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框架,形成了一道临时的、摇摇欲坠的屏障。
“呼……呼……”赵鹏靠在临时工事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左臂的旧伤处隐隐作痛。
林飞也背靠墙壁,警惕地盯着被堵住的破口,手指紧紧扣着一根从地上捡起的、足有手臂粗的金属桌腿。
“越哥,刚才……是张浩的系统?”赵鹏声音还有些发颤,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他。”
我点点头,快速扫视了一圈网吧内部。
除了被砸坏的玻璃和几张电脑桌,以及几个被吓坏的客人,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夕悦已经跑到客人身边,低声安慰着,确认他们安全。
“报警了吗?”
“刚发出去了!”夕悦立刻回答,手机屏幕还亮着。
“张浩也同时向所有分店发出了最高级别警报!”
……
凌晨二点十七,北区二店。
“阿豪哥!不好了!外面……外面全是人!他们……他们拿枪!”
北区二店的保安小刘,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死死扒着厚重的、经过特殊加固的合金卷帘门内侧,透过门上的小观察孔向外看。
阿豪,一个三十出头,身材壮硕,脸上有道刀疤的退伍兵,是我亲自指派的北区安保总负责人。
他此刻正坐在监控屏幕前,眉头紧锁。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店外的情况:深夜的街道上,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面包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网吧门口。车门打开,七八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头盔和防毒面具的壮汉,迅速下车,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他们手里端着的,赫然是乌黑的、带有消音器的短管冲锋枪!
“操!真敢玩真的!”
阿豪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他立刻抓起对讲机,声音低沉而急促:“所有岗位!一级战备!重复,一级战备!目标,武装分子!武器,枪械!立刻启动‘水龙’计划!”
“水龙计划”是张浩设计的应急方案。
北区二店地处老工业区,附近就有市政消防栓。
阿豪手下有四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保安,他们迅速从后厨通道冲了出去,目标正是店门口那两个大型消防栓。
“轰!轰!”
两声沉闷的巨响,卷帘门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了一下,整个店面都仿佛震动起来。
紧接着,是密集的、如同雨点敲打铁皮的“叮叮当当”声!
是子弹!
对方开始用冲锋枪扫射卷帘门!
子弹打在特制的合金门板上,溅起一串串刺眼的火星,留下一个个深坑,但坚固的门板硬生生扛住了。
“阿豪哥!门……门顶得住吗?!”小刘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顶得住!给我顶住!”阿豪怒吼,同时盯着监控屏幕。
只见那几个冲出去的保安,已经用特制扳手打开了消防栓,巨大的水压瞬间喷涌而出!
他们迅速接上早已准备好的、盘绕在墙边的重型消防水带,水带如同苏醒的巨蟒,被水压撑得笔直,发出“呜呜”的咆哮。
“瞄准!喷!”阿豪通过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滋——!!!”
两道粗壮的、水压极高的水柱,如同两道白色的巨龙,从消防栓口咆哮着喷射而出,精准地、狂暴地轰向门口那群武装分子!
“啊!水!快躲!”
“妈的!水压太强了!”
武装分子们显然没料到这一手,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强劲的水柱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冲得东倒西歪,手中的冲锋枪也被打偏。
冰冷的水流灌进他们的战术服和防毒面具里,视线瞬间模糊,呼吸困难。
冲锋枪的扫射立刻变得凌乱不堪。
“趁现在!上!”
阿豪一声令下,他和剩下的两个保安,猛地拉开卷帘门的一条小缝,如同猛虎下山,手持防暴盾和长棍,冲了出去!
他们专挑被水柱冲得站不稳、视线受阻的敌人下手。
“砰!”
阿豪的防暴盾狠狠撞在一个武装分子胸口,将其撞飞。
旁边的保安长棍横扫,正中另一个敌人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用枪!用枪!”武装分子头目在水幕中嘶吼,试图组织反击。
但水柱的压制力太强,他们根本无法有效瞄准。
一个敌人刚举起枪,就被一道水柱精准地喷中手腕,枪脱手飞出。
另一个试图绕后,刚探出身,就被水柱当头浇下,瞬间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
“滋——!!!”
水龙咆哮,持续不断地冲刷着。
武装分子在水与棍的双重打击下,彻底崩溃。
他们无法组织有效进攻,更无法撤退,只能狼狈地在水幕中挣扎、躲避。
“警察!放下武器!”
远处,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撤!快撤!”武装分子头目见大势已去,嘶吼一声。
他们顾不上同伴,连滚带爬地冲向面包车。
水柱紧追不舍,将他们浇得透心凉。三辆面包车狼狈地掉头,疯狂地驶离现场,留下一地狼藉和被水浸透的弹壳。
阿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和汗,看着远去的车影,对着对讲机,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狠厉:“越哥,北区二店,顶住了!零伤亡!这群拿枪的杂碎,被老子用水龙喷跑了!”
同一时间,西区三店。
西区三店的遭遇最为惨烈。
袭击者同样人多势众,装备了砍刀和钢管。
安保队长老李,一个四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刻着风霜的退伍老兵,是我最信任的老人之一。
他手下有五个年轻的保安。
“老李!他们……他们太多了!顶不住了!”
一个年轻保安被一根钢管扫中肩膀,踉跄着退到老李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依托着几张厚重的大理石前台和电脑桌,勉强构成了一道防线,但防线在对方疯狂的冲击下,正在迅速崩溃。
玻璃碎裂声、金属撞击声、保安的怒吼和受伤者的惨叫混杂在一起。
老李的左臂被砍刀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一手紧握着一根沉重的消防斧,这是他坚持配备的,一手死死护着身边受伤的年轻保安。
“怕什么!给我顶住!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老子在老山前线,比这凶十倍的场面都见过!”
老李的声音沙哑而洪亮,带着一种老兵特有的、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盾牌!举盾牌!挡住正面!小张!小王!从侧面绕!打他们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