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果郡王:“允礼,既然浣碧对你一片痴心,朕今日就做主,将她赐给你为侧福晋,你可愿意?”
果郡王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不得不叩首谢恩:“臣...谢皇上恩典。”
甄嬛适时道:“皇上,浣碧跟了臣妾多年,臣妾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如今她能得此良缘,臣妾也为她高兴。只是...侧福晋之位,未免委屈了她。”
雍正心情正好,当即道:“爱妃说得是。那就封为嫡福晋!苏培盛,拟旨:赐浣碧为果郡王嫡福晋,择日完婚!”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宫女,竟然一跃成为亲王嫡福晋,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殊荣。
浣碧喜极而泣,连连叩首:“奴婢谢皇上恩典!谢贵妃娘娘恩典!”
果郡王却如丧考妣,勉强谢恩后,整个人都失了魂。
宴席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苏棠注意到,叶澜依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讥诮。而皇后则面沉如水,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极为不满。
宴席散后,苏棠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失魂落魄的果郡王。
“王爷请留步。”苏棠叫住他。
果郡王勉强行礼:“祺妃娘娘。”
苏棠看着他憔悴的面容,轻声道:“恭喜王爷得此良缘。”
果郡王苦笑:“娘娘何必取笑臣。”
苏棠意味深长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浣碧姑娘对王爷一片痴心,王爷好生待她,未必不是一桩好姻缘。”
果郡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情绪复杂,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安陵容在苏棠身后低声道:“姐姐何必劝他?他分明心有所属...”
苏棠望着果郡王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在这深宫之中,真心是最奢侈的东西。他既然得不到最想要的,有个真心待他的人,也是好的。”
回到承乾宫,景泰已经备好了醒酒汤。苏棠卸下钗环,独坐镜前,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娘娘觉得,那小像真是浣碧的姐姐吗?”景泰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问道。
苏棠轻笑:“重要吗?重要的是,皇上相信了。”
“可是...”景泰欲言又止。
苏棠从镜中看着她:“可是什么?”
“奴婢总觉得,熹贵妃这一手玩得太过冒险。若是皇上不信...”
“她敢这么做,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苏棠淡淡道,“经此一事,浣碧成了果郡王福晋,就等于在果郡王身边安插了自己人。而果郡王为了保全甄嬛,也只能接受这桩婚事。一箭双雕,真是好算计。”
景泰恍然大悟:“所以这一切都在熹贵妃的掌握之中?”
苏棠但笑不语。有些局,看似被动,实则主动。甄嬛这一手,玩得确实漂亮。
而此时,永寿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浣碧跪在甄嬛面前,泣不成声:“娘娘...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谢娘娘...”
甄嬛扶起她,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感:“从今往后,你就是果郡王福晋了。记住本宫的话,好生伺候王爷,谨言慎行。”
浣碧重重点头:“奴婢明白。奴婢永远是娘娘的人。”
甄嬛轻叹一声:“去吧,好生准备出嫁的事。内务府那边,本宫会替你打点。”
待浣碧离去,槿汐轻声道:“娘娘这一招虽然险,却是一举多得。”
甄嬛抚摸着腕上的玉镯,目光悠远:“本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若不当机立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果郡王最后看她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有些情,注定只能深埋心底。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再不能回头。
窗外,雪花悄然飘落,覆盖了紫禁城的朱墙金瓦。而这一夜,许多人的命运都悄然改变。浣碧如愿以偿嫁入王府,果郡王被迫接受这桩婚事,而甄嬛,则在权力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步。
苏棠独坐灯下,执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小像风波,赐婚浣碧。
墨迹未干,她已然在思索下一步的棋该如何走。这后宫之争,从来就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得势而停止。相反,越是站在高处,越要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