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峰巅,月华如水,却带着一丝离别的清冷。
洛璃一袭白衣胜雪,立于凌尘面前,往日清冷的眸子此刻盈满了水光,波光粼粼,仿佛随时会决堤。她微微仰头,望着眼前这个让她倾尽所有、却又不得不暂时分离的男子,心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言。
“仙界传讯…父皇急召,仙朝有要事,我必须立刻回去一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维持着平静,但微微泛红的鼻尖和紧抿的唇瓣,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才刚刚与他确认关系,将身心全然交付,正是情浓之时,却要面临分离。
凌尘静静地看着她,混沌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细察的波澜。不同于对待妖月那场意外的纯粹因果,也与对待其他事物的全然淡漠不同,对于洛璃,这个主动闯入他生命、执着而深情、并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他终究…有了一丝不同。
虽远不及洛璃那般炽热浓烈,但那份因亲密而产生的微妙联系与…一丝淡淡的不舍,却是真实存在的。毕竟,她是他这一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嗯。”他轻轻颔首,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何事如此紧急?”
洛璃摇了摇头,仙朝内部事务,牵扯甚大,她不便多言,只是低声道:“具体不便详说,但…似乎与近来的天机波动有关。溟老感应到仙界壁垒似有异常,父皇命我速归。”
她上前一步,玉手轻轻抓住凌尘的衣袖,指尖微微用力,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美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与坚定:“凌尘…你一定要来仙界找我!我在落神仙朝等你!一定…一定要来!”
话音未落,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簌簌滚落,打湿了她绝美的脸颊,也浸湿了凌尘的袖口。
看着她这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凌尘心中那丝波澜微微荡漾开来。他抬手,略显生涩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触碰到那细腻微凉的肌肤,动作顿了顿。
“好。”他开口,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分量,“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去仙界寻你。”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洛璃心中稍安,但离愁别绪却更浓。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猛地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温软馥郁的唇瓣,印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这一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炽热而缠绵。
凌尘微微一怔,并未推开,而是任由她索取着,感受着那份炽热的情感传递。许久,洛璃才气喘吁吁地松开,脸颊绯红,羞不可抑,却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我…我会一直等你!永远!”她哽咽着,再次强调。
这时,得到消息的凌雪也匆匆赶来,小丫头眼睛红红的,扑上来抱住洛璃的腰,带着哭腔道:“洛璃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雪儿舍不得你!”
洛璃蹲下身,怜爱地摸了摸凌雪的头,柔声道:“雪儿乖,姐姐有急事必须回去。你要好好修炼,听哥哥的话,等姐姐回来,给你带仙界的漂亮糖果,好不好?”
“嗯!雪儿一定努力修炼!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凌雪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不舍。
安抚好凌雪,洛璃最后深深地看了凌尘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随即,她狠心转身,仙光一闪,溟老的身影悄然浮现,护在她身旁。
“保重。”溟老对着凌尘微微颔首,眼神复杂。他见证了公主的情根深种,也见识了凌尘的深不可测,此刻唯有希望此人真能不负公主所托。
空间一阵波动,一道仙门虚影浮现。洛璃最后回眸,泪光闪烁,随即与溟老一同踏入仙门,身影消失不见。仙门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峰顶,重归寂静,只剩下淡淡的仙香残留。
凌雪拉着凌尘的衣袖,小声抽泣着。凌尘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目光却望向那仙门消失的虚空,深邃的眼眸中,一丝极淡的…空落感,悄然划过。
他低头,看了看袖口那片被泪水浸湿的痕迹,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抹温软触感。
“实力…”他低声自语,眸中混沌光芒流转,变得无比锐利与坚定。
仙凡之隔,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依旧是一道天堑。要跨越这壁垒,堂堂正正踏入仙界,接回他的女人,需要的是…绝对的实力!
百宗大赛,太古战场,万法天碑…这一切,都是他快速提升实力的踏脚石!
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神界之敌…
凌尘缓缓握紧了拳头,周身气息内敛,却有一股无形的势在凝聚。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待他日,混沌道成,帝尊重临,这诸天万界,都将在他脚下颤抖!
“回去吧,雪儿。”他牵起妹妹的手,转身走向大殿,背影挺拔如山。
只是那袖口的水渍,在月光下,微微反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