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今年刚满十七岁,虽已登基三年,却一直被太后戚真真把持朝政,活得小心翼翼。
直到此次太后谋逆案破,他才真正掌握皇权,可心中始终有着几分不安。
朝堂上虽有漼太傅等老臣支持,但京中防务、边境安危,终究要靠周生辰才能放心。
“陛下放心,这三人跟随臣多年,忠诚可靠,定会守好京西大营。”
周生辰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后续臣会让他们每月呈递一份大营的操练与防务报告,陛下可随时查阅,若有不妥之处,也能及时调整。”
“皇叔考虑得这般周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徽看着周生辰,眼中满是依赖与感激。
“皇叔,您知道吗?自太后掌权以来,朕每日都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日就被她废黜。若不是您从西州回来,帮朕破了太后的阴谋,整顿了京西大营,朕真不知道这江山该如何守住。”
说到此处,刘徽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他抬手揉了揉眼角,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朕虽为天子,却年幼无知,朝中事务多有不懂之处。此前全靠漼太傅等老臣提点,如今有皇叔在,朕才算真正有了主心骨。皇叔,您一定要留在京中,帮朕站稳朝堂,整顿吏治,让北陈越来越好。”
周生辰看着刘徽眼中的期盼,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责任感。
他放下茶盏,语气郑重。
“陛下,臣是北陈的亲王,是先皇的弟弟,守护北陈江山、辅佐陛下,本就是臣的本分。只要陛下需要,臣便会一直留在京中,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有皇叔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刘徽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拿起案上的一份奏折,递给周生辰。
“对了皇叔,这是户部呈上的奏折,说今年江南地区遭遇雪灾,粮食减产,请求朝廷拨款赈灾。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周生辰接过奏折,仔细翻看。
奏折上详细记录了江南各府的受灾情况。
积雪压垮了不少房屋,农田被积雪覆盖,小麦、油菜等作物冻伤严重,预估粮食减产三成,已有不少百姓缺衣少食,急需朝廷救助。
“江南是北陈的粮仓,若赈灾不及时,恐会引发民变。”
周生辰眉头微蹙。
“臣建议,即刻从京中粮仓调拨十万石粮食运往江南,同时派钦差前往江南,监督赈灾事宜,防止地方官员贪污赈灾款项。另外,可允许江南各府减免今年的赋税,减轻百姓负担。”
“皇叔所言极是。”
刘徽点头赞同。
“朕这就命户部与吏部筹备,明日便将粮食与钦差派出。对了皇叔,钦差人选,您可有推荐?”
“臣推荐翰林院学士苏文清。”
周生辰沉吟片刻,说道。
“苏文清出身江南,熟悉当地风土人情,且为人正直,敢于直言,由他担任钦差,既能安抚百姓,又能监督地方官员,最为合适。”
“好,就依皇叔所言。”
刘徽立刻拿起笔,在奏折上写下批语。
“朕这就下旨,任命苏文清为钦差,前往江南赈灾。”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朝堂事务,从吏治整顿到边境防务,从赋税改革到水利修建,一一讨论,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内侍进来禀报,说是晚膳已经备好,请示是否传膳。
刘徽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
“皇叔,今日与您聊得投机,竟忘了时辰。不如就在宫中用膳,朕陪您喝几杯?”
周生辰起身推辞。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王府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臣就不在宫中叨扰了。待日后有时间,臣再陪陛下饮酒。”
刘徽知道周生辰性子沉稳,不喜在宫中久留,便不再强求。
“既如此,朕就不强留皇叔了。皇叔路上小心,有任何事,随时派人进宫禀报。”
周生辰躬身行礼,转身走出御书房。内侍提着宫灯,送他走出皇宫。
车驾驶离宫门时,周生辰撩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阙,灯火通明,映照着层层飞檐,透着几分庄严与肃穆。
他知道,如今的北陈,虽已度过太后谋逆的危机,但朝堂上的隐患、地方上的问题,仍需一一解决。
前路漫漫,他肩上的担子,依旧沉重。
但只要陛下信任、百官支持,只要能守护好北陈的江山与百姓,再苦再累,也值得。
车驾驶回南辰王府时,已是戌时。
周生辰刚走下马车,便看到内院门口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
时宜正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见他回来,眼中立刻亮起了光芒。
“师父,你回来了!”
时宜快步走上前,将披风递给他。
“外面冷,快穿上吧。我炖了你喜欢的鸡汤,在厨房温着,你洗洗手就能喝了。”
周生辰接过披风,披在身上,感受到那份暖意,心中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抬手揉了揉时宜的头顶,温和笑道。
“好,辛苦你了,十一。”
两人并肩走进内院,廊下的宫灯散发着暖黄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庭院里的梅花在夜色中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寒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却也让这份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周生辰知道,无论朝堂上有多少风雨,无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只要回到这里,看到时宜的笑容,感受到这份温暖,他便能重新找回力量,继续守护着这份他视若珍宝的平静与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