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城中阴沉沉的。
县令与刘衡两人,同时死于刘府书房中!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曲陵城都炸翻了天,与此同时,两家竟在昨夜离奇遭贼。
一夜之间,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贼人盗光了,除了刘衡书房里的东西尚在,其余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点也不为过。
至于他们的死,官府的人检验过尸体,两人是因为分赃不均,产生分歧,故而同时起了杀念。
最后确定为互杀!
关于刘衡书房未被光顾,此乃梁洛苏刻意而为。
毕竟那里是他二人毙命之处,多少有些晦气,梁洛苏搬空的时候特意绕开了,二来,也怕会破坏案发现场,恐生事端。
钱不钱的,少拿个一丁半点儿的,不打紧。
一夜好眠后,梁洛苏和赵玄烨刚出房门,便听外面闹哄哄的,大街上,时不时能看到官差匆忙跑过的身影。
走去餐厅的时候,掌柜的和店伙计正在小声谈论着此事。
原来官府的人封了城,现在正四处搜寻飞贼,至于那两人的死因,无人怀疑。
梁洛苏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偷笑,看了眼赵玄烨,果然,他男人出手就是不一样,果真让那两人死得毫无破绽,厉害!
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
外面再怎么乱,也影响不到她吃早饭的心情。
刚来到餐厅,就闻到包子的香味。
“好香哦。”
梁洛苏忍不住说了一句。
庄太妃一向起的早,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来到餐厅刚坐下,便看到梁洛苏和赵玄烨来了,赶紧喊道:“快过来吃早饭。”
梁洛苏点点头,快步走去她身旁坐下,“母亲,昨夜休息的可好?”
庄太妃笑着说道:“好孩子,有心了,我这几日睡的都不错,倒是你昨日忙了一整天,可要多注意些身体。
有什么重活累活,尽管让阿烨去做,莫要累到自己了。”
“知道了,母亲。”
梁洛苏点点头,看了眼赵玄烨,然后笑眯眯地盛了一碗粥端到庄太妃面前,“母亲,先吃碗小米粥吧。”
“好好,我儿有心了。”庄太妃笑盈盈地接过碗,慢慢吃了起来。
赵玄烨在一旁看着两人,轻轻笑了一下,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可真好,画面很温馨。
想着,便替梁洛苏也盛了一碗粥,“小米粥里加了红枣,暖胃补气血,夫人连日操劳,可得多吃上一碗。”
“好。”
梁洛苏应了一声,端过碗,大口大口吃起来。
米粥入口,油香生津。
在这寒意渐浓的早晨来上一碗,整个人立马变得暖和起来,再来一碗,元气满满。
一时心情极好,不小心又多吃了两个包子,看来一会儿又得多活动活动了。
吃完早饭,梁洛苏去了米行。
凤司乔已经早早到了,正在店里招呼着客人。
伙计们手持红木斗,从堆尖儿的米囤中舀起晶莹的白米,嘴里高喊着:“您瞧好勒,足称加三,福气满满。”
话音刚落,就见白花花的米粒如瀑般落向百姓的粮袋中。
这一刻,不管是买到粮的百姓,还是店里的掌事和伙计,脸上皆浮满笑容。
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而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情,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
这就对了。
两个祸害贪利相杀,死得活该,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受他们的影响呢?
就该每人一提鞭炮,提去那两家门前放上个三天三夜,以示庆祝才是!
赵玄烨牵着梁洛苏的手,并肩走进米行,段清河走在后面,听说昨天来米行的百姓很多,他昨日有事没有过来帮忙。
今日无论如何得过来看看。
果然,一到地方,就看到门前队如长龙,都排到了对面街上去了。
看来,此先垄断粮食售卖权的人将百姓压榨的太狠了,丫头此举,当真是造福一方百姓啊!
一行人在米行里忙了半天,中午的时候,总算有空休息了。
流放队伍还要继续上路,梁洛苏便打算将这里的事情都安顿好,明日一早便出发。
正与凤司乔商量着后续供粮的事情以及商定米行的掌柜和负责人,一个天大的惊吓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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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一妇人挎着篮子,从远处慢慢朝惠民米行走去。
店里的伙计以为是来买米的百姓,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位夫人,我们这里有精米、糯米、粟米还有白面。”
“不知夫人想要哪一种?”
那妇人看都没看伙计一眼,直接指着梁洛苏说道:“我要她来给我介绍!”
语气十分不好。
梁洛苏抬头看去,发现妇人正指着自己,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了。
这妇人瞧着就是一般普通百姓的打扮,但眼神却冰冷凌冽,一上来,就揪着自己,显然是一番乔装,有备而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又所为何事?
与赵玄烨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点点头,梁洛苏放下茶杯,朝她缓缓走过去。
凤司乔与段清河也看出问题了,没说话,继续喝茶就好了,赵玄烨虽未跟过去,却在梁洛苏过去的时候,目光紧随而去。
妇人见梁洛苏很识相,对此很满意,放下手中的篮子,随后,不紧不慢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梁洛苏点点头。
“不错。”
“那便由你来给我介绍一下这米行里的粮食分类吧,我的要求不高,能煮饭就行!”
妇人说完,便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梁洛苏的面前。
看上去极为嚣张。
哪里是来买粮食的,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这种桥段,早就遇到过八百遍了。
对此,梁洛苏并未恼怒。
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虽然穿着打扮的确像个普通的百姓,只可惜,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并没有收敛好。
侧漏了一些。
梁洛苏装作没看出破绽,看着她慢慢说道:“大姐,我这米行里的米都能煮饭,就看你是想吃白米饭,还是糯米饭?”
既然此人要演戏,那便陪她一程了。
毕竟,一个常年煮饭的妇人不知道哪种米可以煮饭,这不就是最大的漏洞吗?
而且她那双手,表面细白如葱,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依旧看得泾渭分明,再看虎口处,竟能瞧到磨出的老茧。
一看就是持剑之人的手。
在身后朝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唇角却继续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