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和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吃完火锅回到家,满身火锅味的三人一进门就默契地分配好了洗澡顺序。一切都在轻松愉快的节奏中进行完毕。
倍感舒爽的魏梦笙走进卧室,如往常一般在床边开始练气。几个吐纳循环后,她自然而然地进入了识海,正沾沾自喜地感慨自己终于恢复了点修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空灵而沉闷的声音。
“大正司青儿,你可知罪?”
“青儿不知。”魏梦笙发现自己并未张口,却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回应。
“你在凡间于人前破禁使用青鸟昆仑图法阵,经司首联席会议决议,予以警告处置。”
“那是我母亲遗物,为何不能用?青儿并未向同行者透露身份!”梦笙下意识地争辩。
“违反大正司禁令即是过错。你可知?”那声音威严依旧,不带丝毫情绪。
“青儿遵命,大人。”梦笙嘴上这般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了三个字——可惜对方显然没给她吐槽的机会。
“知错便好。但你仍需同期接受护身法术修炼。”
“这个我倒是不介意……咦?怎么没声了?”梦笙正纳闷,赶紧追问:“请问大人,要修炼多久?在何处修?由谁指导?”——这次总算顺利发出了声音。
“按凡间时辰,每日卯时至巳时,戌时至亥时,为期三月。”
“还好不是全天候……”梦笙小声接话。
“修习期间所有任务暂停,待考核通过、法术运用自如后方可继续。严禁再使用青鸟昆仑图法阵。”
“青儿领命,谢大人。”梦笙急忙喊出声,却发现后半句话再次被无情屏蔽……
“等等!谁来做导师?在哪儿修炼?您还没说呢!”她不甘心地尝试传讯,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梦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但凡大人不想听的,半个字都传不出去……这大正司的屏蔽机制也太强了吧!我要是也能有这本事就好了。”
无人回应她的疑问,魏梦笙只觉得身体一颤,蓦地睁开双眼。回想起方才的“处罚通知”,她忍不住摇头叹气。
经过头两次猝不及防的突然昏睡后,魏梦笙不得不向女儿星遥解释了原委。没想到小姑娘不仅没害怕,反而体贴地设置了每日提醒,提前半小时就像赶小鸡似的把母亲撵回卧室:“妈,快去床上躺着!万一又在奇怪的地方睡着会吓着我们的!”
有了女儿的暖心协助,魏梦笙总算能安心地在卧室迎接每次修炼时段的到来。
一旦进入梦境修炼场,她便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眼前唯有一座小山般的乱石堆。没有声音,没有指导者,唯有脑海中如新闻提词器般浮现的金色口诀。
第一项修炼是——点石化形。她需默念口诀,手指结印,将散乱石块组合成近似“比格犬”的形态。不仅要形似,更要神似——每块石头都需活动自如,狗耳朵必须能720度旋转,石质关节要如有机体般灵活运转。心念必须紧随每一块石头的移动,稍一分神,刚刚成型的石犬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恢复成乱石堆的状态。
第二项修炼则更加骇人——她需指挥一块宛如小山般的巨型印石从空中压下,直至将她完全压在底下,重现孙悟空被压五指山的景象,还不给露头的那种。
魏梦笙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离魂时也经常如这般一样,那时候小,不太明白。每一次巨石压下时的压迫感都真实无比,尽管知道是梦境,那份沉重仍让她喘不过气。石块接触她身体的部位,平整无奇,宛如三星堆里那块最大的,切割面平整的玉石的表面一般,不过自己这是块深色金属色的。
“这大正司是不是对‘护身’法术有什么误解?”某次被压得七荤八素后,魏梦笙忍不住腹诽,“先是点出一堆乱石“狗”,现在又要练习被压在山下——这哪是护身法术,分明是自虐大全!”
然而抱怨归抱怨,她能感觉到每次修炼后,对灵力的掌控都精进几分。就连以往难以驾驭的青鸟昆仑图之力,也似乎更加温顺了,丝帕只要带在身上,可以不用手去掏她出来,而是用意念即可召唤出来了。
最让她在意的是,那个始终不曾露面的指导者。每当她快要放弃时,石块的组合会突然变得顺手;当她被巨石压得快要窒息时,重压又会莫名减轻几分。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设计的这门课。”某次对着第N次散架的石犬,魏梦笙咬牙切齿地默念,“不然等我修炼有成,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变成会跳芭蕾的哈士奇!”
寂静的识海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声。
魏梦笙顿时僵在原地。
——刚才那声咳嗽,是不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