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初代宿主光茧那坚定而清晰的引导意念扩散开来,混沌核心内部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
之前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狂暴冲撞、只会嘶吼与破坏的怨念能量,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明确的指令。它们虽然依旧充满了负面情绪,但行动不再完全无序。在林小满他们所在的这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外围,可以“看”到(意识感知)一些较为“温顺”的怨念能量,开始尝试着,笨拙地、甚至是有些不情愿地,按照光茧传递出的某种“秩序蓝图”,开始梳理自身,并尝试修复那些被它们之前亲手撕裂的规则结构。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了反复。常常是刚有一点秩序雏形,就因为某股怨念突然失控或能量冲突而崩溃,但很快又会在光茧持续不断的引导下重新开始。就像是一群从未学过搭积木的暴躁婴儿,在被耐心引导后,开始尝试把积木块垒起来,虽然不断倒塌,但总算有了“搭建”这个动作,而不是一味地“摧毁”。
“嘿!有门儿!”林小满看着这“混沌幼儿园开学第一课”的景象,虽然依旧疲惫,但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又开始她的特色点评,“看见没!这就叫‘岗前培训’初见成效!再桀骜不驯的员工,只要引导得当,也能创造价值!(虽然目前价值是负的,正在弥补过错)”
她甚至对着那些正在笨拙尝试修复规则的怨念能量碎碎念起来:
“加油啊兄弟们!好好干!等咱们‘新公司’上市了,你们都是原始股东!”
“我打赌你们这次肯定能成功垒起……呃,修复好那一小块网格!”
她的“反向预言”似乎在这种“鼓励”(?)性质的场景下,效果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被她“祝福”的那一小片区域,修复过程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崩溃的次数明显减少了那么一两次。
苏清月也密切关注着这一切。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秩序雏形的出现,这片区域原本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似乎被冲淡了极其微弱的一丝。虽然整体压力依旧巨大,但那种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纯粹的黑暗,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一缕名为“可能性”的微光。
“能量波动……趋于稳定……局部规则……正在缓慢……重构……”她轻声汇报着自己的观察,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这一线希望而多了些许生气,“这证明……‘理解’与‘引导’……是正确的方向。”
赵奕虽然无法像苏清月那样精确感知能量变化,但他能直观地感觉到,周围那令人发疯的压抑感减轻了少许。他看着那些不再一味攻击、反而开始尝试“建设”(虽然是修复)的怨念能量,心中充满了震撼。他原本以为只有武力征服或彻底净化才是正道,没想到师父这种“以理服人”(虽然过程比较奇葩)的方式,竟然真的能撼动这看似不可战胜的混沌!“师父……此法,当真玄妙……”他由衷地赞叹道。
而那颗初代宿主的光茧,在成功引导起这片微小的秩序之后,光芒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它的疲惫和艰难,但那种万古死寂的绝望感,确实被冲淡了。它传递来的意念,也多了一丝微弱的活力:
【看……看到了吗……‘它们’……并非……完全不可控……】
【只要……有正确的引导……有……被理解的希望……】
这意念如同春风,虽然微弱,却让林小满三人士气大振!
“看到了!老前辈牛逼!(破音)”林小满毫不吝啬她的夸奖,“你这‘项目经理’的潜力无限啊!等这事儿完了,咱们合伙创业,你当coo(首席运营官),专门负责情绪管理和危机公关!”
光茧似乎被这过于现代化的夸赞弄得有些懵,光芒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带着茫然的感谢。
然而,这希望的微光之下,潜藏的危机并未解除。
光茧紧接着传递来的信息,就给三人刚热起来的心头浇了一盆冷水:
【但是……我的力量……有限……】
【这种引导……极其消耗心神……我……无法持久……】
【外界的‘它们’……大部分……依旧被纯粹的毁灭意志支配……】
【这片秩序区域……太小……太脆弱……随时可能……被外围的洪流……再次冲垮……】
【你们……必须……尽快……】
仿佛是为了印证它的话,外围那刚刚被驯服了一小片的区域边缘,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一股更加狂暴、充满嫉妒和愤怒的怨念洪流,如同察觉到叛徒一般,猛地冲击而来!
刚刚才稳定下来的秩序雏形,瞬间岌岌可危,边缘处开始再次变得模糊、扭曲!
“我靠!卷王出现了!见不得别人摸鱼是吧?!”林小满气得跳脚,赶紧对着那片来袭的狂暴怨念发动“反向嘲讽”:
“那边那个红眼的!你就见不得别人进步是吧?你肯定是最先被优化掉的那个!”
不知道是她的嘲讽起了作用,还是光茧及时加强了引导,那股冲击的狂暴怨念在秩序边缘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不甘地退去了,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希望确实存在,但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短暂。
时间,更加紧迫了!
林小满收起玩笑的神色,看向苏清月和赵奕,眼神凝重:“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试点项目’算是勉强启动了,但随时可能被‘同行’恶意竞争到破产!咱们必须尽快拿着这‘阶段性成果’,去找‘总公司’要政策、要资源、要尚方宝剑!”
苏清月点头:“唯有让‘规则’的制定者……亲眼看到‘改变’的可能与必要……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赵奕握紧千钧棍:“师父,我们该如何离开此地?又该去何处寻找那……‘系统高层’?”
林小满目光投向那团光芒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初代宿主光茧,深吸一口气:
“老前辈,送我们出去吧!”
“顺便……给指个路?”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躲在幕后的‘大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