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苏晚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杀毒软件提示：“检测到异常文件传输，已拦截。”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指尖在鼠标上顿住。刚才扫描存档的锡绣纹样明明设置了加密，怎么会有文件传输？苏晚点开日志记录，传输记录显示来自内部局域网，Ip地址指向的是实习生周曼的工作站。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苏晚点开周曼的电脑权限记录——昨晚十一点，有人用周曼的账号登录了设计库，下载了所有关于锡绣礼服的草图和纹样文件。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一张无形的网。苏晚想起昨天周曼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想起她那句“家里人帮忙凑到了钱”，指尖渐渐冰凉。
她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的设计稿完好无损，加密日志显示有三次破解尝试均告失败。苏晚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紧眉头——周曼下载的，应该是她放在桌面上的未加密草图备份。
那些草图虽然没有最终版的细节，但足以看出整个设计的核心构想。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秦峰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截图和一行字：“陆总让我发给你，注意安全。”
截图是一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标题刺眼——《独家爆料：风尚设计师苏晚疑似抄袭赵氏集团最新礼服设计》，下面附了几张模糊的设计草图，正是她昨晚被下载的那几张，只是右下角被p上了赵氏集团的logo。
发帖时间是半小时前。
苏晚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心脏沉得像灌了铅。林薇薇和赵天宇动作这么快，显然是早有预谋。她点开秦峰的对话框，回复：“知道了，谢谢。”
放下手机，苏晚没有立刻报警，而是打开了另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她从构思锡绣设计开始的所有记录：从贵州采风的照片，到老绣娘的视频通话录像，再到每一次修改的设计稿，都带着精确的时间戳和水印。
最关键的是，她在所有公开的草图上都留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暗记——凤凰尾羽的第三根羽毛上，有一个极小的“S”形曲线，那是她名字的首字母，只有在高清扫描下才能看清。
“想玩？那就奉陪到底。”苏晚低声说，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她打开邮件，将加密的完整设计记录发给自己的私人邮箱，同时抄送给了顾老和陈瑶。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的光晕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极了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意。
第二天一早，设计部的气氛异常凝重。李娜拿着手机匆匆走到苏晚面前，脸色难看：“苏姐，你看这个了吗？”
手机屏幕上是赵氏集团的官方公告：“本周五举办新品发布会，特邀新锐设计师林薇薇推出‘星夜’系列礼服，灵感源自传统锡绣工艺。”下面配的预告图，赫然是苏晚草图的翻版，只是将凤凰改成了笼统的飞鸟纹样。
“太过分了！”李娜气得发抖，“这明明是你的设计！他们怎么敢……”
“别激动。”苏晚按住她的手，语气平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她看向角落里坐立不安的周曼，“小周，你过来一下。”
周曼的身体猛地一颤，慢吞吞地走过来，头埋得更低了：“苏姐……”
“论坛上的帖子和赵氏的公告，你看到了吗？”苏晚的目光落在她发白的嘴唇上。
“看、看到了……”周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是啊，太可恶了。”苏晚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昨晚发现有内部账号下载了设计稿，查了Ip，是你的工作站。”
周曼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膝盖一软差点摔倒，扶住桌子才站稳：“不、不是我……苏姐，你相信我，我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主动的。”苏晚打断她，声音放柔了些，“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或者……用你母亲的病逼你？”
周曼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慌乱，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苏姐，我……”
“你母亲的手术费，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苏晚递过一张纸巾，“但做错了事，总要承担后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周曼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林薇薇收买她的经过，从咖啡馆的交易到昨晚的文件传输，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悔恨。
“对不起，苏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我知道。”苏晚拍了拍她的背，“现在告诉我，你给林薇薇的，是不是只有桌面上的草图？”
周曼点点头：“你加密的文件夹我打不开，她催得紧，我就……”
“还好。”苏晚松了口气，“那些草图我留了暗记，他们用不上。”她拿出手机，“现在，你把林薇薇给你的信封和卡还给她，然后跟我去警察局做个笔录。”
周曼含泪点头，指尖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是陆时砚打来的。
“看到赵氏的公告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冷静，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嗯。”
“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用。”苏晚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陆氏集团的摩天大楼，“我想自己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但记住，我随时都在。”
挂了电话，苏晚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回头看向周曼：“走吧，我们去把事情解决掉。”
而此刻的赵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赵天宇正拿着苏晚的设计草图笑得得意。林薇薇坐在对面，指尖划过图纸上的锡绣纹样：“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好了通稿，发布会当天就放出苏晚‘抄袭’的证据，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做得好。”赵天宇把草图扔在桌上，“等搞定苏晚，陆时砚那边也就好对付了。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个得意门生，他还怎么在时尚圈立足。”
林薇薇拿起草图，嘴角的笑意越发狰狞。她没注意到，凤凰尾羽的第三根羽毛上，那个极小的“S”形曲线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苏晚站在警察局门口，看着周曼把信封和卡交给赶来的林薇薇助理，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她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透过云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姐，通知下去，周五我们也开个发布会。”苏晚拿出手机，给团队群发消息，“就叫‘星火燎原’，把完整的锡绣礼服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