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笙的魂体差点当场散架,她这才明白,家里的平静都是表象,真正的麻烦藏在二姐房里。
她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魂体状态就是这点不好,除了能飘能看,简直是个三无产品——无权无势无声音。
\"二姐,别看镜子!\"梦笙急得在屋里转圈,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影子缓缓抬起手,朝着二姐的脸摸去。那手白得像泡了三天三夜的鸡爪,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黑泥,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说来也怪,二姐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桃木梳\"啪嗒\"掉在地上。她揉了揉眼睛,嘟囔着:\"怎么突然这么冷。\"
镜子里的影子似乎被这动静惊扰,猛地缩了回去,镜子表面泛起一层白雾。二姐捡起梳子,对着镜子照了照,疑惑地皱起眉头:\"这镜子怎么回事,灰蒙蒙的。\"
梦笙悬着的心刚放下,就看见黑子冲进了西厢房,对着镜子狂吠不止。它前爪扒着梳妆台,尾巴绷得笔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黑子!出去!\"二姐被吓得跳起来,抄起扫帚就去赶狗。黑子却像是铁了心,死死盯着镜子,突然一口咬住二姐的裤脚,往门外拖。
\"你这死狗!\"二姐气得想踢它,可看着黑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知怎么就下不去脚。
梦笙趁机飘到镜子前,她想看看那影子到底藏在哪。刚靠近镜子,就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冰箱冷冻层。镜子里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她自己魂体的模样——半透明的身子,头发飘在空中,活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贞子。
\"好家伙,本姑娘魂体还挺上镜。\"梦笙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突然发现镜子角落有个小黑点在蠕动。她凑近一看,差点没叫出来——那是只手,只有指甲盖大小,正从镜子边缘往外爬!
\"原来藏在这儿。\"梦笙恍然大悟,这影子居然会缩骨功,能躲在镜子缝里。她正想办法怎么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就听见院里传来母亲的声音:\"明珍,出来吃饭了!\"
二姐应了一声,拿起桃木梳匆匆梳了两下头发,转身往外走。黑子还在对着镜子狂吠,被二姐一脚踹到门边,委屈地呜咽着。
等二姐走出去,梦笙飘到镜子前,发现那小黑点已经不见了。她把整个镜子检查了一遍,连镜框缝隙都没放过,愣是没找到那影子的踪迹。
\"算你跑得快。\"梦笙撇撇嘴,飘出西厢房,看见黑子蹲在门口,对着她摇尾巴,眼神里居然带着点讨好。
\"怎么,想通了要跟我合作?\"梦笙饶有兴致地看着黑子。这狗前阵子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今天居然主动示好,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黑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叼起地上的桃木梳,往她面前一放,然后对着镜子狂吠两声。
梦笙看着那把桃木梳,突然想起奶奶说过,桃木能辟邪。难道这梳子有什么讲究?她仔细打量着梳子,发现梳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纹路,不像是普通的装饰。
\"这梳子哪来的?\"梦笙正琢磨着,就听见母亲在喊她吃饭。她赶紧飘回自己房间,钻回身体里。
饭桌上,母亲一个劲地给哥哥魏明亮夹菜:\"明亮啊,慧慧怀孕了,又不愿意住家里,你可得好好照顾她。明天把你丈母娘接过去你们小家吧,让她帮忙搭把手。\"
\"知道了妈,我明天就去接。\"哥哥笑得合不拢嘴,\"医生说慧慧可能怀的男孩,您要抱大孙子了。\"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啊好啊,咱魏家要香火有续喽。\"
梦笙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却想着西厢房的事。她偷偷看了二姐一眼,发现二姐只顾着埋头吃饭,对哥哥的好消息毫无反应,像是在嚼蜡。
吃完饭,梦笙借口写作业回了房。她刚坐在书桌前,就感觉魂体又要飘出去。这次她没抑制,任由魂体飘向西厢房。
刚到门口,就看见黑子蹲在窗台上,对着屋里龇牙咧嘴。梦笙飘进去,发现二姐又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那把桃木梳,镜子里的无脸影子正试图抢夺梳子。
\"又是你这没脸怪!\"梦笙气不打一处来,飘到镜子前,对着那影子猛吹了口气。说来也怪,那影子像是怕她似的,猛地往后一缩。
二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拿着梳子的手紧了紧:\"谁在那儿?\"
梦笙灵机一动,飘到二姐身后,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二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她扭头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嘟囔着:\"怪事真多。\"
她捡起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梳子塞进抽屉锁了起来。镜子里的影子见状,疯狂地捶打着镜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可镜子却完好无损。
黑子见影子被镇住,摇着尾巴蹭了蹭梦笙的魂体。梦笙这才发现,黑子的耳朵后面啥时候有撮白毛,像是被人用毛笔点上去的。
\"原来你不是纯黑的啊。\"梦笙伸手想摸,却直接穿过了黑子的身体。魂体就是这点不好,想撸狗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抽屉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响。二姐脸色一变,赶紧打开抽屉,发现桃木梳好好地躺在里面,只是梳齿断了一根。
\"怎么会这样......\"二姐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得像纸。
梦笙看着那断了的梳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影子的力量,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