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被紧急送往医院,日本队选手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担忧、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总比分被追至3:2,而即将上场的,是承载着全队最后希望的主将——幸村精市。
他的对手,是那位将网球视为“爱人”,拥有着神秘“爱之网球”的法国队主将,普林斯·鲁多维克·加缪。
两人在网前相遇。加缪依旧怀抱着他的球拍,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他的“爱人”。幸村精市则披着外套,神情平静,紫晶色的眼眸深邃如渊,不起波澜。
“幸村精市,日本队的主将,”加缪用他那悦耳的法语口音英语说道,“我感受到了,你体内蕴藏着无比纯粹而强大的力量。能与你和你的网球‘相爱’,将是我与‘她’的荣幸。”他低头,深情地吻了吻球拍的拍喉。
幸村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加缪君,网球对你而言是‘爱’,但对我而言,是必须赢下的‘战斗’。我会让你见识到的,是剥离了一切虚幻感官后,最残酷的真实。”
没有多余的话语,比赛开始!
由加缪先发球。他没有选择力量或速度的压制,而是打出了一记看似平淡,却带着奇异旋转和弧线的发球。网球过网的瞬间,仿佛在空中短暂地停滞了一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柔和的光晕。
“爱之洗礼(baptême de l'Amour)!”
网球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仿佛在呼唤着对手去触碰,去感受那份“爱”的美好。
然而,幸村精市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惑人的光晕,只是凭借本能和绝对的专注,精准地移动到了落点。
“啪!”
一声清脆的回击,没有任何花哨,直接将球打回了加缪的反手位。
加缪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哦?不受‘爱’的感召吗?真是……冷酷呢。”
他快步上前,与幸村展开了多拍对决。加缪的每一记回球都充满了艺术的美感,或是如同情歌般缠绵的旋转,或是如同赞美诗般激昂的抽击。他的网球,不仅仅是在得分,更是在传递着“爱”的情绪,试图感染、同化甚至瓦解对手的意志。
整个球场仿佛被加缪的“爱之领域”所笼罩,连观众都沉浸在那份华丽与美好之中。
但幸村精市,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岿然不动。他的回球简洁、高效、精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一台最精密的机器,将加缪所有充满“爱意”的来球,一一冷静地化解、回击。
他披着的外套甚至没有一丝晃动。
“怎么回事?”乔纳森·桑·乔治皱起眉头,“加缪的‘爱之网球’竟然无法影响到他?”
“那个日本人……他的精神领域,像铁壁一样。”皮埃尔·德·博蒙也感到了震惊。
日本队选手席,众人也看出了端倪。
“幸村他……完全不受影响?”柳莲二难以置信。
“不是不受影响,”不二周助沉声道,“是他主动‘关闭’了对外界情绪的感知。他将自己置于一个绝对冷静、绝对客观的状态。”
迹部景吾的“眼力”看得更加透彻:“啊嗯,他将所有可能被‘爱之网球’引动的感官——视觉的华丽、听觉的呼唤、甚至内心对‘美’的共鸣——全部屏蔽了。他现在,处于一种‘无感’的状态。”
“无感”……
场上,加缪也终于意识到了幸村的异常。他停止了那充满表演性质的击球,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感觉不到吗?”加缪看着幸村那双平静无波的紫眸,“感觉不到网球的魅力?感觉不到‘爱’的喜悦?”
幸村精市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冰川流淌:“感受?那不过是通往胜利之路上的干扰项罢了。”
他缓缓抬起手,将球拍指向加缪:“当视觉会被迷惑,听觉会被干扰,触觉会产生错觉……那么,将这些不可靠的感官全部舍弃,只依靠最纯粹的本能和计算来击球,便是最合理的选择。”
“这是我为了战胜绝对的力量(指真田、指全国大赛的对手),为了超越自身的极限,所领悟的网球——”
“零感网球(Zero Sense tennis)。”
话音落下的瞬间,幸村精市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不再是之前那种内敛的平静,而是散发出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空无”!仿佛他站在那里,却又仿佛不存在,所有的气息、情感、甚至存在感都被他自身彻底收敛、归零!
加缪的“爱之领域”在接触到这股“零感”的瞬间,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无声地消融!他的“爱”无法传递,因为接收者已经主动关闭了所有的接收通道!
“怎么可能……”加缪第一次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他的网球,是建立在与对手(甚至观众)情感共鸣基础上的艺术。如果对手彻底“无感”,他的网球就失去了最大的威力!
幸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零感网球”状态下的他,击球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致命!他的回球不再追求角度或旋转的极致,而是永远指向加缪防守中最“合理”、最“必然”会出现的空隙!那是超越了感官预判、直指网球本质规律的攻击!
“Game,幸村精市,2-1!”
“Game,幸村精市,3-1!”
局势瞬间逆转!加缪华丽的艺术网球,在幸村绝对的“零感”面前,仿佛变成了徒有其表的空中楼阁,被轻而易举地瓦解、击溃!
加缪抱着他的“爱人”,看着对面那个仿佛化身绝对理性的存在,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和……一丝痛苦。
“ma chérie……他感觉不到……他感觉不到我们的‘爱’……”他低声对球拍诉说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幸村精市用他最为冷酷的网球,将加缪引以为傲的“爱之网球”逼入了绝境。“神之子”以“无情”,对抗着“革命儿”的“至情”。这场关乎理念与信念的终极对决,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那个摒弃了一切感官的“虚无”之人倾斜。
日本队选手席,众人看着场上那个如同神只般冷漠而强大的幸村,心中充满了震撼与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幸村真正的实力吗……”真田弦一郎喃喃道。
“零感网球……舍弃一切感官,只为了胜利……”不二周助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而桦地崇弘,则沉默地注视着。他能感受到那种状态的强大,那是一种将自我意志贯彻到极致的体现。但这与他所理解的、蕴含着情感与守护的网球,似乎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让他对“强大”的定义,有了更加多维的思考。
幸村精市的“零感网球”,能否彻底击败加缪的“爱之网球”?日本队能否有惊无险地闯入八强?答案,将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