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落叶在永寿宫的庭院里打着旋儿,甄嬛站在廊下,望着阴沉沉的天色,心头莫名发紧。自从那日“意外”受惊后,皇上已经三日未曾踏足永寿宫了。
“娘娘,外头风大,仔细着凉。”浣碧拿着一件披风轻轻为她披上,语气里带着担忧。
甄嬛拢了拢披风,目光依旧望着宫门方向:“皇上今日...可说了要来?”
浣碧低下头,声音更轻了:“苏公公方才派人来说,皇上今夜要在养心殿批折子,就不过来了。”
甄嬛的手指微微收紧。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她回宫以来,皇上从未连续三日不来看她。这不对劲。
“去打听打听,皇上这几日都去了哪儿。”她轻声吩咐,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浣碧应声退下。甄嬛独自站在廊下,秋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寒意。她抚着隆起的小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这后宫,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而此时,养心殿内,雍正正对着奏折出神。苏培盛轻手轻脚地端上一盏新茶,小心试探道:“皇上,可要奴才去请熹妃娘娘来...”
“不必了。”雍正打断他,揉了揉眉心,“朕今日心烦,想静静。”
苏培盛不敢再多言,正要退下,却被雍正叫住:“去请钦天监副使季惟生来。”
不过一炷香工夫,季惟生便匆匆赶来。这位钦天监副使年约四十,面容清瘦,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臣参见皇上。”
雍正摆手让他起身:“朕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夜观天象,可有异样?”
季惟生恭敬回道:“皇上圣明。臣近日观测天象,确实发现‘危月燕冲月’之兆。”
雍正神色一凛:“此言何解?”
“危月燕主后宫阴盛,冲犯月星,乃大不祥之兆。”季惟生低头道,“此星象主...主宫中将有婴孩命理不祥,与尊长相冲。”
雍正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奏折上,染红了一片:“与谁相冲?”
季惟生跪倒在地:“臣不敢妄言。只是观星象所示,此婴与太后、皇上...皆有所冲。需得远离尊长,静修为宜。”
殿内一时寂静。苏培盛屏住呼吸,偷偷观察着皇上的神色。
良久,雍正才缓缓开口:“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季惟生恭敬退下。苏培盛正要上前收拾笔墨,却听雍正道:“传朕旨意,晋升季惟生为钦天监正使。”
消息传到承乾宫时,苏棠正在与弘历对弈。
“娘娘,钦天监那边...”景泰低声禀报着刚听来的消息。
苏棠执棋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危月燕冲月?这季惟生倒是会说话。”
弘历抬头看她:“母妃,什么是危月燕冲月?”
苏棠落下一子,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星象之说罢了。四阿哥不必在意。”
待弘历离去,安陵容匆匆赶来:“姐姐可听说了?皇上因为星象不吉,决定在熹妃生产前都不去永寿宫了。”
苏棠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子:“星象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姐姐不觉得蹊跷吗?”安陵容压低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
苏棠但笑不语。她当然知道蹊跷在哪儿。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天意,不过是人为罢了。
“对了,”她忽然问道,“浣碧那边怎么样了?”
安陵容会意:“已经按姐姐的吩咐,安排她明日去御花园采集露水。”
苏棠点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