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笙正想问为什么,突然感觉远处有个人影,松树底下露出一块灰色的石头,形状像个站立的人,不像普通的山石。\"妈,你看这个!\"梦笙蹲下去,用手扒开松针和枯叶。越来越多的石头露出来,原来是个半人高的石像,刻的是个人脸,眼睛圆圆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看着有点严肃。石像的肩膀很宽,双手交叉护在肚子上,身上刻着好多纹路,像水波纹,又像缠在一起的绳子。
\"这就是...塔森?\"梦笙的心跳突然快了点,石像的石头摸着冰凉,就算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也没一点暖意。
母亲也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石像的脸颊,\"看着有些年头了。\"她说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手背上的印记——那淡青色突然变深了,像浸了水的布,连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妈!\"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母亲猛地缩回手,印记又慢慢淡下去,跟平时一样。\"怎么了?\"她看着我,眼神有点慌。
\"你的手...\"我指着她的手背,\"刚才好像...发光了。\"
母亲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手背,\"傻丫头,是太阳晃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走吧,该捡松枝了,你爸该等急了。\"
可梦笙总觉得不对劲。刚才母亲碰石像的时候,石像肚子上的纹路好像动了一下,像有水流过似的。梦笙又蹲下去仔细看,纹路是刻死的,深灰色,边缘都磨得光滑了,怎么可能动?
\"梦笙!\"父亲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快下来,巴音大叔要宰羊了!\"
梦笙刚站起来,就看见远处的父亲和巴图扛着一大捆松枝往帐篷那边走。母亲也拉着梦笙的手往下走,她的步子有点快,\"山里的石头都有点怪,别瞎想。\"
她们走到帐篷附近时,巴音大叔正蹲在羊圈旁磨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见她们,他举了举刀,又指了指旁边捆好的羊。父亲走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把羊抬到木板上。
梦笙有点怕,躲在母亲身后。母亲搂着梦笙的肩膀,\"别怕,这是他们招待客人的规矩。\"她指着远处的雪山,\"羊吃的是雪山融化的水浇的草,肉特别嫩。\"
巴图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野果,塞给梦笙一个:\"甜的。\"
野果有点酸,带着股清香味。梦笙咬了一口,看见母亲走到父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父亲点点头,从吉普车上搬下来一个木箱子,打开是砖茶和方块糖。\"给巴音的礼。\"父亲说,\"以前没糖的时候,他们用野蜂蜜,现在有糖了,泡茶更甜。\"
巴音大叔的妻子正在帐篷里烧火,铁炉子上坐着一口大铁锅,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什么,飘出羊肉的香味。她看见我们捡的松枝,笑着竖了竖大拇指,把松枝塞进炉子里,火苗\"腾\"地窜起来,带着松脂的清香。
父亲突然走到梦笙身边,神神秘秘地说:\"笙儿,给你留了个大礼。\"他拉着我往马群那边走,\"你巴音大叔说,去年给你留的小马驹,今年正好能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