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傍晚，公寓里飘着刚晒过的衣物清香。苏晚蹲在客厅的行李箱前，把叠好的浅咖色毛衣放进箱子，指尖碰到旁边顾沉舟递来的围巾——是米白色的，织着细细的格纹，还是去年冬天他陪她去商场挑的。
“苏州周末降温，早晚温差大，围巾得带上。”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浅灰色的暖手宝，塞进箱子侧兜，“这个也带上，逛园子的时候手容易凉。”
苏晚抬头看他，客厅的吸顶灯开着暖光，把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他正弯腰帮她整理行李箱里的物品，把外套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最上面，方便拿取。“你怎么比我还细心？”她笑着说，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银杏叶书签——是上次去苏州时捡的，压平了塑封起来，一直放在书里当书签。
“怕你又像上次那样，逛到一半说手冷，还不肯说。”顾沉舟直起身，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苏晚想起去年秋天和他去爬山，她嫌麻烦没带手套，结果手冻得通红，还嘴硬说“不冷”，最后是他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暖着。
“那都是去年的事了。”苏晚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把银杏叶书签放进随身的背包里，“对了，小林刚才发消息说，工作室今天又接了个小单子，是做文创笔记本的，客户说看了咱们的‘青芜’系列，觉得很对胃口。”
“是吗？”顾沉舟挑了下眉，眼里带着笑意，“看来这次的澄清，反而帮你们工作室做了次宣传。”
“嗯！”苏晚点点头，语气里满是开心，“小林说，现在微博上还有人讨论‘青芜’的银杏叶纹样，说想定制同款的手机壳呢。咱们这次去苏州，说不定还能再拍点素材，给下次的设计找灵感。”
顾沉舟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像找到了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这次去了，咱们多待一天，慢慢逛。你不是说拙政园的枫叶红了吗？正好去拍点照片。”
行李箱拉上拉链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了，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明天早上几点出发呀？”她问。
“八点吧，”顾沉舟看了眼手机，“路上大概两个小时，到苏州正好能赶上吃午饭，去你上次说的那家松鼠桂鱼店。”
“好！”苏晚眼睛更亮了，上次去苏州没吃到那家店，她念叨了好久，没想到顾沉舟还记得。
第二天早上，顾沉舟七点就醒了，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做早餐。苏晚醒的时候，闻到了煎蛋的香味，她揉着眼睛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顾沉舟正在煎培根，阳光从窗户洒在他身上，镀了层淡淡的金边。
“醒了？”顾沉舟回头，笑着把煎好的培根放在盘子里，“早餐快好了，洗漱完就能吃。”
苏晚点点头，转身去卫生间。等她出来，早餐已经摆好了：煎蛋、培根、全麦面包，还有一杯热牛奶。“快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顾沉舟把刀叉递给她。
早餐吃得很快，两人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下楼。车子驶出小区时，阳光正好，路边的银杏树叶子黄得耀眼，风一吹，叶子簌簌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雨。
“要不要听点歌？”顾沉舟打开车载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出来，是苏晚喜欢的《卡农》。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和顾沉舟聊两句，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苏州的时候，苏晚收到了妈妈发来的消息：“沉舟带你去苏州玩？记得多拍点照片，回来给我们看看。对了，沉舟喜欢吃的那个酱鸭，上次你说苏州有家老字号不错，要是路过，记得买两只带回来。”
苏晚笑着回复：“知道啦妈，我们会记得的。”然后把手机递给顾沉舟：“我妈让我给你买酱鸭。”
顾沉舟看了眼消息，笑了：“阿姨还惦记着我爱吃酱鸭呢。行，回来的时候去买。”
车子到苏州的时候，刚好十一点。顾沉舟按照导航，找到那家松鼠桂鱼店，门口已经排起了小队。“还好，人不算太多。”他停好车，牵着苏晚的手走进店里。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有了位置。顾沉舟点了松鼠桂鱼、响油鳝糊，还有苏晚爱吃的清炒虾仁。“够了吗？”他问。
“够啦，咱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苏晚说。
菜很快就上来了，松鼠桂鱼炸得金黄，浇上酸甜的酱汁，看起来就很有食欲。苏晚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外酥里嫩，酸甜可口，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吃！比我上次吃的那家还好吃！”
顾沉舟看着她的样子，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清炒虾仁：“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完饭，两人开车去拙政园。停车场离景区还有一段路，顾沉舟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路边的枫树叶子已经红了，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你看，那棵枫树的叶子真红。”苏晚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兴奋地说。
“嗯，很好看。”顾沉舟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苏晚站在枫树下，笑着比了个剪刀手，阳光透过枫叶洒在她脸上，连发丝都染上了暖光。
拙政园里的人不少，但很安静，大家都轻声细语的，怕打扰了这份雅致。苏晚拉着顾沉舟的手，沿着回廊慢慢走，路过听雨轩的时候，她停下脚步：“上次我就是在这里拍的银杏叶，你还记得吗？”
顾沉舟点点头：“记得，你发照片给我的时候，说这里的雨声很好听。”
“是啊，”苏晚望着轩外的池塘，“要是下雨的时候来，坐在里面听雨声，肯定很舒服。”
两人走到银杏树下，叶子已经黄了，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苏晚蹲下来，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递给顾沉舟：“你看，这片叶子真好看，回去压平了，也能当书签。”
顾沉舟接过叶子，放在掌心，阳光透过叶子，能看到清晰的脉络。“好，回去咱们一起压。”他说。
逛到下午四点，苏晚有点累了，顾沉舟提议去平江路喝杯茶。平江路的石板路很有年代感，路边有很多小茶馆，两人选了一家靠窗的茶馆，点了一壶碧螺春。
“你看外面，”苏晚指着窗外，“有卖糖粥的！”
顾沉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推着小车的老人正在卖糖粥，冒着热气。“想吃吗？”他问。
“想！”苏晚点点头。
顾沉舟起身，去买了两碗糖粥。糖粥熬得很糯，撒了点桂花，甜丝丝的，带着桂花的香。“好吃吗？”顾沉舟看着她。
“好吃！”苏晚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顾沉舟张嘴吃掉，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比平时吃的糖粥更甜一点，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
晚上，两人住在上次的民宿，房间里有个小阳台，能看到外面的巷子。苏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顾沉舟从身后抱住她，给她裹上厚厚的外套。“冷不冷？”他问。
“不冷，”苏晚摇摇头，“你看，巷子口的灯笼亮了，真好看。”
“嗯，好看。”顾沉舟低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明天咱们去狮子林，然后下午返程，好不好？”
“好。”苏晚点点头，转过身，抱住他的腰，“顾沉舟，跟你一起出来玩，真开心。”
顾沉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以后咱们常出来玩，等你工作室不忙了，咱们去更远的地方。”
第二天逛完狮子林，两人去买了妈妈说的酱鸭，然后返程。车子驶离苏州的时候，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有点困，慢慢睡着了。顾沉舟看了她一眼，把车速放慢，轻轻调低了音乐。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苏晚醒了，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快到了，”顾沉舟说，“不过咱们先不去公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呀？”苏晚好奇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沉舟神秘地笑了笑。
车子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停在一个小区门口。苏晚看着陌生的小区，疑惑地问：“这里是……”
“下车吧，带你进去看看。”顾沉舟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两人走进小区，环境很安静，绿化做得很好，路边有很多桂花树，空气里飘着桂花的甜香。走到一栋楼前，顾沉舟拿出钥匙，按下电梯，按了12楼。
“这是……”苏晚更疑惑了。
电梯门打开，顾沉舟牵着她的手走出去，来到1202室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看看。”他说。
苏晚走进房间，愣住了。客厅很大，采光很好，落地窗外能看到远处的公园。装修是她喜欢的浅木色风格，沙发是米白色的，茶几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和工作室里的那盆一样。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是她之前画的银杏叶水彩画，她还以为丢了，没想到在这里。
“你……”苏晚转过头，看着顾沉舟，眼里满是惊讶。
顾沉舟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递给她：“这是咱们的新家。房产证上，加了你的名字。”
苏晚接过房产证，打开一看，权利人那一栏，写着她和顾沉舟的名字。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什么时候……”她声音有点哑，说不出完整的话。
“去年年底就买了，”顾沉舟伸手，帮她擦去眼角的眼泪，“本来想等你工作室稳定了再告诉你，后来遇到抄袭危机，就想着等危机解决了，再带你来。装修是按照你之前说的喜好装的，墙上的画，是我从你工作室的抽屉里找的，你说过很喜欢这幅画。”
苏晚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起之前和顾沉舟聊天，说喜欢浅木色的装修，喜欢有落地窗的房子，没想到他都记在了心里。“为什么要加我的名字？”她问，声音带着哭腔。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眼神很认真：“苏晚，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这个家，是咱们两个人的，自然要有你的名字。从见家长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苏晚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不是难过，是感动。顾沉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说：“别哭了，喜欢这个家吗？”
“喜欢……”苏晚点点头，声音哽咽，“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顾沉舟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周末的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在阳台晒太阳，你还可以在客厅的角落放一张书桌，用来画画。”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泪光，但嘴角已经笑了：“那我要在阳台种很多多肉，还要种一盆桂花，像咱们小区里的一样。”
“好，都听你的。”顾沉舟笑着说，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看着这个充满暖意的家，心里满是踏实——原来，幸福就是这样，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面对。
“对了，”顾沉舟突然想起什么，“咱们是不是该开始筹备婚礼了？我爸妈上次还问，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
苏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好啊。咱们可以去看看婚礼场地，我想在有很多花的地方举办婚礼，最好还有银杏树。”
“没问题，”顾沉舟说，“下周咱们就去看场地，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就找什么样的。”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聊婚礼的细节，聊以后的生活，聊工作室的规划。夕阳慢慢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沉舟起身，打开客厅的灯，暖黄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更显温馨。
“走吧，”顾沉舟牵起苏晚的手，“咱们回公寓收拾东西，明天开始，就搬来这里住。”
“好！”苏晚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走出家门。电梯里，她看着顾沉舟的侧脸，心里满是幸福。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一起走过风雨，一起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一起期待未来的每一天。
车子驶离小区的时候，苏晚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一直带着笑意。顾沉舟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么开心？”
“嗯，”苏晚点点头，“因为有你，有咱们的家。”
顾沉舟握紧她的手，心里也满是暖意。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只要和苏晚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他们的故事，从见家长的忐忑，到同居的磨合，再到一起面对危机，现在，终于要迎来属于他们的婚礼，属于他们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