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把青鸟玉牌摊在掌心,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这玉跟着她快三十年,从巴扎地摊上的不起眼物件,到如今藏着母亲两世执念的关键法器,她却第一次觉得它重得攥不住。
她抬起手,把玉牌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突然她发现玉牌里有个发丝般的裂缝,还好并没有伤到表面母亲后来刻上去的青鸟,而是从内部开始裂开“天呐撸,这是怎么回事?”梦笙惊呼的坐起,吓得分身青儿和法器无赦一同跌出识海,踉跄站在梦笙面前。
青儿:”主儿,你这是要干嘛?”
无赦:“主人,煞气在哪?我来了...”
魏梦笙猛地回过神,难为情的笑着:“抱歉,抱歉,情绪波动有点大,难为你们了。没事,没事...”
话虽如此,可是魏梦笙心里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像她攥着玉牌的手那般。
“你俩啊,别太担心正主,快快散去,以后可不兴这样冒失,没有召唤,不得现身哦,小心雷公。”梦笙做了个“嘘”的动作,指指头顶。
青儿,无赦,吐吐舌头瞬间化作一青一金两道光芒没入魏梦笙眉心。
“既要护,又怕缚,娘您当年……得多难啊。”她自言自语对着玉牌轻声叹,指尖刚触到玉面,一股细碎的刺痛突然传来,玉牌上母亲后来刻上去的青鸟,竟隐隐浮出两道交织的光痕:一道暖白,裹着护犊的软意;一道青灰,缠着对“责任”二字的抗拒。
无赦声音又从识海传出来:“主人,这两道念力在打架呢,就像……就像您每次想陪星遥逛街,又记挂着广场收煞的样子。”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魏梦笙心里。她猛地想起数月前星遥带着小条灰黑色毛的泰迪犬——苏十六给她送来的时候,她正忙着给“煞气爆米花”装袋。星遥放下狗狗就走了,梦笙忙着都没顾上招呼女儿。
星遥走后小家伙扯着她裤脚,向门外方向用力。“想让我带你出去玩是吧。”她随口问了句“等外婆忙完这单,再说。”——这不就是母亲当年怕的“执着守护”?怕自己一旦扛起青鸟责任,就顾不上人间的牵挂。
“原来我跟娘,犯的是一样的愁。”魏梦笙忽然起身,翻出旧相册,里面夹着母亲林秀兰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抱着年幼的她,眉眼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可眼角又有一丝说不清的疲惫。她指尖抚过照片,再看向掌心的玉牌,突然有了主意。
她把玉牌放进贴身的锦囊,又揣上给星遥织了一半的毛衣,直奔女儿家。星遥开门见她来,愣了愣:“妈,您今天没去广场?”
“不去了,我带十六过来逛逛。”魏梦笙把毛衣往沙发上一放,径直抱起小家伙,“外婆教你搭个‘青鸟窝’,好不好?”
一下午的时光,魏梦笙没提半句修炼,没管半点煞气订单。她陪着十六玩耍,听星遥讲工作上的烦心事,连晚饭都是她亲手做的——是母亲当年常给她做的莴笋烧肉。饭桌上,星遥忽然说:“妈,其实我知道您忙,您不用总惦记我,您做的事,比陪我逛街重要。”
魏梦笙心里一暖,指尖的锦囊突然发烫。她掏出玉牌,只见上面的暖白光痕亮了几分,青灰痕却淡了些。
“不是‘顾不上’,是‘都要护’。”魏梦笙忽然懂了。她连夜赶回住处,把玉牌放在神龛上,又将自己这些年收煞的功德光点、陪星遥的日常片段,还有广场大妈们的笑声,一点点渡进玉牌里。
玉牌开始震颤,两道光痕缠在一起,却不再打架。魏梦笙闭上眼,仿佛看见母亲林秀兰站在楼兰黄沙里,既想护住年幼的自己,又怕青鸟责任压垮她——可如今,她要告诉母亲:“娘,守护不是负担,是我想护着人间的暖,也担得起青鸟的责。”
话音落,玉牌“嗡”地一声轻响,两道光痕彻底融合,化作一道光芒点亮了展翅的青鸟,刻在玉面上图案瞬间青金光芒闪烁。
无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主人,成了!这玉牌现在可以炼化了,我要多个伙伴了……”
魏梦笙摸着玉牌,忽然笑了。师尊说的“难”,从来不是打、怕、执念,而是懂了既要预警,又要护着星遥!“既要”与“又要”本就不是矛盾——就像她既当得了广场上的魏大妈,也担得起仙界的青儿仙官,更护得住人间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