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的背景是小丑想让蝙蝠侠摘掉面具,自己站出来,否则,他就要每天杀一个人。
首先遭殃的是公安局局长和法官,然后就是哈维。
哈维被蝙蝠侠救了下来,但小丑依然在制造混乱,哥谭的民众处于巨大的恐慌之中,他们要求蝙蝠侠露面,甚至有不少警务系统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投降派。
听起来很讽刺,但实际上是哥谭的民众已经对公检法系统失望了,他们只想保全自己,包括公检法自己人……
然后哈维就站了出来,公开承认自己是蝙蝠侠,妄图以身入局,引诱小丑现身。
小丑自然现身了,其实站在小丑的视角,这个时候,他不太能确定哈维到底是不是蝙蝠侠。
从逻辑上说,哈维还真有可能是蝙蝠侠,因为之前小丑亲自带人去杀哈维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哈维,却引来了蝙蝠侠。
而且在小丑将瑞秋扔出窗外,试图找到蝙蝠侠软肋的时候,蝙蝠侠毫不犹豫地跳楼,救下了瑞秋。
瑞秋就是哈维明面上的女朋友,从这个角度说,哈维是蝙蝠侠也合理,无非就是忙了一点,白天要当检察官,晚上还要出去当蝙蝠侠……
但小丑不希望哈维是蝙蝠侠,因为他在哈维身上,找不到认同感,他觉得哈维和他不是一类人。
不过小丑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刺杀哈维,这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
反正无非就是那几个结果,要么他刺杀成功,继续制造混乱和恐慌,要么是他被抓入狱,他可以直面蝙蝠侠,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蝙蝠侠直接干掉自己,那么小丑就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撕掉蝙蝠侠的面具,让他彻底堕落。
所以小丑是一个无敌之人,他不爱钱、不爱女人,甚至不爱自己的生命,他就是要制造混乱,寻找自我认同……
不过在刺杀哈维的时候,蝙蝠侠出现了,小丑异常激动,然后主动被戈登抓住,接下来就是这场审讯大戏了。
但是在吕文和贝尔的对手戏之前,他和演戈登局长……哦不对,现在还不是局长的加里·奥德曼还有一场对手戏。
这场对手戏很简单,就是加里·奥德曼过来打开吕文的手铐,然后让蝙蝠侠来审讯。
看起来有点扯淡,为什么要打开小丑的手铐?不怕他跑了吗?
其实不然,这是诺兰精心设计的桥段,戈登打开手铐,然后退出审讯室,代表着警方暂时退出,让蝙蝠侠这个代表正义的家伙进来审讯,是一种退出仪式,必须存在。
这就涉及哥谭正义一方的派系了,蝙蝠侠代表的是结果正义,为了阻止犯罪,他也可以犯罪,只要维持不杀人的底线,他就觉得没问题。
这种方式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正义”与否全凭蝙蝠侠的良知,如果他堕落了,他就是一个比小丑还要危险的罪犯。
戈登代表了执行正义,他的手段灵活,但绝对不会越界。
举个例子,为了打击犯罪,戈登可以和罪犯合作,可以签署认罪协议,但他绝对不会像蝙蝠侠一样,直接把罪犯抓了,他需要证据,才能审判。
而哈维最简单,也最纯粹,他代表的是程序正义,就像某些影视剧中的律师或者检察官,他们只在乎规则和程序。
这三个派系犬牙交错,相互独立,又相互制约,这才构成了哥谭相对稳定的正义联盟。
这个联盟其实互相之间也有很多矛盾,但是在小丑出现以后,他们短暂地联合在了一起……
所以戈登才邀请蝙蝠侠来审讯小丑,因为蝙蝠侠可以用一些非常规的暴力手段,但是戈登不行。
因为他要保持执行正义的立场,不能刑讯逼供,至少大庭广众之下不行。
审讯室里,只开了两盏灯,冰冷的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但依然不够明亮,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水和某种压抑的紧张感。
吕文坐在审讯椅上,戴着手铐,闭目养神,彻底隐入了黑暗之中,但他那身紫色西装、绿色马甲、凌乱的油腻绿发,尤其是嘴角那道狰狞外翻的伤痕,还是牢牢锁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加里·奥德曼推门走了进来,吕文一下睁开了眼睛,“晚上好,戈登先生……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局长先生了?恭喜。”
加里·奥德曼没有理会吕文的调侃,他坐在吕文对面,用袖子扫了一下干净的金属桌面,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虑。
“哈维·丹特没有回家。”
吕文眉毛一挑,“当然没有。”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
吕文一脸惊讶,突然“呵呵呵”地怪笑出声,他举起了双手,上面戴着明晃晃的手铐,“我一直在这儿,你把他和谁留在一起了?是你的人吗?当然,假设他们还是你的人,而不是马洛尼的。”
加里·奥德曼浑身肌肉紧绷,双手成拳,手指因为愤怒而紧紧地捏在一起,喉结滚动,显然非常愤怒。
但他还在强压着怒火,吕文可没给加里·奥德曼喘息的机会,继续嘲讽,“有没有让你很沮丧?局长先生?这种没有人可以相信的感觉孤单吗?还有,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应该为哈维现在的处境负责?”
“他在哪?”
加里·奥德曼打断了吕文,吕文也耸了耸肩,“几点了?”
“知道几点又能怎么样?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得看具体的时间,他可能在一个地方,或者其他几个地方……”
加里·奥德曼放弃了继续审讯吕文,他知道,只靠询问,什么都得不到,于是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吕文的手铐,“我要去喝杯咖啡。”
吕文歪着脑袋,看向走到门口的加里·奥德曼,笑着说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是红脸?还是白脸?”
“谁知道呢?”
加里·奥德曼回头看了吕文一眼,就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转身出了审讯室……
然后审讯室的灯光大亮,直接照在了吕文惨白的脸上,让他脸上的油彩和妆容显得异常恐怖。
更恐怖的是,穿戴整齐的贝尔也突然出现在了吕文身后,他抓住吕文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