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小艾短暂休息后,两人又重新返回了现场。
凌晨两点,现场明火被彻底扑灭。
凌晨两点三十分,中纪委干部王某、省纪委干部陈某的遗体被搜救人员发现,已无任何生命特征,钟小艾在看到现场情形后,几乎要晕倒。
凌晨三点,黄书记亲自给祁同伟打来电话,对他在危急时刻的果断处置表达了高度肯定,并明确指示:
“同伟同志,在省委专案组抵达现场接手前,由你全权负责现场指挥!务必控制住局面,稳定人心,全力调查!有进展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汇报!另外......现场情况要严格保密!”
凌晨四点, 范橦汇报,封锁圈外围排查时,发现一个叫阿强的家伙形迹可疑!
他家住二十多公里外的城中村,深更半夜出现在封锁区外围,鬼鬼祟祟,问他来干嘛,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破绽百出!
祁同伟随即亲自提审了这名叫阿强的嫌疑人。
凌晨五点, 在祁同伟的特殊关照下,受了很重暗伤的阿强供认,是他和一个招待所的清洁工合谋放的火!
他还供出了指使者,是本地一个绰号彪哥的混混头子,祁同伟立刻命令范橦带人前去抓捕,但是到达现场时,已经人去楼空!
上午七点,数辆挂着省委牌照的黑色轿车疾驰而至,省纪委陈书记、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吴天,共同率领调查组抵达现场。
陈书记、吴天与祁同伟简单握手,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祁同伟迅速清晰地将现场情况做了汇报。
上午十点,中纪委调查组,由一名中纪委副书记带队,乘坐飞机,抵达南海。
上午十一点, 曾经长期在南海市任市委书记的、现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东官市委书记欧阳华,在其东官市的办公室内被省纪委工作人员带走,直接宣布双规!
下午两点,在距离南海市区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偏僻水塘,一具男性尸体被打捞上岸。经辨认,确认死者正是彪哥!法医初步检验报告很快出来:符合溺水死亡特征,体表无明显外伤,现场无激烈搏斗痕迹。
下午五点,南海市官场迎来剧烈地震!市委书记、市长、市组织部长、市公安局局长等四人被省委联合调查组直接带走,另有几十名相关人员接受组织审查!
三天后的上午,省委排名第三的专职副书记被平调至省人大,担任排名靠后的副主任。
同日上午十一点,由中纪委、省纪委、省政法委、省公安厅联合发布了关于南海市委招待所火灾事件的最终调查结论:
经全面、深入调查,认定此次火灾系由南海市委招待所电路老化短路引发,属意外事故。对在事故中不幸遇难的两位同志表示沉痛哀悼,相关善后及追责工作正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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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羊城机场。
羊城机场贵宾通道入口处,祁同伟正代表省委对中纪委调查组进行送别。
这一个月,对整个粤省官场而言,无异于一场持续的高压地震。尤其是那两位曾权倾一时的领导深耕过的领域,更是人人自危。
祁同伟身着笔挺的警服,身形挺拔,精神奕奕。他作为省委的特派人员,全程参与了调查组这一个月的工作。
此刻,他正与中纪委调查组的几位核心成员一一握手告别。一个月并肩作战,彼此之间已建立起一种超越寻常公务关系的的友情。
虽然那场火灾的官方结论是意外,但核心圈层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晚的凶险,更清楚是祁同伟在烈焰中硬生生将钟小艾抢了出来,并在第一时间锁定了真凶。
这份情谊,无需多言。
钟小艾身着一套剪裁合体的深色职业套裙,神情清冷,眉宇间褪去了一个月前的惊悸与脆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炼后的锐利和沉静,那双眸子也更加深邃,仿佛蕴藏了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风暴与沉淀。
这一个月,经她手亲自询问、核查的各级官员不下百位,那份冷酷甚至带着一丝无情的审问风格,让许多自诩老练的官员在她面前都感到无所遁形,冷汗涔涔。
最终由她主导批捕的官员,更是超过了三十人!
一个“钟阎王”的绰号,早已在粤省的某些圈子里私下流传开来。
轮到钟小艾,她站在祁同伟面前,周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过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钟小艾没有伸手,而是直接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祁同伟一个结结实实的、紧紧的拥抱!
这个动作让周围几位正准备上前握手道别的同事都微微一愣,脚步顿住,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但随即,这份诧异便被理解和释然取代。救命之恩,岂是寻常?一个拥抱,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位“女阎王”冷硬的外表下,终究是血肉之躯。众人默契地移开目光,或假装整理行李,或望向远处的飞机,将这一瞬的空间留给他们。
祁同伟的身体在拥抱袭来的瞬间有极其短暂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能感受到她拥抱的力量,那力量里蕴含的似乎不只是感谢,还有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拥抱持续了几秒,钟小艾松开手,退后半步。她看着祁同伟,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俏皮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师哥。你借我的那套衣服……让我忘在南海的招待所了,估计早被当垃圾处理了,还不了你了。”
“哈哈,衣服倒没什么!不过,小艾同志,我得提醒你一句,那可是你嫂子特意给我买的,意义特殊。回头见了你嫂子,你得帮我解释清楚,别让她以为我弄丢了她的心意。”
钟小艾眼中的波动瞬间平复,但是笑容依旧:
“放心,师哥,我钟小艾敢作敢当。”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祁同伟,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男人刻进心里:
“师哥,谢谢你!……愿你以后,顺风顺水,所行皆坦途!”
“小艾,师哥也祝你,鹏程万里,一切顺利!”
“京城再会!”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