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收pLUS”的全面出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投入了无数颗炸弹,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在后金-科尔沁联军的后方,点燃了无数朵死亡与混乱的火焰。
广袤的草原上,一支庞大的辎重车队正在缓慢前行,车上满载着为联军准备的箭矢、粮草和部分攻城器械。押运的是数百名科尔沁辅兵和少量后金监军。时值黄昏,人困马乏,领队的台吉下令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休息。
营地刚刚升起炊烟,外围警戒的哨兵便接二连三地无声倒下,喉咙被利刃割断或是颈骨被扭断。随即,数十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从暮色四合的阴影中悄然现身,正是“雷火司”的一支特遣小队。
他们行动迅捷如风,分工明确。一部分人用淬毒的弩箭精准点杀营内试图反抗的军官和监军;另一部分人则迅速将携带的火油罐投向粮车和辎重,随即点燃引火物!
“敌袭!!”
“救火!快救火!!”
营地瞬间大乱,科尔沁辅兵惊慌失措,有的去找水,有的去拿武器,场面极度混乱。而纵火者则毫不恋战,在制造了最大的混乱和破坏后,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草原之中,只留下身后冲天而起的烈焰和绝望的哭喊。
类似的情景,在联军预定的几条进军路线上,不断上演。
某处重要的水源地,守卫的数十名蒙古兵在饮用了被投下缓释毒药的河水后,纷纷上吐下泻,丧失战斗力,水源被迫暂时封闭,导致后续抵达的一部联军骑兵人马俱渴,士气大跌。
一支由后金贝子率领的千人先锋骑兵,在夜间宿营时,遭遇了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和冷铳,虽然伤亡不大,但担任警戒的哨兵和低级军官接连毙命,搞得人心惶惶,夜不能寐,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更有一名负责协调科尔沁各部与后金关系的后金中级官员,在前往某个部落传达命令的途中,其整个使团连人带马,神秘地消失在一片沙地之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数日后才被发现全部被埋于黄沙之下……
“净街司”散布的谣言,也开始发酵。草原上信息闭塞,流言传播极快。关于后金企图吞并科尔沁、明军设下埋伏的消息,在一些中小部落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和猜疑。虽然奥巴汗和核心贵族们对此嗤之以鼻,并强力弹压,但底层牧民和普通武士的心态已然受到了影响,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产生了疑虑,不再像起初那样踊跃。
联军统帅岳托,以及隐藏在幕后的“暗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岳托的案头,堆满了来自后方和各路部队关于遭遇袭扰、粮草被焚、水源被投毒、谣言四起的报告。行军速度被严重拖慢,士气受到打击,更重要的是,一种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在联军中蔓延。
“又是这个‘夜不收’!阴魂不散!”岳托气得将一份报告狠狠摔在地上,“他们就像草原上的蚊虻,咬不死人,却烦死人!‘暗影’先生,你必须想办法,揪出这些老鼠!否则,我军未到宣大,先已疲敝!”
隐藏在斗篷下的“暗影”,声音依旧平静,但细听之下,也带着一丝凝重:“岳托贝勒息怒。此乃陈远困兽犹斗之举,正说明其对我联军之畏惧。这些袭扰,虽造成一些麻烦,但无法改变大局。我已加派‘黑水’精锐,反向猎杀这些明军细作。同时,令各部加强戒备,改变部分行军路线和后勤补给方式。至于谣言……只要我大军抵达宣大城下,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一切谣言都将不攻自破!”
话虽如此,“暗影”心中却对陈远麾下这个情报组织的能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惮。其行动之高效、手段之狠辣、渗透之深远,都远超他的预期。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平生最强的对手之一。
就在联军后方烽烟四起之时,大名府这边,“听风司”成功截获并破译了一份后金发给科尔沁部的密信。信中,岳托催促奥巴汗,尽快履行盟约,集结主力,于十日后在预定地点会师,共同南下。
“十日后……”陈远看着这份情报,眼中精光闪烁,“沈炼,你们争取到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定国,宣大那边情况如何?”
李定国回道:“根据最新情报,宣大总督卢象升大人已接到我们的预警,正在紧急调整布防,但兵力捉襟见肘,且各部协调仍需时间。朝廷的援军……尚无明确消息。”
陈远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不能坐视宣大独自承受压力!定国,你立刻抽调五千新军精锐,由你亲自率领,以‘协防’名义,火速驰援宣大!记住,你的任务不是与联军主力硬拼,而是依托城防,协助卢督师稳定战线,拖延时间!同时,相机而动,若有机会,可与卢督师合力,打一两个反击,挫敌锐气!”
“远兄,大名府本部……”李定国有些担忧。
“大名府有我,有沈炼,有剩下的新军将士,固守无忧!”陈远断然道,“此战关键,在于宣大能否守住!只要宣大不败,皇太极的谋划就会落空,我们就能赢得更多的时间!”
“末将领命!”李定国不再犹豫,抱拳领命,眼中战意熊熊。
随着李定国率领五千精锐新军北上驰援,以及“夜不收pLUS”在敌后持续不断的疯狂破袭,大明北方的战局,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阶段。皇太极精心策划的联合入侵,从一开始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阻击和层层削弱。
阴影之中,“夜不收pLUS”用行动证明了它的价值。这个由陈远一手缔造的情报帝国,已然成为能够左右战局、令强大敌人也感到头痛和恐惧的黑暗王者。它无孔不入,它狠辣无情,它忠诚不渝。它的存在,让大明在北方的黑暗中,终于有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和一双能够反击的拳头。
第5卷《情报帝国,黑暗中的王者》的故事,就在这敌后烽烟四起、雷火燎原,正面战场风云际会、援军北上的高潮中落下帷幕。而这场关乎国运的更大规模战役的序幕,才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