高老庄安逸却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边是渺茫未知却可能洗刷罪名的前路……
值日功曹见火候已到,语气转为缓和,道:“然,天道慈悲,玉帝亦念你旧日之功。今有取经大业,需有护法之人。你若能迷途知返,皈依佛门,保圣僧西去,待功成之日,或可将功折罪,重列仙班,亦未可知啊!”
“重列仙班” 四个字,如同黑暗中一道亮光,瞬间照亮了猪刚鬣灰暗的心田!他虽贪恋红尘,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怀念昔日天河统帅的威风与逍遥?何尝愿意永远顶着这猪头妖身,东躲西藏?
孙悟空在一旁听得明白,插嘴道:“原来你这夯货还是个有来历的!既然如此,还不快快拜师,更待何时?跟着俺老孙保师父西天取经,强过你在这里当个窝囊女婿!”
猪刚鬣心思活络起来,他看看玄奘,似乎是个好糊弄的;看看孙悟空,虽然凶恶但本事大;再看看值日功曹,代表天庭的态度……这笔买卖,似乎……做得过?
但他生性狡黠,不肯轻易就范,眼珠一转,对值日功曹道:“仙官所言,似乎有理。但……但俺老猪在此已有家室,那高小姐温柔贤淑,俺……俺舍不得她!再者,西天路远,妖魔众多,俺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折腾……”
值日功曹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淡然道:“尘缘皆是幻象,执着反是枷锁。那高小姐乃凡人之躯,你妖身在此,终非长久之计,反会害了她。至于西行路上,自有大圣与你并肩,更有天庭暗中护持,何惧之有?此乃你脱离苦海、重归正道的唯一机缘,切莫自误!”
这番话,既点破了其留恋红尘的虚幻,又给予了安全保障的承诺,彻底击溃了猪刚鬣最后的犹豫。
猪刚鬣低头沉思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将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杵,对着玄奘方向跪拜下去,瓮声瓮气道:“师父!弟子猪刚鬣,原是上天天蓬元帅,只因带酒戏弄嫦娥,被玉帝贬下尘凡,误投猪胎!今蒙仙官点化,愿皈依佛门,保师父西天取经!万望师父收留!”
玄奘见这妖魔前倨后恭,又听其确有冤屈,心生怜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既知悔改,愿入我佛门,贫僧便收下你。赐你法号‘悟能’,望你断却五荤三厌,持斋把素,诚心向佛。”
猪刚鬣——此刻起当称猪悟能——连忙叩头谢恩。孙悟空在一旁嘿嘿直笑,觉得多了个伴(尤其是挨打抗揍的),倒也热闹。
值日功曹见事已成,对玄奘和孙悟空拱手道:“恭喜圣僧又收高徒!此间事了,小神告退。”化作清风离去,回归天庭复命。
然而,就在猪悟能叩头拜师,玄奘为其摩顶受戒的刹那!
远在灵山的观音菩萨,手中那道准备已久的金色圈儿(紧箍咒的备选方案之一),微微闪烁了一下,却又悄然隐去。菩萨慧眼观照,自语道:“此獠皈依,竟有天庭插手……且观其后效。若再生异心,再施惩戒不迟。” 佛门选择了暂时观望。
而高老庄这场风波,看似以取经团队再添一员而告终,但其背后天庭的精准运作与深远布局,却才刚刚开始显现。猪悟能的归队,将为这支队伍带来怎样的变数?天庭的“天蓬归位”计划,下一步又将指向何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