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漫过破庙残垣时,檐角露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光。武大郎摩挲着腰间靛蓝粗布包——布是潘金莲去年缝的,边角磨白,包底沾着新晒的莲心草灰,指尖蹭过左臂疤痕,那是去年护孩童时被邪物抓的,当时她连夜熬艾草膏,念叨“邪物爱盯旧伤”的声音还在耳边。
“潘婶婶的炊饼,比张记的香吗?”阿力举着泛金光的铃片凑来,眼里亮着好奇。武大郎刚要笑答,西门富突然扶墙咳嗽,守护灵金光薄得像要破的纸:“晶母邪力在渗……老掌柜,这是上月陈砂吧?”老掌柜捻起砂粒,淡白无暖黄:“陈砂效力减一半,撑不过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韦长军按住巫师衣襟,勾出张符纸——云纹和潘巧云三天前画的驱邪符一模一样,只是中间多道黑纹。他指尖摩挲纸边,想起那晚她蹲在安全屋门槛画符,揉着发酸的手腕说“邪力染符会发黑”,当时他解下护腕给她:“累了就歇。”
“引!”老掌柜低喝。阿力把铃片贴胸口,刚念出“顺气诀”,晶母突然爆绿光!邪力钻经脉的瞬间,他看见潘金莲举着甜口炊饼笑:“阿力,来吃热的。”“潘婶婶!”他失控往门外冲,铃片险些滑落。
“别信!是幻觉!”武大郎急奔过去,粗布包甩开,半块干炊饼滚出来——这是她最后烙的,那天她送完饼就去护百姓,再也没回。“去年冬邪物闯巷,她把你护在怀里,胳膊流血都没退!”武大郎捡饼的手发颤,“你要是跑出去,她该失望了!”
阿力猛地停步,眼泪砸在衣襟上。玉面狐跳上石凳,绿光顺着他手腕往胸口流,双目暖光重新裹住铃片。“叮”的一声,绿晶滚出,被莲心砂缠成光团。可没等老掌柜装囊,巫师颈后硬块“嘭”地炸开——黑蛊虫裂成三只,一只直钻武大郎旧伤!
“晶母是俺的!”武大郎眼红挥锤,西门富被锤柄扫中撞柱,金光骤暗。“按疤痕!巧云说疼能逼蛊!”韦长军急喊。武大郎攥紧旧伤,疼得闷哼,左臂砸向石柱——蛊虫被逼出,玉面狐纵身吞蛊,落地甩头,颈间伤口淌黑液,老掌柜撒砂冒白烟,才压下毒性。
巫师尸体突然鼓胀,皮肤下细虫乱爬。“尸蛊卵!巧云说怕火!”韦长军摸出火折子——这是他送她的,昨晚她又偷偷塞回:“你更需要。”青黛剑挑虫卵,火光中“噼啪”成灰。清理时,青黛捡起巫师手心木片,狐纹云纹和潘巧云师门令牌分毫不差!
“巧云说这是镇邪木!”韦长军攥木片,传声筒里传来她急声:“长军……符快用完,柴堆要烧尽了!”他对老掌柜说:“我去安全屋,木片能镇邪。”老掌柜把木片贴晶母布囊,绿光暗了:“放心,我和西门富守着。”
韦长军奔安全屋,风掀衣角,想起半月雨夜——他和巧云补破庙屋顶,她递瓦片笑:“打完仗种艾草,画符不愁原料。”他擦她脸上泥点:“我帮你翻地。”安全屋前,巧云歪着发髻补符,见他来,眼泪掉了还笑:“你来了。”
他帮她扶正发髻,递过镇邪木。巧云指尖一碰红了眼:“师傅说心意相通者用着最灵。”木片贴门,邪雾散了大半。韦长军喊林小婉搬柴续火,巧云摸出糯米:“师傅说糯米驱邪,撒门口当防御。”两人一个撒米一个画符,火光映着相视而笑的脸。
破庙里,武大郎把新晒莲心砂包给阿力,又塞过半块炊饼:“到角楼,俺砸门,你用铃片照邪纹——泛黑的就是阵眼。遇邪物,你撒砂,俺锤砸!”阿力攥紧油纸包:“记着了!”两人往角楼走,银锤反光和铃片金光,在晨光里拖出亮线。
老掌柜摸出艾草包给西门富:“含着助灵力。”西门富靠囊坐下:“您盯绿光,俺听动静。”玉面狐蹭老掌柜裤腿,他倒出褐药丸碾碎混水:“先压毒,回来熬药清蛊。”狐狸舔水,眼里虚弱少了些。
安全屋符纸突然碎了,糯米拼出“三”字。韦长军摸传声筒,阿力哭腔传来:“黑影往破庙跑!手里有晶母!”角楼方向,黑影扛骨杖奔来,杖头绿光点刺目;破庙晶母布囊挣脱砂束缚,绿光盛;角楼邪纹亮得映绿天——三张危机网,往汴京收来。
老掌柜望着黑影:“没三天了。”玉面狐蹲在布囊旁,眼里绿光与晶母缠在一起,没人知它颈间伤口,是当年封印晶母的印记。风掀破庙残木“吱呀”响,晶母“嗡嗡”轻颤,比之前更凶险的仗,已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