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朝,南都。
这座屹立万年的巨城如同蛰伏的远古巨兽,横亘在中原大地。
城墙由万斤花岗岩堆砌而成,高逾千仞,巍峨耸立直插云霄。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剑痕迹,那是经历无数血与火留下的印记,缝隙中凝结的暗红斑块,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细看竟似干涸的血迹。
“咚 —— 咚 ——”
城头传来沉闷的钟声,惊起一群栖息在城垛上的乌鸦。这钟声自万年前便开始回荡,见证过王朝更迭的烽火,亲历过异族叩关的血战,也目睹过群雄逐鹿的乱局。
城内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如玉,每一道裂纹里都藏着数不清的故事。
“北有皇城雄峙,南有南都巍峨”
这句流传数千年的俗语道尽了这座巨城的千古分量。
城内三教九流汇聚,名门望族的飞檐斗拱与市井小民的低矮瓦房交相辉映。
穿街而过的驼队带着西域的香料,酒楼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江湖轶事,偶尔有身披铠甲的士兵策马而过,腰间长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为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西城区,锦绣坊。
这里坐落着一栋五层高的阁楼,与坊内其他建筑相比,如同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阁楼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
“天宝阁” 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隐隐透着一股贵气。
天宝阁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阁楼一楼大厅的木架里,摆放着寒光闪闪的刀剑、二楼则是晶莹剔透的丹药,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而三楼,四楼则有无比珍贵的武技心法,丹、阵、器等等高阶传承。
而后院,则是一座占地百亩的拍卖行,这是真正的财富聚集地,每到拍卖日,便会吸引诸多的权贵富商,世家名门。甚至是江湖异士,帮派匪徒等等,只要愿意遵守拍卖行的规矩,都一视同仁。
天宝阁周围,一队队身着玄铁铠甲的护卫正在巡逻。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腰间的环首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些护卫皆是从林家私军中精挑细选的好手,最低也是武者境的修为,稍有异动便会瞬间拔刀。
除此之外,还有护阁大阵隐藏在暗处,可谓是守卫森严。
此时,一辆由四匹纯白骏马拉乘的豪华马车正缓缓驶来。车厢由紫檀木打造,镶嵌着细碎的明珠,跑动间叮咚作响。马车没有在天宝阁正门停留,而是径直拐进了侧门。
“吁 ——”
车夫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院内。早有两列侍女躬身等候,她们身着统一的青色衣裙,头梳双丫髻,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车厢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率先露出的是一双云纹锦靴,随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身材健硕,身着银丝长袍,领口袖口绣着繁复的祥云图案,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
高挺的鼻梁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来人正是林家嫡系,掌管天宝阁西区分部的林金九,俗称九爷。
“九爷!”
一名身穿锦缎管事服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微微躬身行礼:“这么热的天还劳您亲自过来,小的实在过意不去。”
此人正是天宝阁西区分部的管事木桂,在林家已经效力了二十余年。
林金九只是淡淡点头,迈开步子朝后院走去。他的鞋履踩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银丝长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度,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木桂不敢怠慢,快步跟在身后,一路介绍着近期的生意。
穿过雕梁画栋的前厅,两人来到库房门口。两名护卫上前打开沉重的玄关铁门,一股混杂着药材、金属与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库房内堆满了各式木箱,有些贴着 “玄铁” 的标签,有些标注着 “百年雪莲”,角落里几个玉盒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装着不俗的宝物。
“最近场子里没出什么乱子吧?” 林金九的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货物,声音平淡无波。
木桂连忙躬身回道:“九爷放心,在西城区,咱们林家的招牌就是脸面。寻常小混混不敢来捣乱,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会跟咱们这点生意过不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咱们这拍卖行毕竟不算顶尖,真正的大人物瞧不上眼,倒也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