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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一种浸透骨髓、冻结灵魂的冷,如同亿万根冰针,从四面八方刺入,将每一寸意识都钉死在无边的黑暗与痛苦里。云知微感觉自己沉在万载玄冰的湖底,身体被无形的巨力挤压,肺腑里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带来濒死的撕裂感。沉重的玄鸟军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硌在她紧攥的左手掌心,那冰冷的金属边缘深陷进溃烂的皮肉,带来一种奇异而尖锐的痛感,成了她与这无尽酷寒唯一相连的锚点。

冰层碎裂的轰鸣,湖水灌涌的咆哮,兵刃撞击的铿锵,还有…那一声沙哑破碎、却蕴含滔天战意的“杀——!”…所有的声音都扭曲变形,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遥远而模糊,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和窒息彻底吞噬。

她放弃了挣扎。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永恒的冰渊坠落。工具…沉棺…冰湖…沈砚冲向追兵的背影…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如同黑暗中悄然燃起的一点星火,毫无预兆地注入她冰冷的躯体!那暖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醇厚温和,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瞬间穿透了刺骨的寒意,包裹住她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肢!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带着体温和力量的臂膀!将她从那片绝望的冰水中,强硬地向上拖拽!

“哗啦——!”

刺骨的寒风和雪沫如同无数把冰刀,狠狠抽打在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脸上!云知微猛地呛咳起来,冰冷的湖水混合着胃里的酸水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她剧烈地痉挛着,贪婪地、本能地大口呼吸着冰冷但无比珍贵的空气!

视线模糊,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被拖拽着,在冰面上滑行。耳边是呼啸的风雪,还有…一个陌生而苍老、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丫头…撑住!吸气…对…就这样…咳出来就好了…”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里一片朦胧的白。风雪中,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正奋力拖拽着她,在冰面上留下蜿蜒的拖痕。那人穿着厚厚的、打着补丁的兽皮袄子,头发花白凌乱,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像是被岁月和风霜反复雕刻过。他动作异常吃力,每一次拖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仿佛随时会倒下,但那箍住她腰肢的手臂却异常稳固有力。

不是沈砚!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入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失落和更深的茫然。

“你…是…谁…” 她嘶哑地问,声音破碎不堪。

“救命的!” 老头头也不回,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少说话!省点力气!追兵还没散尽!”

云知微的心猛地一沉!追兵!沈砚!

她猛地挣扎起来,试图回头望向那片如同修罗场的冰湖中心!“沈…沈砚…他…”

“别动!” 老头厉声喝道,手臂的力量骤然加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看什么看!死人堆里有什么好看的!想活命就老实点!”

死人堆?!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云知微的心上!她瞬间停止了挣扎,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任由老头拖拽。冰冷的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比冰湖的水更刺骨。他…终究还是…死了?为了掩护她这个“工具”沉棺,死在了追兵的乱刃之下?

意识在剧烈的情绪冲击和身体的极度虚弱中再次模糊。她感觉自己被拖离了冰面,进入一个相对避风的山坳。老头将她放平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后,动作麻利地从随身的破旧皮囊里掏出一个小陶罐和几块干硬的肉干。

“丫头,醒醒!不能睡!” 老头粗糙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拍了拍她冰冷的脸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将小陶罐凑到她嘴边,一股极其浓烈刺鼻、混合着劣质酒气和古怪药草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喝了!驱寒吊命!”

云知微被那气味呛得又是一阵咳嗽,本能地抗拒。但老头的手异常有力,几乎是捏着她的下巴,硬是将那辛辣滚烫的液体灌了进去!一股灼烧感瞬间从喉咙蔓延到胃里,如同吞下了一团火焰!剧烈的暖意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让她浑身剧烈颤抖,却也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混沌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看清了老头的脸。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清亮,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看着她。

“玄…玄机…先生?” 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从云知微嘶哑的喉咙里艰难挤出。她曾在父亲书房的密卷夹层里,见过一张极其模糊的画像,标注着“前朝遗老,机关算尽,玄机莫测”。那双眼睛…太像了!

老头(玄机先生)浑浊的眼珠猛地一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云知微。“小丫头片子,眼力倒毒!” 他没有否认,反而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带着几分自嘲,“没想到,躲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刨食儿,还能被个半死不活的小丫头认出来…晦气!”

他嘴上说着晦气,动作却未停。他迅速检查了一下云知微背上的鞭伤和冻伤,又从皮囊里掏出一个更小的、油腻腻的瓷瓶,挖出一些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黑色药膏,不由分说地涂抹在她裂开的伤口上。药膏接触到皮肉的瞬间,带来一阵如同被烙铁烫伤的剧痛!云知微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弓起!

“忍着!” 玄机先生低喝一声,语气不容置疑,“腐肉不剜,新肉不生!这鬼地方,没功夫给你细调慢养!死不了就成!”

剧痛如同酷刑,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她看着玄机先生那双布满老茧、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的手,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青铜铃!半枚青铜铃!第六卷105章的伏笔瞬间涌入脑海——与玄机先生的铃组成完整法器!

“铃…铃铛…” 她喘息着,用尽力气抬起那只紧攥着玄鸟军牌和青铜铃铛碎片的左手,颤抖着摊开掌心。染血的青铜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微光,豁口处断裂的痕迹清晰可见。“…水牢…铁钩…沈砚…半枚…”

玄机先生涂抹药膏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云知微掌心那枚小小的、带着豁口的青铜碎片!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锐利之中,又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惊涛骇浪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追忆,还有一丝深沉的…痛楚?!

“这…这碎片…你从何处得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一把抓住了云知微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说!快说!”

他剧烈的反应印证了云知微的猜测!这铃铛果然与他有关!甚至…与沈砚有关!

“水…水牢…” 云知微忍着剧痛,艰难地吐出信息,“…沈砚…替刑…铁钩上…挂着…半枚…一样的…”

“沈砚…替刑…铁钩…” 玄机先生喃喃重复着,抓着她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激烈的内心挣扎,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更深了,眼神在云知微惨白的脸和那枚青铜碎片之间来回逡巡。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松开云知微的手腕,迅速从自己破旧兽皮袄的内衬深处,掏出一个用层层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他颤抖着、异常珍重地、一层层剥开油布。

当最后一层油布揭开时,云知微的呼吸瞬间停滞!

油布包裹的,赫然是另外半枚青铜铃铛!大小、纹路、断口处的痕迹…与她掌心那枚碎片,严丝合缝!当玄机先生颤抖着,将他那半枚铃铛小心翼翼地靠近云知微掌心的碎片时——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脆空灵、仿佛来自亘古幽冥的铃音,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山坳中响起!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穿透了呼啸的风雪,穿透了云知微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疲惫,直接在她意识的最深处轻轻敲响!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共鸣感,顺着她紧攥碎片的手掌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有什么尘封的、冰冷的东西,被这声铃音悄然唤醒了一角!

玄机先生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老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他死死盯着手中那两半终于触碰在一起的青铜断铃,嘴唇哆嗦着,发出无声的哽咽。仿佛捧着失散多年的骨肉,又像是触碰到了某个禁忌而悲伤的源头。

“是他…果然是他…这个…这个孽障!” 玄机先生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刻骨的悲愤,“…竟然…竟然把它…挂在了…那种地方!…造孽啊!…”

“他…是谁?沈砚?” 云知微急切地追问,心脏狂跳。这铃铛到底是什么?沈砚和玄机先生之间,又隐藏着什么?

玄机先生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戾气!他一把抓起那枚刚刚发出清音的完整青铜铃铛,连同云知微掌心那枚玄鸟军牌,粗暴地塞进自己怀里!动作快得云知微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该问的别问!” 他厉声打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戒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想活命,就闭上嘴,跟紧我!”

他不再看云知微,迅速起身,警惕地扫视着风雪弥漫的山坳口。“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追兵和狼群随时会嗅过来!” 他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将刚刚涂抹好药膏、身体依旧虚弱不堪的云知微再次背了起来。那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背着她,步履沉重却异常坚定地朝着更深、更陡峭的雪山深处走去。

云知微伏在他瘦削却坚实的背上,冰冷的绝望和巨大的疑惑如同两条毒蛇,撕咬着她的心。青铜铃的共鸣、玄机先生悲愤的泪水、沈砚水牢替刑的画面…无数线索碎片般在脑海中冲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沈砚…他到底是谁?这铃铛又意味着什么?他拼死掩护她沉棺…真的只是为了“工具”?

风雪更紧了,刮在脸上如同刀割。玄机先生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覆盖的陡峭山路上跋涉。他的喘息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异常艰难,却始终没有停下。云知微能感觉到他背上嶙峋的骨头硌着自己,也能感觉到他瘦小身躯里那股不屈的韧劲。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狂暴。就在云知微感觉自己快要冻僵、意识再次模糊的时候,玄机先生终于在一个被巨大山岩和厚厚积雪半掩着的、极其隐蔽的山洞口停了下来。

“到了!进去!” 他喘着粗气,将云知微小心地放下,自己则费力地扒开洞口堆积的积雪和枯枝,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狭窄洞口。一股带着浓重烟火气和动物膻味的暖风,从洞内扑面而来。

山洞不大,却比外面温暖许多。中央挖了一个简陋的火塘,里面燃烧着几块不知名的兽骨和枯枝,散发出微弱但稳定的光和热。火塘旁铺着厚厚的干草和兽皮。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简陋的陶罐、工具和几块冻硬的肉干。显然,玄机先生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不短的时间。

他将云知微安置在火塘边铺着兽皮的干草堆上,又往火里添了几根耐烧的枯枝,让火光更明亮了些。温暖的火光驱散了云知微身上的一些寒气,也照亮了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玄机先生沉默地坐在火塘另一边,拿出一个破旧的皮囊水壶,自己灌了几口,又递给云知微。里面是温热的水,带着一股土腥味,但对此刻的云知微来说,如同甘霖。

火光跳跃,映照着两人沉默而疲惫的脸。山洞外,风雪依旧在咆哮,如同困兽的嘶吼。

“丫头,” 玄机先生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沙哑,目光复杂地看着火堆,“你的命…暂时保住了。但这条命,是那小子用他的命换来的。”

云知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猛地抬头看向玄机先生。

“他…死了?”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玄机先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拿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拨弄着火塘里燃烧的枯骨。跳跃的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冰湖上…我远远看见…”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低沉,“…他一个人…拖着条瘸腿…举着把破锄头…朝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追兵冲过去…”

树枝在火中发出噼啪的轻响,如同心碎的声音。

“那样子…根本不是在拼命…是在…送死。” 玄机先生的声音哽了一下,拨弄火堆的手微微颤抖,“…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你这丫头片子…能沉进那口破棺材里多喘几口气?…蠢!蠢到家了!跟他老子一样…都是犟种!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云知微的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决绝的、冲向刀山火海的背影。送死…是为了她…

“他…还活着吗?” 她泣不成声,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玄机先生沉默了许久。火塘里的火光映照着他眼中深沉的痛苦和挣扎。最终,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知道。” 他疲惫地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冰层碎了…湖水倒灌…追兵围上去…太乱了…我只来得及把你捞出来…他…”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的话语里,那结局,已然不言而喻。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湖之水灭顶而来!云知微蜷缩在兽皮上,身体因剧烈的抽泣而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火塘的光晕在泪水中扭曲变形。沈砚…那个她恨入骨髓的男人…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那个…最后为她冲向死亡的男人…

工具…这就是工具的下场吗?用他的命,换她的命?

左手掌心,被玄机先生强行拿走铃铛和军牌后,只剩下深深的、被碎片边缘割裂的伤口,此刻在泪水的浸润下,火辣辣地疼。那痛楚仿佛连接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山洞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云知微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知微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时,山洞外呼啸的风雪声中,似乎夹杂进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异常的声音。

“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厚厚的积雪上…极其缓慢地…拖行…

玄机先生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珠瞬间爆发出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他一把抓起靠在洞壁边的一柄沉重的、锈迹斑斑的猎叉,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悄无声息地贴到了狭窄的洞口内侧,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云知微也止住了哭泣,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追兵?!还是…狼群?!

“沙…沙…沙…”

那拖行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滞涩感,仿佛拖着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正一点一点…艰难地…朝着他们藏身的山洞…挪移而来…

玄机先生握紧了猎叉,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对着云知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冰冷而警惕,身体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沙…沙…”

声音停在了洞口外。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雪依旧在洞口外疯狂呼啸。

云知微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洞口那堆被扒开又飘落了些许积雪的遮蔽物。

突然!

一只沾满厚厚冰凌和暗红血污、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巨大的…兽爪?或者…靴子?…猛地从遮蔽物的缝隙中伸了进来!重重地扒在了洞口内侧冰冷的地面上!

那“爪子”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扒住地面后便不再动弹。粘稠的、尚未完全冻结的暗红色液体,顺着爪子的边缘,一滴一滴…沉重地…滴落在山洞入口的尘土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是血!

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山洞!

玄机先生瞳孔骤缩!握叉的手猛地抬起!

云知微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惊恐地看着那只伸进来的、沾满血污冰凌的巨爪,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冲击力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狼?!头狼?!

不!不可能!它明明被坍塌的石块压住,被弩箭贯穿!它…

就在这时——

洞口遮蔽的枯枝和积雪被一股微弱的力量从外面缓缓推开了一些。一张沾满凝固血污、雪泥、几乎辨不出五官的…人的脸…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缝隙中探了进来!

那张脸惨白得如同死人,嘴唇干裂发紫,眼睑被血污和冰霜糊住,只勉强睁开一道缝隙。然而,就在那道缝隙之中,一双熟悉得令云知微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冰冷、疲惫、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屈意志的…眼睛…正死死地、穿透昏暗的火光…锁定了她!

沈砚!!!

是沈砚!!!

他还活着!

他找到了这里!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云知微所有的悲痛和绝望!她猛地从兽皮上撑起身体,不顾一切地就要扑过去!

“别动!” 玄机先生一声低吼,猎叉的尖端带着寒芒,依旧警惕地指向洞口!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张探进来的、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脸,声音冰冷而充满警告:“…你是谁?!说!”

洞口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似乎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微弱而破碎的气音。他的一只手依旧死死扒着洞口的地面,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的积雪里,仿佛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目光艰难地越过玄机先生警惕的身影,再次投向火塘边、满脸泪痕、眼中交织着狂喜与巨大惊疑的云知微。那眼神极其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剩下一种近乎执念的确认。

终于,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垂落在雪地里的手。

那只手同样沾满血污和冰凌,手指因寒冷和失血而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他颤抖着,指向山洞内…指向火塘边…指向云知微的方向…

然后,一个极其沙哑、极其微弱、仿佛从破碎的肺腑深处挤出来的、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云知微耳边的名字,艰难地、清晰地吐了出来:

“…阿…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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