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出现。
翻滚的乌云好似都沉了沉,风声更大,山石崩碎。
那一刻,绝望的气息好似涌入心间。
“修仙本就是与天争,”疲惫,又带着无穷力量的声音传进所有人耳中。
那声音不大,甚至是虚弱,却将众人震醒。
“纵使前路茫茫,天梯不显,天道不允。”
“那又如何,天劫又如何。”
时杳的声音猛地增大,同时画面整个一震,猛地冲天而起,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冲向雷龙。
“天龙也不能阻我,我不能死,我要回家,东西还没带回去。”
怒吼淹没在天雷声中。
众人眼前只余一片白茫茫。
夙蘅抬手捂嘴,不忍的避开视线。
就算看不到,他们也能想象天雷能将时杳劈成什么样。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毫无遮掩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终于有人没忍住,发出一声低泣。
视频中的画面急速坠落,“嘭”的一声,只余粗重的呼吸。
头顶法宝接连碎裂,画面开始抖动。
众人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一座紫色大鼎忽的出现,如山岳。
“赤莲。”
一声怒喝,画面被一片火红笼罩。
“天劫被收到鼎里了?”
天上的乌云散去,众人终于回神。
视频的一角,露出一条焦黑,皮开肉绽的胳膊,血肉下面,森森白骨显露。
众人心中一寒。
画面结束。
安全室中陷入一片寂静,连哭泣声都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叹。
“视频复制一份儿给我。”
“你们也好好想想,想好了到我这里报名,颜舒,你们恐惧天劫吗?”
蓝星升维灵气复苏,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有要面对的一天。
“修炼一途,本就是求一个不可能。”
颜舒神情依旧冷淡:“怕就不往前了吗?”
“若如此,不如回家安度晚年。”
“而且,我们的身份,本就生死相伴,何惧?”
郑长阳背在身后的手指搓了搓,忽的一叹。
“罢了,视频封存,未到筑基后期,不得观看。”
以免动摇了某些本就不坚定的道心。
视频继续。
剩下的大多都是有关修炼的知识,被快速过了一遍后检出等待仔细研究。
但是,所有人看出来了,时杳心事重重。
“那后山,到底有什么?”
这个疑问,没人回答。
直到久未归来的师姐回归。
他们看到了修仙界无数流光流向北域。
“域外天魔,难道就是与我们这里的所谓天神教一般?”
“如此可怕吗?”
修仙界,魔界,人间界,居然要三界一同御敌。
可怕,当然可怕。
天空真的破了一个大洞,源源不断的诡异生物入侵。
比妖兽潮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的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
所有人每天都在厮杀,他们看着金丹修士被撕碎。
元婴大能喋血。
天空都映成了血色。
北域一片死寂,了无生机。
众人脸上的血色褪去。
“竟然如此可怕。”
颤抖的声音泄露声音主人的崩溃:“若是蓝星...”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若是蓝星被攻破,世界将毁灭。
视频也不是每天都有,断断续续的。
可是所有人都看出时杳的不对劲。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时杳的心结,源于此处。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妹身陨,却毫无办法。
“时杳,对那方世界有了感情。”
关于战场上的视频并不算多,时杳也只是想让他们看到那些生物的残酷与可怕。
至于最后战况如何,是胜利还是失败,他们全都不知道。
“应该是好的吧?”
“时杳回来时的状态,还好。”
夙蘅仔细回忆着第一眼看到时杳的模样,是笑着的。
大概,他们胜利了。
众人沉默。
“我先离开了,”江又青感觉心口发闷,拉着夙蘅先行离开:“一会儿时杳过来,之后再开会。”
若说之前看的都是欢乐,今天看到的,足以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算了,”郑长阳开口:“都散了吧,好好调整下状态。”
“别当事人都不害怕吓到你们了。”
“都好好想想之后的路。”
此时,时杳和时一正慢悠悠的往基地来。
车也不开了,直接坐着一个小型飞舟,晃晃悠悠的。
“诶,”时一有些不满:“我为什么要去?”
“你就是看我在家睡觉不开心。”
时杳瞥了她一眼:“猜对了。”
“身为你的宿主我都在奔波,你个系统居然在家闲的抠脚,你好意思?”
“?”时一震惊:“我没有抠脚!”
时杳疑惑一瞬,随即了然,她家小系统成人就在修仙界,没学会人类的夸张比喻也正常。
她干脆坐直身体,苦口婆心:“ 你是不是我云渺宗一员?”
时一奇怪:“是又如何?”
“我身为宗主,怎么能没有逼格谁叫都到呢?以后宗门成立,对外话事人当然不能是我啦。”
“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确实有点,”时一皱眉。
“你是不是宗里唯一的师叔吧?”
时一再皱眉:“是。”
时杳一摊手:“那不就得了,以后宗门对外事务就要麻烦你啦~~”
“不是,”时一连忙起身:“我就一个系统,怎么就交给我了?”
“你不是有徒弟吗?”
“你是说炼气一层的谢聘婷,还是毫无修为还是个鬼的段文菲?”
“...”无言以对。
时一重新坐下,揪着头发不解。
不是,她一个系统怎么还要替她管事儿的?
就她?她虽然是人造脑子,但是也没那么好使。
不对,她难道不应该享受着大佬的身份,自由自在吗?只需要做好辅助宿主的工作就行。
“为我解忧不是辅助我?”时杳声音悠悠:“宗门事情可是很多的,不然你看我们师父,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了。”
时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没事儿吧?”
时杳直接将一颗梅子塞到她嘴里,虎着脸教育她:“说话不许带梗,都过时了。”
“?”
时杳根本不搭理她,只顾着自己啃鸡爪。
心里盘算着把哪个倒霉蛋儿招进来给她管宗门杂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