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新来的所长不明就里,看向郑主任。
郑主任赶紧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所长脸色骤变,立刻转身呵斥那些闹事的:“你们干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敢在这里撒野?制度、法律都学到哪儿去了?”
张浩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没吭声,只是冷眼旁观。
没多久,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人来了两队,由侯军带队。
他们一进院就认出了张浩,连忙上前行礼打招呼。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自行车铃声,何雨柱领着夏局长冲了进来。
夏局长一进院,看到地上躺了不少人,有几个明显伤得不轻,连忙上前:“张浩,这是怎么了?”
张浩拉着他走到院子里,指着那块牌匾:“夏局,您看看这个。”
夏局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满门忠烈”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再看那落款,脑子“轰”的一声,冷汗瞬间冒了下来。”
“他怒火中烧,转身冲到院门口,胸口剧烈起伏——幸好何雨柱及时找到他,幸好他今天值班,不然这事儿捅出去,自己都得跟着完蛋。
寒冬腊月里,夏局长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滚个不停。他厉声喊道:“刘文辉、刘军!把这些人全都铐起来!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知道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底细!查清楚他们是不是特务家庭,是不是黑五类!”
革委会的人彻底吓傻了,那个领头的高个子还没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呵斥:“夏局长!我们是革委会的人,你们无权处置!”
“砰”的一声,夏局长掏出枪,子弹“咔”地顶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高个子:“你再给老子重复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高个子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刚才还嚣张的气焰,此刻全成了筛糠似的颤抖。
夏局长握着枪的手都在抖,不是怕,是气的——敢动这块牌匾,简直是不要命了!他瞪着那些被铐起来的人,牙缝里挤出一句:“带回去!好好审!”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破碎的玻璃和满地狼藉。
张浩看着夏局长紧绷的侧脸,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容不得半分亵渎。
张浩懒得理会外面的喧嚣,转身进了屋,拿起笤帚清扫地上的碎玻璃。
周欣连忙上前帮忙,一边扫一边埋怨:“这叫什么事啊?你好歹是一省之长,竟让人冲到家里来砸玻璃、踹门,传出去像话吗?”
张浩叹了口气,手里的动作没停:“是我没用,连自家门都守不住。”
正说着,夏局长带着派出所所长、郑主任进来赔罪,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张浩头也没抬,周欣却开了口:“夏局,刚才你们派出所的人,听风就是雨就要带张浩走,那所长还在一旁和稀泥。我倒想问问,这法律是给谁定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夏局长一听,脸色更沉,猛地转头瞪向派出所所长,那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他指着那块“满门忠烈”的牌匾,怒喝道:“你们给我看清楚!这落款是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这儿的东西?”
几人慌忙望去,看清落款的瞬间,刚才呵斥过张浩的两个年轻民警“啪”地瘫在地上。“要倒出去倒!别脏了我家的地!”张浩沉声喝道。
派出所所长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刚想上前,被张浩一摆手打断:“滚出去。”
夏局长见状,赶紧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屋里才清静了些。
张浩冲着院外喊:“侯军,你个狗日的,还不进来?”
侯军颤颤巍巍走进来,小声应:“大队长,叫我?”
“这事你跟夏局长、郑主任对接,”张浩语气冷硬,“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知道前因后果——这些人为什么来?”
“谁指使的?背后还有谁?另外,这玻璃,限你们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换上。就这两个要求,办不好,你们自己看着办。”
侯军连连应下,夏局长也赶紧点头:“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几人退出去时,都不敢再多看张浩一眼。
他在一省大员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场早已融入骨血,此刻沉下脸来,连夏局长这等人物都觉得心惊胆战。
屋里,周欣看着张浩紧绷的侧脸,轻声道:“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张浩放下笤帚,揉了揉眉心:“我不是气他们胡闹,是气这背后有人搞鬼。敢动到这儿来,怕是没安好心。”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院里的积雪上,没半点声响,却像压在人心上的石头。
这年,注定要在不平静中度过了。
张浩环顾了一圈,迈步走向中院:“柱子。”
何雨柱连忙迎出来:“浩哥,咋啦!”
“去我那屋做饭吧!人多热闹。还有雨水和景华呢?”
“嗨,几个小的都在雨水那屋玩呢。”
何雨水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大哥哥。”
“去我那屋做饭,一会儿都在我这儿吃。”
张浩招呼着,又看向于丽,“于丽,走。”
于丽拉了拉何雨柱:“柱子,把菜拿过去点?”
“拿啥拿,我那儿啥都不缺。”
张浩摆摆手,带着众人往前院走。经过易中海家门口时,他余光瞥见易中海正往这边看——这老小子判了一年刑,出来后在院里像个透明人,张浩懒得搭理,径直走过。
到了屋,景华拉着何冰上了楼,何雨水、于丽、周欣都围着何雨柱打下手,厨房很快热闹起来,刚才的纷争仿佛被这烟火气冲淡了。
张浩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对何雨柱说:“明儿过年,我上午去丈母娘家,晚上回这儿,咱两家一起过。”
何雨柱笑着应:“成啊,浩哥。你这儿食材都新鲜,看我给你露一手。”
“你小子。”张浩笑了,“你爹呢?大过年的,没叫他回来?”
何雨水撇撇嘴:“他呀,去他老丈人家了。”
周欣“噗嗤”笑出声,刚要接话,被张浩瞪了一眼,便闭了嘴。
何雨水却不在乎:“这有啥不能说的。他又找了一个,还给我们生了个弟弟,叫何雨安。他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我们都跟他说好了,互不打扰。”
张浩听了,只是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年景里,能安稳过个年,已是不易。
厨房飘出肉香,孩子们的笑声从楼上传下来,张浩望着窗外的雪,心里那点郁气,倒真散了些。
不管明天有多少麻烦,此刻的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