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苏说完,再不理梁宵,时七这时刚好也赶过来了。
“身上带家伙了没!”
“带了。”
“跟我过去一趟。”
时七朝溪边瞥了一眼,立刻会意。
“是,夫人!”
他也早看这王氏不顺眼了,夫人终于能想通直接将她给结果了,他可开心了,既然那么喜欢跳,干脆送她上西天去跳!
那里有如来佛的五指山,够她跳上几辈子了。
两人并肩而行,大步朝溪边走去。
时七正在脑中预想着等一会儿怎样下刀,才能叫那王氏死得多点痛苦,就听身后有人追了过来。
“赵夫人且慢。”
梁洛苏听到声音后,扭头一看,见是是苟玉章,便停下来了。
“有事?”
苟玉章见状也不拐弯抹角,便直说了:“赵夫人可否看在我苟某人的面子留王芷花一条命,至于是伤是残,随你高兴!”
本来此事是人家后宅纠纷,他实在管不上,坏就坏在那王氏是自己押送的流犯之一,如果押送途中接连有人殒命,他这边也不好向上头交差。
但是,自从被赵玄烨一行人救出土匪窝,这一路上,他们也是多亏了人家时不时地帮衬,才能继续安稳地走向流放之地。
苟玉章是个知恩的。
所以,此事管与不管,他都进退两难。
梁洛苏也不傻。
略微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了。
本想直接弄死王氏,一了百了,省得她一天没事干,动不动就来找她麻烦。
顺便再给梁家大房其他人一个警告。
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
她梁洛苏不是好惹的。
惹急了,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前几天才弄废了一个梁似烟送去了青楼,这次若再将王氏直接给嘎了,即便和解差关系处的再融洽,可双方的立场总是不同的。
梁洛苏也不是个嗜杀的,为了不伤和气,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
但今日之事,总归是他们梁家大房的人先挑起的。
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教训还是得给她一些的。
见梁洛苏松口了,苟玉章松了一口气,正要道谢,就听溪边那处传来一道惨叫声。
三人齐齐去看。
就见王氏倒在小溪里,抱着一条腿,痛苦地哀嚎着。
原来,她刚才跑去水边想将身上的污秽洗干净,无奈没有换洗的衣物,看到一旁的峭壁边上长有一株树植,树上的叶子有一米多宽。
便打算上去摘几片叶子裹在身上遮挡,等衣服洗干净晒干了再穿上。
然而,山中潮湿,峭壁纵使不高,但上面满是青苔,爬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便从上面失足摔了下来。
一条腿正巧砸到溪里的大石块上。
当场报废。
这算不算是现世报呢?
梁洛苏冷笑。
倒也省得自己动手了。
流放之路还长,她这么一摔,估计那条腿就算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到时就看她拖着一条瘸腿如何走到流放地。
时七听见王氏叫得和杀猪一般,当即朝地上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活该!”
接着又问道:“夫人,还需要属下再去补上一刀吗?”
“回去吧。”
说完,再不理那王氏,带着时七朝队伍里走去。
刚坐下来,准备喝口水休息一会儿,远处又传来王氏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高。
听上去老惨了。
远远看过去,梁老太弓着腰身,扯着嗓子,正拄着拐棍指挥着梁家一众人,将王氏从小溪那头往队伍这边抬。
兴许是王氏身上太臭了。
梁家人一个个都嫌恶的捏着鼻子,一脸不情愿地在帮忙抬她。
梁似雨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还没缓过劲来,这会子正蜷缩着靠在树杆上,抱着肩膀将头埋在双膝间。
不敢见人。
忽地听到王氏的惨叫声,这才抬起了头,却又对上了梁洛苏的眸光,不禁又想起方才刚刚树林里发生的事情。
又惊又羞。
这个女人太毒了!
该被药倒的不应该是她吗,为什么最后自己却着了道儿?
梁似雨想不明白个中缘由,说不恐惧是假的,放一般人,怕是消停些就过去了,可这女人是属驴的,倔强的一批。
偏不认事儿,嘴巴一张,便忍不住要骂人。
“梁洛苏该死!”
“小贱人黑心肝,这般残害我梁家人,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
只不过声音过小,落到人耳中,就像是蚊子一般嗡嗡嗡的。
实在讨厌。
梁洛苏知道她肯定是在骂自己,而且绝对骂得很脏,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看也没看便砸了过去。
开盲盒。
砸到哪里算哪里。
果然。
就听梁似雨尖叫一声,接着便没有声音了。
没死。
就是被吓晕过去了。
石子打在了她的肩膀上,老疼了,正常情况下被打到,最多也是疼的大喊一声,但梁似烟的前车之鉴仿佛就在昨天。
血淋淋的。
梁似雨害怕啊。
这不,一石子过来,便以为是来要她的命。
吓得两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刚刚从溪边回来的梁家人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但都没打算去理。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断了腿的王氏在这折腾人,谁还会有那闲工夫去在意一个晕倒了的人呢。
苟玉章见人都回来了,上前去查看犯人的伤势,一边将情况如实记录在册。
全程都黑着个脸。
瞧上去,是强压着怒火的。
谢大强是个憨的,在一旁乐呵呵地瞧热闹,一边同情苟玉章:这老弟也是背时,咋就摊上了这么一队流犯,好难啊。
好想上去搭把手啊。
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算了。
还是他们自己处理先吧。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处理好队伍里的事情,然后一起赶路。
梁洛苏喝了口茶,与赵玄烨闲聊起来。
冷眼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梁家人群,面上半点同情之色都没有。
“今日这山怕是难翻越过去了。”
赵玄烨点点头,温声说道,“刚刚夫人受委屈了。”
“还好啦,他们这不是也得了应有的报应了吗?”
梁洛苏应了一句。
“嗯,确实。”
赵玄烨给梁洛苏添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下次再有人不安分上赶着找不痛快,就直接喊时七去应付,免得弄脏夫人的手!”
梁洛苏轻轻一笑。
这是心疼自己啦?
不过,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
收拾贱人,还得是自己动手才痛快,必要时,再喊时七也不迟。
况且,她也不认为以自己如今的身手,还治不了区区几个泼皮了,对付不要脸又难缠的人,只要比她狠就行了。
打怕了,就达到效果了。
当然,能不脏手尽量不脏手,除非对方不惜命,上赶着找死。
“好,都听你的。”
梁洛苏笑嘻嘻地看着赵玄烨,递了一杯灵泉水给他。
两人相视一笑。
同频的人自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一眼,便能看懂对方的企图。
赵玄烨一口饮尽杯中水。
“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