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天神杨戬领了昊天上帝法旨,得调动周天星斗大阵部分威能加持己身之权,心中那股秉公执法、肃清寰宇的信念愈发坚定。他并未急于立刻动用这股新得之力,而是先行返回司法神殿,于殿中玄黑祭坛之上盘膝而坐,额间竖目神光灼灼,并非直接探查,而是先行沟通、熟悉、炼化那自太古星空深处垂落而下的浩瀚星力。
此非寻常星辰之光,乃是远古星神残留之本源神力,经由周天星斗大阵这洪荒至强阵法转化、提纯后,再通过昊天上帝授予的权限,跨越无尽虚空,加持于其身。其力磅礴、古老、纯粹,更蕴含一丝监察诸天、破灭万法的无上意志。
杨戬以玉鼎真人亲传的玄门正宗心法,辅以自身肉身成圣的强横根基,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力量,将其缓缓融入额间那只天生神目之中。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那星力何其霸道,即便经过大阵转化,亦带有磨灭万物、洞穿虚空的极致锐利,与杨戬自身修炼的清源妙气时有冲撞。然杨戬心志何其坚韧,强行以大毅力、大神通调和二者,将那星力一丝丝炼化,使其成为神目的一部分。
七七四十九日后,司法神殿内猛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璀璨星芒!杨戬额间竖目豁然睁开,那目中瞳孔竟化作一片旋转不休的浩瀚星海,深处更有一点极致凝聚、散发破灭气息的星核之光!
“成了!”杨戬长身而起,周身气息愈发深邃冷冽。他感觉此刻的神目,威能何止提升了十倍!目光所及,不仅能看破虚妄,更能追溯时光长河之涟漪,洞察万物运转之本源,一切遮掩、迷雾、因果干扰,在这星斗神目之前,效力都将大减!
他第一时间便再次来到蟠桃园,那三株九千年蟠桃树前。额间星斗神目睁开,浩瀚星辉笼罩而下,再次回溯过往!
这一次,景象截然不同!
那模糊不清、笼罩在扭曲空间中的黑影变得清晰了数分!虽然依旧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但其施展神通时,法力运转的细微轨迹,空间波动的独特韵律,乃至其试图扰乱天机时残留的那一丝极其隐晦的金色梵光,皆被星斗神目敏锐地捕捉、放大、解析**!
追溯之路也变得更为顺畅!那重重空间迷雾被星辉强行驱散,因果干扰被星核之力霸道撕裂!杨戬的神识沿着那被加强的空间波动轨迹,逆流而上,跨越无尽虚空,竟一路追溯至洪荒西陲,临近西方极乐世界边缘的一处荒芜破碎的太古星辰残骸之上!
那窃贼的气息,到了此处,便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彻底消失不见。显然,对方在此处有同源之力接应,或动用了某种极强的隐匿至宝,彻底抹去了所有痕迹。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
“西方梵力…最终消失于极乐世界边缘…”杨戬收回神目,眼中寒芒如星核爆裂,“果然是他们!好一个西方教,好一个‘与世无争’!”
虽仍无直接证据指向那位具体人物,但范围已然锁定,嫌疑再无他人!
杨戬即刻将此次探查结果,详实禀报于凌霄殿。
昊天上帝高居御座,听完杨戬禀报,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朕知晓了。”昊天上帝淡淡开口,“此事,暂且记下。西方既行此鬼蜮之举,日后必有再现之时。届时,人赃并获,方为正理。杨戬,汝继续监察,暗中布控,重点监视一切与西方教有牵扯之仙神,及所有通往西陲之虚空路径。”
“臣,遵旨!”杨戬领命,心中已开始谋划如何布下一张针对西方渗透的无形罗网。
经此一事,天庭对西方的警惕提升至最高,暗中的监察与反制,变得愈发周密与凌厉。
下界,南赡部洲,西周王畿。
时光荏苒,天庭之上不过月余,下界已是数百年沧桑。
周王室经昭王南征楚国而不复(陨落于汉水),穆王西巡瑶池会王母(与天庭间接接触,气运稍振),传至周厉王时,因暴虐无道,与民争利,竟引发“国人暴动”,厉王被流放于彘,朝政由周公、召公共同执掌,史称“共和行政”。此乃周天子权威首次遭到严重挑战,礼乐制度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后虽经宣王中兴,短暂挽回颓势,然周王室之衰微,已积重难返。
及至周幽王宫湦即位,西周王朝的气运,已然如同风中残烛。
幽王此人,性暴戾,好美色,耽享乐,远贤臣。朝政腐败,诸侯离心。天灾频仍,地震、旱魃、岐山崩裂(地龙翻身),种种不祥之兆频现。
然幽王对此视若无睹,终日与宠妃褒姒厮混。褒姒生得倾国倾城,却终日不笑。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竟听信谗臣虢石父之言,行下那骇人听闻、自毁长城之举!
是日,幽王携褒姒驾临骊山烽火台。
“点燃烽火!”幽王下令。
左右大惊,劝谏道:“陛下万万不可!烽火台乃预警国之大事,召唤诸侯勤王之紧急信号!无故点燃,乃是戏弄天下诸侯,恐失信于天下,他日若有真敌来犯,何人再来救援?!”
幽王斥道:“朕乃天子,天下共主!朕今日便要看看诸侯兵马奔袭之壮观景象,博爱妃一笑!尔等休得多言,点火!”
轰!轰!轰!
一座座烽火台相继点燃,狼烟直冲霄汉!
各路诸侯见到烽烟,以为犬戎大举入侵,镐京危急,立即点齐本部兵马,星夜兼程,火速赶来勤王!
一时间,骊山之下,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各路诸侯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大军云集,场面混乱而壮观。
高台之上,褒姒看到诸侯们惊慌失措、狼狈奔来却又发现并无敌情的窘迫模样,终于嫣然一笑。
幽王大喜:“爱妃笑了!甚好!甚好!”遂重赏虢石父。
而骊山下的诸侯们,明白自己被戏耍后,无不面露愤懑之色,悻悻然引兵而归。心中对周天子的敬畏与忠诚,经此一事,荡然无存。
“幽王无道,竟以烽火为戏!”
“天子失信于天下,周室气数尽矣!”
“哼,下次便是烽火真燃,我等亦不会再来了!”
诸侯们窃窃私语,怨气冲天。
此后,幽王为博褒姒欢心,又数次无故点燃烽火。诸侯屡次被戏弄,渐渐不再前来。
幽王又废黜申后及太子宜臼,改立褒姒为后,其子伯服为太子。此举彻底激怒申后之父申侯。
申侯暗中勾结缯国及西方犬戎,许以重利,引犬戎大军突袭镐京!
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幽王惊慌失措,急令:“快!快点燃烽火!召诸侯勤王!”
烽火再次燃起,狼烟冲天。
然,诸侯们以为又是幽王戏弄,无一率兵前来救援!
镐京守军寡不敌众,很快被犬戎攻破。幽王仓皇出逃,于骊山下被犬戎兵追上,被杀。褒姒被掳走,下落不明。西周积累数百年的珍宝财货,被犬戎劫掠一空。繁华的镐京,化作一片焦土。
显赫一时的西周王朝,至此灭亡。
天庭,凌霄宝殿。
昊天上帝漠然注视着下界这场人间惨剧。于他而言,西周气运早已衰败,此劫乃是必然。
“西周已亡,国祚已终。”昊天上帝开口,声音传遍大殿,“然,天道运转,人族不绝。传朕旨意:”
“着巡天司、各地山神土地,暗中庇护周室遗民东迁,不可使人族传承断绝。”
“命雷部、斗部,监控犬戎与申侯之气运,其行不义,其运必不长久,待其气运衰败之时,可略施薄惩。”
“宣化署加强对新郑之地之关注(平王东迁后将定都洛邑,洛邑近新郑)。”
殿内众神凛然领命。皆知一场巨大的人间变革即将到来,旧的时代已然终结,新的时代——那纷乱的东周列国时代,即将拉开序幕。而天庭的职责,便是在这变革之中,维持秩序,引导善念,防范邪魔。
昊天上帝的目光,似乎已穿过时光,看到了那洛邑新都,看到了那周室衰微、王权旁落、诸侯并起、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未来景象。
“平王东迁…”他轻声自语,“百家争鸣之世,将至矣。”
洪荒大势,如滚滚洪流,奔涌向前。西周之页,已然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