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罕见地服了软,开始撒娇。
若是平时,祁同伟或许就心软了。
但这次他实在是后怕到了极点,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他硬起心肠,不为所动:“我看你就是缺乏安全意识!从明天开始,你的枪先上交部里!我会安排司机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不要嘛~”江梦立刻抗议,不能带枪,对她来说简直少了半条命。
她眼珠一转,忽然又凑到祁同伟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其妩媚撩人的声音小声说道:
“祁大厅长,再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嘛!~大不了…晚上…我给你玩个…你上次说的那个…小游戏…好不好?”
祁同伟登时一愣,耳根子肉眼可见地红了,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身,严厉地斥道: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少在这里胡闹!你要考验华夏的好干部嘛!”
说完,转身离开。
“哎,你干嘛去?”江梦在后面忍着笑问。
“洗澡!”祁同伟头也不回,声音闷闷地传来。
江梦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轻盈地起身回了卧室。
这游戏足足玩了大半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祁同伟刚起床来到客厅,就被母亲一把拽着耳朵拉进了厨房。
“哎哟喂,妈!轻点轻点!”祁同伟龇牙咧嘴。
母亲压低了声音,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数落道:
“你小子!就那么猴急啊?梦梦胳膊上还有伤呢!你就不能消停点?折腾她一晚上没个清净!”
祁同伟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
“哎呀妈!就是点皮外伤,不影响…...不影响活动…...”
“皮外伤不是伤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媳妇!”母亲不满地戳着他的额头。
祁同伟心里暗暗叫屈,腹诽道:妈您真是冤枉我了!昨晚您儿媳妇可比您儿子主动热情多了!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正好这时,房间里传来向明醒来的声音,祁同伟如蒙大赦,赶紧找借口:“向明醒了!我去看看!”
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小向明已经三岁了,这个年纪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再大点就皮得上房揭瓦,再小点又啥也不懂。
小家伙虽然两个月没见爸爸,但血缘天性使然,很快就被祁同伟逗得咯咯直笑,父子俩玩作一团,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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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祁同伟没有立刻返回粤省,而是继续请假,去了公安部,拜访自己的师父、现任刑侦局局长陈海峰。
昨天听完江梦的叙述,他几乎可以断定,这起案件就是前世那个臭名昭着、让京城警方头疼不已的悍匪路明洲所为!
此人乃越狱的死缓犯,心思缜密,手段残忍,专挑银行和运钞车下手,在前世直到9月才被击毙,期间制造了多起血案!
历史的车轮虽然在一些细节上发生了偏转,但某些罪恶的暗流,依然顽固地沿着既定的轨迹汹涌而来!
而且,来得更快、更猖狂!竟然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家人!
这是祁同伟绝对无法容忍的,他必须来见陈海峰,利用自己“先知”的优势,尽快帮师父、也是帮京城除掉这个巨大的威胁!
陈海峰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文件堆得如同小山,此刻他正是一片的焦头烂额。
看到祁同伟推门进来,他不禁眼前一亮:
“同伟?你怎么来了?”
“唉,别提了。我妈昨天紧急电话,说江梦受伤了,我这不就火急火燎赶回来了嘛!”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毫不客气地制止了正要给他泡茶的秘书,自顾自地走到陈海峰办公室角落的茶水柜翻腾起来,一边翻还一边撇嘴:
“我说师父,您这堂堂刑侦局局长,就喝这些茶叶末子啊?也太跌份儿了吧?”
旁边的小秘书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琢磨这年轻人什么来头,敢在陈局面这么随意?
陈海峰被他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你小子,都副厅长了,怎么还跟个土匪似的!”
他边说边从自己办公桌后面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珍重地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陶瓷茶叶罐:“喝这个吧!我就这点存货了!”
祁同伟接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茶香扑鼻,这才满意地把茶叶罐递给旁边还在发愣的秘书:
“我就知道您肯定有私藏!泡这个,这个好!”
说完,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
秘书迷迷糊糊地泡好茶端上来,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海峰看着祁同伟那副样子,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条没有标识的香烟,用一个黑袋子包好,递给祁同伟:
“行了行了,我主动上交,省得你待会儿自己动手翻,把我这儿抄个底朝天!”
祁同伟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烟:
“我们基层同志来到首都部里,可不就得打打秋风,看看领导们的好东西嘛!”
陈海峰笑骂:“得了吧你!还基层?你们粤省现在是全华夏改革开放的前沿,最富庶的地方!你祁同伟现在更是省会的公安局长,跟我这儿装什么穷、叫什么苦!”
祁同伟笑道:“我这不是怕您好东西太多用不完,帮您消化消化嘛。”
他赶紧切入正题:“怎么样,看您这满面愁容的,最近挺忙的吧?”
陈海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忧虑:
“唉,何止是忙!真的是焦头烂额!”
“进入新年这才多久?全国的重大刑事案件发案率大幅提升,除了你们粤省在你小子的高压治理下还略有下降,其他地区平均上浮了12%!”
“京城这边,月初那件事你也知道,影响多恶劣!这还没消停两天,又来了个光天化日之下武装抢劫银行运钞车的!”
“首都之地,天子脚下,这群犯罪分子,竟然也敢如此丧心病狂!”
祁同伟神色也凝重起来:“没办法,说是偶然,也是必然。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阵痛,社会矛盾集中爆发的一个侧面。”
陈海峰有些不解:“这跟经济发展太快有什么关系?”
祁同伟解释道:“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贫富差距拉大,另一部分人如果看不到希望,或是心理失衡,就容易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