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天雷如同九天银龙,撕裂长空,直贯而下!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墨魇的身影,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山巅炸响,整个泰山都为之震颤!
所有人都被这天地之威惊得目瞪口呆。
雷光渐散,祭坛上出现一个焦黑的深坑,墨魇躺在坑底,黑袍破碎,浑身焦黑,不住抽搐。
“这...这是...”武松握刀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站在祭坛边的婴孩。
墨心小脸苍白,身子一软,向后倒去。潘金莲急忙上前接住孩子,发现墨心已经昏睡过去,呼吸却平稳悠长。
“少主耗力过甚。”白玉堂快步上前,探了探墨心脉息,“无大碍,睡一觉便好。”
墨影却突然惊呼:“弟弟!”
只见那两个押着墨影弟弟的黑衣人,趁众人分神之际,正要带着少年逃离!
武松怒喝一声:“哪里走!”朴刀脱手飞出,旋转着斩向一人后背。那人急忙闪避,却慢了半步,被刀柄重重击在穴道上,顿时瘫软在地。
另一人见势不妙,竟一把将少年推向悬崖:“给你们!”
“不!”墨影飞身扑去,险险抓住弟弟衣角。但冲力太大,两人一齐向崖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绫如灵蛇出洞,卷住墨影手腕。白玉堂站在崖边,衣袂飘飞:“抓紧!”
武松也已赶到,俯身抓住白绫,发力向上拉拽。潘金莲将墨心交给扈三娘,也上前帮忙。
终于将姐弟二人拉上崖来。墨影抱着昏迷的弟弟,泣不成声:“多谢...多谢...”
白玉堂检查了少年状况,皱眉:“他被下了‘噬魂蛊’,需尽快救治。”
这时,坑底的墨魇忽然发出嘶哑的笑声:“没用的...蛊虫已入心脉...除非我亲自解蛊...否则三日必死...”
武松大步上前,一刀架在他颈间:“那你最好现在解蛊!”
墨魇惨笑:“解蛊?哈哈哈...我苦修数十载,竟败在一个婴孩手中...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他忽然咬破口中毒囊,黑血瞬间从七窍流出!
“不好!”白玉堂急点他穴道,却已回天乏术。
墨魇临死前死死盯着墨心,嘶声道:“孽种...我在下面等你...”头一歪,气绝身亡。
众人都沉默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潘金莲却道:“未必没有希望。”她看向那个被武松制住的黑衣人,“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黑衣人早已吓破了胆,连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饶我一命!”
据他交代,墨魇确实在泰山某处设有秘牢,关押着许多重要人物。但具体位置只有墨魇和几个心腹知道。
“不过...”黑衣人忽然想起什么,“墨魇最近常去玉皇顶后的仙人指路石...”
事不宜迟,留部分人看守祭坛,武松、白玉堂、墨影带着黑衣人前往玉皇顶。
仙人指路石是块奇形怪状的山石,看似寻常。白玉堂仔细观察,忽然道:“这里有机关。”
他按动石上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地面悄然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众人小心进入,发现里面竟是错综复杂的地道网络。好在有黑衣人带路,省去许多麻烦。
终于来到一处牢房前,但见铁门紧锁,锁眼奇特。墨影试了几种方法都无法打开。
“让开。”武松运起内力,朴刀猛劈而下!火花四溅,铁锁应声而断!
牢内关着十余人,个个瘦骨嶙峋,但目光炯炯,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一个老者颤声问:“你们是...”
白玉堂激动上前:“可是墨家地支卫的墨林长老?”
老者仔细打量白玉堂,忽然老泪纵横:“白玉堂!是你!老天有眼啊!”
原来这些竟都是这些年来被影墨抓捕的墨家精英!
更让人惊喜的是,其中一位中年文士正是解毒高手:“噬魂蛊?我有办法!”
众人急忙带着解救出来的墨家众人返回。那文士查看过墨影弟弟情况后,道:“还好,蛊虫未入心脉。需以金针渡穴,辅以特殊药草。”
他开出药方,却皱眉:“其他都好办,唯独需要一味‘还魂草’,只生长在泰山绝壁之上,极难采摘。”
武松当即道:“在哪?武二去采!”
文士指着远处一道险峻悬崖:“就在那‘舍身崖’上。但崖壁光滑如镜,无处着手,轻功再高也难以...”
话未说完,武松已经大步向舍身崖走去。
来到崖下,果然如文士所说,崖壁陡峭光滑,几乎无处落脚。武松观察片刻,忽然拔出朴刀,竟用刀在崖壁上凿坑!
“二叔不可!”随后赶来的潘金莲惊呼,“太危险了!”
武松头也不回:“嫂嫂放心,武二有分寸。”
他每一刀都精准有力,凿出的坑洞刚好容下脚尖。就这样一刀一坑,缓缓向上攀爬。
众人在崖下提心吊胆地看着。忽然一阵山风吹过,武松身子一晃,险些坠落!
“二叔!”潘金莲惊叫。
武松及时稳住,继续向上。终于接近那株在风中摇曳的还魂草时,他发现草旁盘着一条赤红小蛇,正吐着信子。
“赤练蛇!”崖下文士惊呼,“剧毒无比!”
武松屏住呼吸,缓缓伸手。就在即将触到草茎时,赤练蛇猛地窜起!
电光火石间,武松双指如电,精准夹住蛇头!小蛇挣扎几下,终于不动。
武松采下还魂草,小心放入怀中,开始向下攀爬。
下来时比上去更险。有几次踏足处石块松动,险些失足。终于安全落地时,众人都松了口气。
潘金莲上前,见他双手已被岩石磨得血肉模糊,不禁眼眶发红:“二叔你...”
武松却咧嘴一笑:“小伤,不妨事。”取出还魂草交给文士。
文士急忙配药救治。经过一番施针用药,墨影弟弟终于悠悠转醒。
“姐...”少年虚弱地唤道。
墨影喜极而泣,抱着弟弟对武松重重叩首:“武都头救命之恩,墨影永世不忘!”
是夜,众人在山顶扎营。救出来的墨家众人得知墨心身份后,纷纷前来拜见。
看着沉睡的墨心,墨林长老老泪纵横:“天不亡我墨家!天不亡我墨家啊!”
白玉堂却面色凝重:“墨魇虽除,但东厂主力未损。九九重阳之约将至,曹公公必定亲至。”
武松冷哼:“来得好!正好一并了结!”
潘金莲却道:“曹公公老奸巨猾,必不会正面强攻。需防他暗中使诈。”
正商议间,忽然山下传来阵阵喧哗。但见无数火把如长龙般向山顶涌来!
“是官兵!”放哨的燕青来报,“足足有数千之众!领队的是...是童贯!”
众皆变色。童贯乃当朝枢密使,手握重兵,竟亲自前来!
武松握紧朴刀:“看来是要硬抢了!”
白玉堂却摇头:“童贯此来,恐怕不止为墨心。”
果然,童贯大军在山腰停住,派使者上来传话:“童枢密有令:交出妖孩和墨家逆党,可饶尔等不死!”
武松大怒:“放屁!让他有本事自己来拿!”
使者冷笑:“别忘了,种师道的边军家眷,可都在枢密掌握之中。”
众人心中一震。原来种师道未能前来,是因受此胁迫!
潘金莲心念电转,忽然道:“回复童枢密:明日清晨,我等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使者离去后,武松急道:“嫂嫂!岂能...”
潘金莲微微一笑:“二叔莫急。我有一计,需借泰山之势...”
她低声说出计划,众人皆眼前一亮。
唯有白玉堂看向沉睡的墨心,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明日之战,恐需借助这孩子身上那深不可测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