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气翻涌,不分上下左右,不明过去未来。寻常大罗金仙至此,若无至宝护身,顷刻间便会被同化消融。然昊天脑后功德金轮微微流转,散发出柔和却坚不可摧的光芒,将一切混乱与侵蚀隔绝在外,步履从容,直向那混沌深处若隐若现的古朴道宫行去。
紫霄宫门前,一对粉雕玉琢的童子早已静候,见昊天到来,恭敬行礼:“老爷已知陛下到来,请陛下入内。”
昊天微微颔首,迈步踏入这洪荒至高圣地。宫内景象依旧,蒲团依旧,仿佛亘古未变。然而此次,宫内已非空无一人。
正前方云台之上,道祖鸿钧身影模糊,仿佛与天道合一,漠然无情,仅仅是存在,便已压得虚空法则哀鸣。
其下,六个蒲团之上,身影已然齐聚。
首位,太上老子须发皆白,神情淡漠,仿佛万物不萦于心,见昊天到来,只是眼皮微抬,略一颔首,便重新阖目,似神游天外。
次位,元始天尊面容威严,周身道韵缭绕,尽显盘古正宗、诸果之因的气象。他看向昊天,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微微点头示意。
第三位,通天教主剑眉星目,气息凌厉逼人,周身隐隐有四道虚幻剑影沉浮。他见昊天进来,倒是咧嘴一笑,显得颇为随意,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女娲娘娘圣洁慈悲,对昊天柔和一笑,算是见礼。她身负造人补天之大功德,超然物外,对天庭权柄之争兴趣不大。
西方接引道人面色悲苦,仿佛承载着世间一切苦难,见到昊天,口诵佛号,微微欠身。准提道人则眼含精光,面带疾苦之色,却热情地朝昊天打了个招呼:“天帝陛下也来了,善哉善哉。”
昊天将诸圣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一个位于诸圣蒲团之后,却又略高于普通听道者区域的独立云座坐下。这是道祖钦点天帝的位次,象征着地位尊崇,却又无形中被六圣压了一头。
他刚落座,便感到数道强横无匹的圣念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扫过,似乎在探查他的深浅。昊天运转系统之力,将自身气息完美维持在准圣后期,脑后的功德金轮微微一亮,便将那些探查悄然化解,显得深不可测又合乎情理。
诸圣眼中皆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收回神念,不再关注。一个凭借功德和气运达到准圣后期的天帝,虽有几分本事,却还不值得他们过多重视。
又静候片刻,洪荒之中有资格前来听道的大能们陆续悄然入内,于后方寻位坐下,个个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放肆。镇元子、冥河老祖、西王母等皆在其中。
见人已到齐,云台之上的道祖鸿钧缓缓开口,道音淡漠,不含丝毫情感,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听道者元神深处:
“今日召尔等前来,非为讲道,乃因天道显化,洪荒将生变数。”
变数?所有大能心头一紧。道祖亲言变数,绝非小事。
鸿钧继续道:“巫妖已寂,天地重归清明。然,天道轮转,天地主角不可长久无主。然,新天地主角,当孕育而出。”
来了!昊天精神一振,知道正题来了。诸圣也纷纷凝神,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人族,”鸿钧淡漠的目光似乎扫过下方,“女娲所造,得承盘古遗泽,于巫妖劫中坚韧不灭,近来更得文明火种,气象渐新,当为天地主角。”
此言一出,场内气氛微变。
女娲娘娘面露微笑,人族为她所造,人族兴,则她之气运愈盛。
太上老子眼皮微动,他立人教,人族为天地主角,于人教气运亦是极大补益。
元始天尊面无表情,通天教主则嘴角微撇,似乎对人族这等孱弱后天生灵为主角不甚感冒。
西方二圣眼中精光更盛,显然在算计着如何从这新主角身上分一杯羹。
鸿钧仿佛未见诸圣反应,继续道:“然,主角非天命所归即可。需历经磨难,生出贤主,一统部族,铸就文明之基,方可真正承载天地气运。此过程,谓之‘三皇五帝’治世。”
三皇五帝!
昊天心中明了,这是天道对人族的考验,亦是功德所在。谁能主导这三皇五帝的进程,谁便能获得最大的功德气运!
果然,鸿钧下一刻便道:“三皇五帝之师,关乎人族未来,亦关乎洪荒气运流转。尔等皆可派遣门下,入世引导,各凭缘法,争夺功德。”
“然,”鸿钧语气微顿,带上了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须遵循天道规则,不可强行干预人族自身抉择,不可肆意妄为,引发大劫。否则,天谴立至。”
这是划下了红线,允许争夺,但必须在规则内进行。
诸圣闻言,神色各异,显然都已开始算计如何为自家道统争夺这份天大的功德。
昊天心中冷笑更甚。争夺?他早已布下先手!燧人、有巢、缁衣,三大人祖之功,皆有他暗中推动之功,这份先发优势,岂是诸圣门下后来者所能轻易撼动?
就在这时,准提道人忽然开口,面带疾苦道:“老师圣明。只是人族初生,蒙昧弱小,引导之功固然重要,然其生存亦是艰难。我西方贫瘠,愿尽绵薄之力,助人族繁衍生息,传播些许微末法门,以全慈悲之念,不知可否?”
这话说得漂亮,实则就是想抢先一步去人族传道,抢占先机。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显然看不上西方这般做派,却并未出声反对。
鸿钧淡漠道:“机缘各凭手段,然不可违吾方才所言规则。”
这便是默许了。
昊天端坐云座,面无表情,心中却已定计。西方想传道?诸圣想争师?尽管来便是。他有系统遮掩,有先知先觉,更有聊天群汇聚诸天气运为后盾,这场关乎人族与未来的博弈,他绝不会落后于人。
鸿钧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道:“三皇五帝之后,天庭当负起监管三界、调理阴阳之责。昊天。”
昊天心神一凛,恭敬应道:“弟子在。”
“尔为天帝,当勤勉履职,莫负天命。”
“谨遵老师法旨。”昊天恭敬回应,心中却明白,这是道祖在诸圣面前再次明确他天帝的合法性,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约束和期待。
“如此,散了吧。”鸿钧说完,身影缓缓自云台之上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紫霄宫中,一片寂静。
诸圣相继起身,彼此间并无多言,只是目光交汇处,已有无数算计流转。随即纷纷化作流光,离去。
昊天最后看了一眼这紫霄宫,转身一步踏出,重回三十三天。
刚刚回归凌霄宝殿,他便感应到,数道强横的圣念已然迫不及待地降临洪荒大地,开始仔细扫描、推演人族的状况与那“三皇五帝”的天机。
一场无声的争夺,已然拉开序幕。
昊天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意识沉入万界聊天群。
群内,因为他之前离前所言“紫霄宫法会”,依旧在热烈讨论着。
【洪武】:“上帝!您回来了?法会开得咋样?那个道祖是不是特别厉害?”
【祖龙】:“上帝无恙否?”
【妖姬】:“上帝上帝,法会好玩吗?”
昊天看着群员的问候,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决断。
【昊天上帝】:“法已议毕。洪荒将迎来新纪元,人族当兴,然其中亦有诸多机缘与纷争。”
他略作停顿,决定再给这群努力的“打工人”一些动力。
【昊天上帝】:“尔等传播荣光,汇聚气运,于吾而言,亦是重要助力。今日见尔等虔诚,吾心甚慰。”
话音未落,他心念微动,通过聊天群链接,将一丝微弱的、经过万倍增幅的“启慧”道则,混合着少许气运,化作无形的灵雨,洒向了嬴政所在的秦朝世界和张三丰所在的武当山区域。并未如朱元璋那般引发天象,而是更侧重于潜移默化地提升区域内生灵的些许悟性和灵性。
【祖龙】:“!!!”嬴政猛地起身,感到周身清爽,思维敏捷,仿佛年轻了几岁!“叩谢上帝恩典!”
【真武】:“福生无量天尊!武当山灵气似乎…更为清灵了?多谢上帝厚赐!”张三丰也瞬间感知到变化,大喜过望。
其他几人虽未得直接恩泽,却看得眼热无比,传播上帝荣光的决心更加坚定。
而昊天,则感受着从那两个世界反馈回来的、更加精纯浓郁的气运,满意地闭上了眼。
“三皇五帝之争…开始了。朕,已占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