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举着玉佩最先冲过来,小胖手刚触到清辞的衣角,就突然往后缩了缩,指着影煞的方向小声说:“姐姐,影煞叔叔身上有黑气……”
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向影煞,他的玄色劲装虽整洁,却掩不住周身若有若无的墨色气息,尤其是胸口的海棠玉佩,正泛着极淡的幽光,像藏着颗不安分的墨珠。影煞避开她的目光,往旁边挪了挪,骨刃往身后藏了藏:“是归墟带回来的魔气,已被我封住了。”
“先进府再说。” 沈宗主拄着拐杖迎上来,拐杖头的晶石往影煞身上一扫,绿光竟泛起涟漪,“魔气已入魂脉,不是封就能解决的。清辞,把龙角魂露拿出来,我用沈府的地脉阵帮他暂时压一压。”
众人刚走进堂屋,院外的预警铃突然 “叮铃铃” 炸响。三哥沈清辞推着机关车冲进来,脸上沾着黑灰:“是魔兵!来了至少五百人,举着噬魂幡,正往地脉阵冲!”
大哥沈清和的剑立刻出鞘,玄色劲装的衣摆无风自动:“我去拦!五弟,你把净邪藤往院周铺,二哥,焚邪火符准备好!”
清辞刚要提剑跟出去,影煞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泛着微凉,骨刃上的白光竟带着丝淡黑:“你去稳住定界玺!我去帮大哥!” 没等她反驳,他已跃出堂屋,玄色身影在伴生花雨中划出道残影,骨刃劈向最先冲入院中的魔兵。
清辞握着惊鸿剑,看着他的背影,心口发沉。她知道影煞是怕自己失控伤了她,才故意避开 —— 可魔兵数量太多,他带着伤,还被魔气扰着,怎么撑得住?
“别担心。” 四哥沈清风提着药箱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瓶护魂丹,“影卫先生的碎灵诀能控魔气,大哥也会帮他盯着。我们先去地脉阵,定界玺不能出任何差错,魂核要是被魔兵的气惊动,会提前破锁。”
地脉阵的青石板已泛起微光。定界玺躺在阵眼中央,玺面的黑纹比之前淡了些,却在魔兵靠近时,微微颤动起来。清辞蹲下身,将龙角魂露滴在玺上 —— 淡蓝的魂露顺着黑纹往里钻,玺身的颤动竟渐渐平息,连周围的地脉灵力,都变得温顺了些。
“灵物果然有用。” 沈宗主的拐杖往阵上一敲,阵纹的绿光裹住定界玺,“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帮他们御敌。记住,若魂核有异动,就用双脉灵力引灵物的气,别硬撑。”
清辞点了点头,握紧惊鸿剑。院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响,大哥的剑气、二哥的焚邪火、三哥的机关箭、五哥的净邪藤,还有影煞骨刃的白光,交织成片嘈杂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魔兵的惨叫,却始终没听到影煞的声音 ——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越来越紧。
突然,院外传来声闷哼。清辞猛地站起来,往院外冲 —— 只见影煞单膝跪在地上,骨刃撑着地面,玄色劲装的后心又渗出黑血,胸口的海棠玉佩泛着的幽光,比之前亮了数倍。而他对面,站着个举着噬魂幡的魔兵头领,幡上的骷髅头正对着影煞的方向流口水,像是在吸他身上的魔气。
“影煞!” 清辞的惊鸿剑红光暴涨,红光劈开扑向影煞的魔兵,却见影煞突然抬起头,眼神竟有些浑浊 —— 是魔气在控他的意识!他的骨刃往她的方向挥了挥,却又很快收住,咬着牙往旁边挪了挪,声音沙哑:“别过来!我……”
“我帮你压魔气!” 清辞没听,跃到他身边,将龙角魂露往他嘴边倒。魂露刚触到他的唇,他突然剧烈抽搐,胸口的海棠玉佩 “啪” 地裂开道缝,一缕墨色魔气从缝里钻出来,直扑清辞的眉心!
“小心!” 大哥沈清和的剑突然劈来,剑光将魔气劈散,却没注意到另一缕魔气,正顺着影煞的骨刃,往他的手腕钻 —— 影煞竟在忍着疼,用自身灵力将魔气往自己体内逼,怕伤了清辞!
“你别硬逼!” 清辞按住他的手,将双脉灵力与灵物的魂气交织,往他的魂脉里钻,“太外婆的残魂能帮我!我们一起压!”
眉心的海棠印记突然亮得刺眼,太外婆的虚影在红光中浮现。玄衣女子举着惊鸿剑,指尖往影煞的胸口一点,淡红的魂气顺着指尖往里钻,与龙角魂露的蓝光、影煞自身的白光交织,在他体内凝成道三色光盾 —— 墨色魔气被光盾逼得往玉佩里缩,玉佩的裂缝也渐渐合拢,只留下道淡黑的痕。
影煞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他撑着骨刃站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却往清辞身边靠了靠,玄色的衣摆轻轻蹭过她的手腕,像在道歉:“刚才…… 没伤到你吧?”
“没有。” 清辞的声音有些哑,她摸了摸他胸口的玉佩,裂缝已不明显,“我们先杀了魔兵头领!”
两人并肩冲向魔兵头领。惊鸿剑的红光与骨刃的白光交织,像道红白相间的闪电。头领的噬魂幡刚要吸他们的灵力,就被红光劈成两半,幡上的骷髅头也被白光烧得滋滋作响。没了噬魂幡,周围的魔兵瞬间乱了阵脚,大哥和五哥趁机杀过来,很快就把剩下的魔兵清得干干净净。
院中的伴生花被染了些黑血,却依旧开得鲜艳。清辞蹲在影煞身边,帮他处理后心的伤口 —— 伤口比之前深了些,还缠着淡淡的魔气,需用龙角魂露和护魂丹混着敷,才能慢慢愈合。
“魔兵来得蹊跷。” 沈宗主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魔兵尸体,“这些魔兵的魔气,比之前的浓了数倍,像是被魂核的气滋养过。”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还有十七天,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也是在耗影卫先生的灵力,逼他魔气失控。”
影煞靠在奇树下,喝着四哥递来的护魂汤,突然开口:“归墟的魔将,已在裂隙渊集结了上万魔兵。我被魔气控住时,看到了他的计划 —— 他想在十七天后,用影卫营的人为饵,引我失控,再借我的手,毁了地脉阵,让魂核破锁。”
“影卫营的人?” 清辞的心头一沉,“你是说…… 三百年前影卫营的残部?”
影煞点了点头,骨刃上的白光暗了暗:“魔将抓了他们的后人,用魂核的气控着,等着十七天后当诱饵。我若不想让他们死,就只能……” 他没说下去,可谁都懂 —— 他若妥协,就会被魔气彻底控住;若不妥协,影卫营的后人就会丧命。
院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伴生花还在落,却没之前那么温柔了。清辞看着影煞苍白的脸,看着他胸口裂过的玉佩,突然握紧手中的灵物 —— 冰魄花、深海菩提果、龙角魂露,三样灵物的魂气还在,太外婆的残魂也在,她一定能在十七天内突破惊鸿诀第九重,不仅要镇住魂核,还要帮影煞彻底清除魔气,救回影卫营的后人。
“十七天够了。” 清辞突然站起来,眉心的海棠印记亮了亮,“我今晚就用地脉阵修炼,灵物的魂气足够我冲第九重。影煞,你也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影卫营的人,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大哥沈清和拍了拍影煞的肩膀:“对!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起扛!我这就去加固防御阵,再布上三重预警,魔兵再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二哥沈清越提着炼丹炉走过来:“我再炼些‘驱魔丹’,混着灵物的粉,能帮你暂时压魔气。四哥,你也来帮忙,我们多炼点,以防万一!”
五哥沈清泽则蹲在影煞身边,往他手腕缠净邪藤:“藤条能吸魔气,你戴着,若魔气再动,我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还能帮你吸走些。”
沈念安也凑过来,把怀里的玉佩往影煞手里塞:“影煞叔叔,这个给你!能净化黑气,我之前帮姐姐用过!”
影煞握着玉佩,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看着清辞坚定的眼神,胸口的海棠玉佩突然泛出淡红的光 —— 不是魔气的幽光,是与清辞印记同源的暖光,像在回应这份温暖。他突然觉得,就算魔气再凶,就算未来再难,只要有他们在,就没什么撑不过去的。
夜幕降临,沈府的灯亮了起来。地脉阵的绿光裹着清辞的身影,灵物的魂气在她周身流转,太外婆的虚影在红光中静静守护。影煞坐在阵边,握着沈念安的玉佩,骨刃放在膝头,玄色的身影在灯光下,像道永远不会倒的屏障。
而裂隙渊的黑雾里,魔将正看着手中的魔镜冷笑。镜中映着沈府的景象,尤其是阵中修炼的清辞和阵边守护的影煞,他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沈清辞,十七天后,我倒要看看,你是先突破第九重,还是先看着你的人,被魔气吞噬。”
渊底的魂核,正泛着越来越亮的幽光,像在呼应魔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