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玻璃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条来自奢侈品店SA的信息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扇名为恐惧的门。
“这是周家的警告。”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知道了,而且他们很生气。”
林美娟手中的茶杯终于稳不住,“啪”的一声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碎裂的瓷片和温热的茶水四溅开来。她顾不上收拾,声音带着颤抖:“那怎么办?那咱们还上不上市了?”
“上!当然要上!”许志明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这么多资金都扑进去了,前期投入了几个亿,现在撤下来就是血本无归!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真皮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我早就说过这件事情不能干!”许志明突然转向林美娟,眼中满是血丝,“你是心疼自己女儿,周志远不好惹,这是圈内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周健就好惹了吗?那小子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比他父亲还要狠辣!谁会忍受一个在自己心上割肉的人呢?”
许薇蜷缩在沙发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上碎裂的茶杯。
“我以为张念安走了,离开了周健,我就能...”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以为她离开了周健,周健就会喜欢上你?”许志明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女儿,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用的那些手段,在普通男人那里,兴许能够接受。但在周家父子那里,你就是在玩弄他们!现在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我们许家不被人家整死,就阿弥陀佛了!”
林美娟被丈夫的话吓得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真丝家居服的衣角:“那咋办?现在能怎么办?”
许志明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坐回单人沙发里。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就请老爷子出面吧。”
林美娟愣了一下:“你是说...请你爸爸?”
“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跟周志远说上话?”许志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爸早年跟周志远有过些交情,虽然这些年来往少了,但总归还有几分薄面。”
许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爷爷...爷爷会帮我们吗?”
许志明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周志远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连自己的父亲早逝后独自撑起周家的经历都成了商界传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旧交情就手下留情?
“我明天一早就去老宅见爸。”许志明最终说道,“你们...最近都安分点,特别是公司的业务,所有环节再检查一遍,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周家既然已经开始动作,就绝不会仅限于这种小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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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家庄园的书房内,周健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西郊的方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阿力发来的最新消息:“许志明明日上午将前往许家老宅,疑似请许国栋出面调解。”
周健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许家会走这一步棋。
“力叔,”他拨通内线电话,“明天上午,我要去公司开个会,你准备一下。”
电话那头的阿力立刻心领神会:“明白,少爷。需要安排与许国栋先生‘偶遇’吗?”
“不必。”周健的语气平静却坚定,“让他们知道,这次谁来都没有用。许老爷子若是明智,就不会开这个口。”
挂断电话,周健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中的周家庄园静谧而庄严,与西郊那栋灯火通明却人心惶惶的别墅形成鲜明对比。
他想起她在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的痛苦,心中的那把火就烧得更旺。许家以为请出老爷子就能平息这件事,未免太过天真。
这一次,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也不会留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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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志明早早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许家老宅。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花园洋房,与西郊那栋豪华别墅不同,这里处处透着老派富商的低调与底蕴。
许国栋已经八十高龄,但精神矍铄,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中式褂子,正坐在花园里喝茶看报。见儿子一大早过来,他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
“爸。”许志明恭敬地喊道,在父亲面前,他永远像是那个没能完全达到期望的儿子。
“坐吧。”许国栋放下报纸,示意佣人再上一杯茶,“西郊那边出事了?”
许志明一愣:“您...您怎么知道?”
“周志远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许国栋慢条斯理地说,“聊了聊旧时光,最后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说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必掺和了。”
许志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周志远这是先发制人,直接把父亲的路给堵死了。
“爸,这次的事情...”许志明试图解释,却被父亲抬手制止了。
“具体情况我不想知道,”许国栋的目光变得锐利,“但我了解周志远,他不是那种会为小事大动干戈的人。你们做了什么,让他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许志明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父亲,他的妻子和女儿联手设计,逼走了周健心爱的女人?
许国栋看着儿子的表情,长叹一声:“罢了,商场上的事情,我早已不过问。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周家不是我们的敌人,也没必要成为敌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经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
“我明白,爸,但是现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许国栋摇摇头,“周志远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吧。”
许志明坐在那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最后的一线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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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健正坐在周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听取上市前最后阶段的筹备汇报。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昨晚西郊许家的恐慌与今早许家老宅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周总,”一位高管汇报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关于许氏化妆品上市当天的媒体宣传,我们是否按原计划进行?”
周健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缓缓开口:“所有计划照旧。不过...”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当天可能会有些意外惊喜,大家做好准备。”
会议室里的高管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少主话中的深意。只有站在周健身后的阿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风暴正在酝酿,而许家却还沉浸在那虚幻的上市美梦中,对此一无所知。
当许志明垂头丧气地离开老宅时,周健正站在周氏集团大厦顶层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检测报告已经到手,证据链完整,媒体全部就位。”
周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布好了所有的棋。
许家,准备好迎接惊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