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身旁的女人脸色瞬间涨红,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放屁!全是污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尖利,“谁让你挑拨离间的?!”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居然掏出一把黑色的旧式手枪。
冰冷枪口,毫无预兆地对准了壮汉三人。
江寒挑了挑眉,居然能弄到枪?
虽然款式很老,应该是很久以前私藏的那种,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枪是很大的威胁。
黑洞洞的枪口颤抖着指向站出来的几个人,她的声音十分刺耳:
“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行使避难所赋予我的权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想到出手的居然是娜塔莎。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手掌精准地拍在枪身上,力道之大让那女人猝不及防。
手枪应声落地,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娜塔莎的眼神有些疲惫,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厂区...真的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这个问题既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他们眼中找到答案。
被拍掉枪的女人顿时慌了神,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娜塔莎小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娜塔莎疲惫地摆了摆手,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够了,”她的声音沙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跟着泊月雅居走的人,就随他们去吧。”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灾变之后,大家互相扶持走到今天,都不容易。我不会为难你们。”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厂区内顿时一片哗然。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扩散。
“听见了吗?娜塔莎小姐说我们可以走?”
“是真的!她没有阻拦我们!”
“泊月雅居,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杨小姐发的视频,那边有新鲜的蔬菜!干净的水!还有医生!”
“规矩也非常明确,多劳多得!不像这里...”
“可江先生看起来...有点吓人?”
“吓人?那叫规矩,刚才陈小刀是直接诅咒他的女人,但凡是个男人谁能忍得了?”
议论声浪越来越大。
现实的不公和长期的剥削压迫,如同附骨之蛆折磨着厂区每一个人。
忍耐不是麻木,而是别无选择。
离开看似安全的高墙,几乎等于死亡。
有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有人则显得犹豫不决,更多的人在紧张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很快,人群中开始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个瘦高的年轻人,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娜塔莎的目光。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像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人从人群中走出。
他们中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过去的愧疚。
最终,站出来的竟有三十多人。
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人群的骚动更加明显了。
留下的人们面面相觑,有人愤怒,有人不解,也有人眼中流露出羡慕。
人性的趋利避害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期以来,厂区内部明显的待遇差距和欺压现象早已在每个人心中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之所以能够忍受,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现在,泊月雅居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
杨婉丽精心运营的账号通过一个个短视频,
将泊月雅居的内部环境、生产状况、规章制度和资源分配方式都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整洁的居住环境、充足的食物供给、公平的贡献积分制度。
这些东西早已在厂区每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更不用说今天泊月雅居小队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
在那个瞬间,很多人都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获得更好生活的机会。
诚然,江先生表现出的冷酷态度让一些人感到不安。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样的强硬手段,又如何能在灾变之后中维持一个避难所的秩序?
相比之下,娜塔莎的温和与妥协,反而让厂区陷入了如今的管理混乱。
看到这一幕,娜塔莎的脸色十分苍白,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然而她身旁的两个女人却再也按捺不住。
“这太过分了!”
其中一个短发女人也拿出了一把手枪,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一下子要走三十多人?你们这是要毁了避难所!现在,立刻给我退回原地!”
另一个女人也捡起了刚才被打掉在地的手枪,她的眼神凶狠地扫过站出来的人群:
“别忘了是谁在保护你们!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站出来的人群顿时紧张起来,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有人握紧了拳头,但没有人退回原地。
一个中年男人鼓起勇气开口:“保护我们的是娜塔莎小姐,而不是你们,你们两人又给厂区贡献了什么?”
“闭嘴!”短发女人厉声喝道,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两把枪突然从中间整齐地断成两半,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切割开来。
断口处光滑如镜,断裂的金属部件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
白薇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群前方,她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现在,他们就是我们泊月雅居的人了。你们拿枪指着他们,是想挑衅泊月雅居的威严吗?”
她的目光冰冷,如同实质般压在两个女人身上,让她们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短发女人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和面对手无寸铁的厂区幸存者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厂区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那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此刻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站直身体都显得困难。
面对白薇薇这样的觉醒强者,她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更不用说白薇薇身后还有两位同样深不可测的绝美女士,以及那个始终冷眼旁观的江寒。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