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要起身,却见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
“小南辰王!漼太傅!不好了!太后……太后在宫里发难,说王爷与漼家勾结,调兵谋反,还让户部侍郎出面指证!陛下已经召你们即刻入宫了!”
周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来了。
他对漼广道。
“漼太傅,我们走吧,是时候让陛下看清真相了。”
而此时的南辰王府内,时宜正坐在窗前练字。
窗外雪花依旧飘落,院外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
可她心中却始终不安,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写下的字也有些歪斜。
她虽不知具体阴谋,却清楚师父此去必然要与太后正面交锋,怎能不担心。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在争吵。
时宜心中一紧,刚要起身去看看,就想起师父“不许出门”的叮嘱,又硬生生坐了回去。
她对着窗外高声问道。
“林平侍卫!外面出什么事了?”
林平立刻走到窗前,躬身回话。
“姑娘放心,只是府外两个商贩因摊位争执,侍卫已经出面调解好了,不会影响到府里的安宁。”
时宜这才稍稍安心,重新拿起笔,可笔尖落在纸上,却仍是写不出规整的字迹。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默默在心里祈祷。
师父,一定要平安回来,时宜还在府里等你呢。
而此刻的皇宫大殿内,戚真真正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金砖,声泪俱下地对皇帝哭诉。
“陛下!老身也是为了大靖的江山啊!周生辰手握七十万大军,又与漼家这般亲近。漼家是皇亲,掌着部分朝政,他二人勾结,如今调兵谋反,若是不早日除了他们,日后必成大患啊!”
户部侍郎也跪在一旁,身子抖得像筛糠,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臣……臣亲眼所见,南辰王前日与漼太傅在府中密谈,商议如何借着调兵的由头,把控京畿防务,还说……还说要架空陛下,扶持新君!”
皇帝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
他刚收到十里坡遇袭的奏报,又听闻太后与侍郎的指控,心中正疑虑重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
“南辰王周生辰、漼太傅漼广到!”
周生辰和漼广并肩走进大殿,前者身着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
后者穿着藏青常服,气度儒雅沉稳。
两人看到跪在地上的戚真真与户部侍郎,面色皆平静无波。
周生辰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陛下,臣今日赴漼府为漼太傅接风,途中听闻十里坡有乱匪袭击京西大营兵士,还嫁祸漼家;又听闻太后在宫中指控臣与漼家谋反,不知可有此事?”
戚真真见周生辰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起身喊道。
“周生辰!你还敢狡辩!户部侍郎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要当着陛下的面,把你的反心都露出来才肯承认?”
周生辰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户部侍郎,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侍郎大人,你说亲眼所见臣与漼太傅密谈谋反,那请问,是在漼府的哪个院落?密谈时可有旁人在场?你们听到的‘谋反计划’,具体是如何部署的?”
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户部侍郎哑口无言,他本就是受了太后的胁迫,编了假证词,哪里能答得上来?
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就是在漼府外看到他们进了书房,里面的话听得不真切,可我敢肯定,他们就是在谋划不轨!”
“听得不真切,就敢在陛下面前诬陷亲王与太傅谋反?”
周生辰话音刚落,谢云便捧着一个锦盒走进大殿,单膝跪地。
“陛下,这是臣在漼府抓获的下毒侍女,以及从她身上搜出的剧毒‘牵机引’;另外,这几封是太后与户部侍郎的往来密信,上面用暗号写着如何伪造证据、嫁祸南辰王与漼家,还有太后意图借此事复位的谋划,臣已让人译出,呈请陛下过目。”
太监将密信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展开一看,信上熟悉的字迹与直白的谋逆之言,让他瞬间怒不可遏。
他将密信狠狠摔在地上,厉声喝道。
“好!好一个母后!好一个户部侍郎!竟敢欺君罔上,编造罪名诬陷忠良,还意图谋反复位,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戚真真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嘶吼着。
“陛下!哀家是被冤枉的!是周生辰伪造的证据!他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除掉老身,独掌大权啊!”
可此时证据确凿,皇帝哪里还会相信她的鬼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
“来人!将太后戚真真打入冷宫,终身幽禁,不得与外界接触!户部侍郎贪赃枉法在先,勾结太后谋反在后,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戚真真与面如死灰的户部侍郎,拖出大殿。
戚真真的哭喊声响彻宫道,却终究越来越远,消失在寒风中。
解决了戚真真,皇帝起身走下龙椅,亲手扶起周生辰与漼广,语气带着歉意。
“皇叔,漼太傅,今日之事,是朕错信了他人,让你们受委屈了。若不是皇叔运筹帷幄,拆穿这阴谋,朕险些就错杀了忠良。”
周生辰躬身回道。
“陛下言重了。臣是大靖的亲王,守土护君本就是分内之事;漼太傅是朝中重臣,一心为社稷,我们都不会让谋反之事发生。如今太后的阴谋已破,京中局势也该稳定了。”
漼广也跟着说道。
“陛下无需自责,当务之急是安抚京西大营的兵士,查清十里坡袭击事件的余党,免得再生事端。”
皇帝点了点头,当即下令让兵部尚书处理十里坡后续事宜,又让内侍传旨安抚百官。
大殿内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金砖上,映出暖黄的光晕。
走出皇宫时,雪已经停了。
天空放晴,湛蓝的天幕上飘着几朵白云,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却不刺眼的光芒。
周生辰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了。他转身对谢云说。
“回王府,时宜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