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坠落的瞬间,谢无妄已经动了。
不是去接,也不是闪避,而是右手直接插进自己右眼眶。
墨玉瞳孔在指缝间裂开细纹,像烧裂的瓷器,一股灼热逆流冲上额角,金纹一闪即逝。他没管疼,左手一把抄住下坠的杯沿,硬生生在离桌面三寸处刹住。茶水晃出半圈弧线,泼在实验台边缘,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那不是茶,是混了魔力的入侵数据流。
“系统警报。”他把眼收回,掌心渗血,“有人拿《最炫民族风》当密钥,黑进来了。”
玉佩在他怀里震动,弹出一行字:【检测到外部编辑权限入侵,系统即将锁定】
谢无妄冷笑,用血在屏幕上划了一下:“你早知道是不是?从我融合碎片那刻起,你就开始装死。”
玉佩不回。
但他知道它听见了。这玩意儿跟了他九百多个世界,撒谎会卡顿三秒。刚才那三秒,刚好够它把警报伪装成淘宝推送。
他站起身,路威六颗电子眼轮流扫描,把空气中残留的魔力频率拆解成波形图。谢无妄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瞳孔再次裂开,第三次激活吞噬功能。
第一起事件:霍格莫德村,三十七名巫师魔杖集体失灵。他顺着因果线倒推,发现不是魔力枯竭,而是魔杖核心在抗拒主人——凤凰尾羽往左偏了半毫米,龙心弦自己打了结。
第二起:禁林边缘,一只独角兽用蹄子在地上写“放我出去”,被巡逻队当醉酒处理。谢无妄咬破舌尖,血滴进瞳孔,看穿那不是独角兽,是被某种高频声波共振后觉醒了人类意识的魔法生物。
第三起: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火焰突然变成绿色,烧出一行古英语——“布莱克的书不该被翻开”。
三段剧情线被混沌之瞳一口吞下,转化成三百因果值。系统提示音刚响,他就听见玉佩发出一声类似老式收音机调频的杂音。
“有东西在干扰信号。”他说。
路威突然转头,对着墙角低吼。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它的电子眼显示有一段wiFi残留信号,加密方式是“拼多多砍价成功提示音”。
谢无妄走过去,手掌贴墙,血顺着指尖流下。墨玉瞳孔倒映出一段被删除的监控画面:一只三头犬蹲在霍格莫德村后巷,中间那颗头闭着,左右两颗头轮流睁眼,爪子在地上划拉。泥土被刨开,拼出三个字——他醒了。
画面结束前最后一帧,犬耳抖了抖,看向镜头外,仿佛知道有人在看。
“路威,记下来。”谢无妄收手,“下次清场队来之前,把这段信号刻进你的硬盘。”
他转身就走,没等魔法部的人。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是电压不稳。他摸了摸胸口,那块融合后的碎片微微发烫,和怀里的#37号碎片形成共振。两块碎片频率不同,但源头一致——都带着一丝熟悉的锈味,像老铁门在雨夜里生锈的声音。
那是熵增之神的气息。
回到房间,他没开灯,直接把匕首插进地板缝隙,刀柄朝上。墨玉玉佩放上去,血顺着刀脊流进玉缝。这是他和系统007之间的老办法——用熵增之神的肋骨唤醒AI的底层协议。
玉佩震了两下,弹出登录界面。
他输入密码:生死看淡。
界面跳转,不是系统主页,而是一个加密群聊窗口。头像是十二个不同世界的反派合照:霓凰郡主举着菌菇礼包,庆帝跳着广场舞,温若寒穿着白大褂比耶,纯元皇后AI头顶wiFi信号图标。
群名:【改天换地·内部研讨】
最新消息是三分钟前发的。
霓凰郡主:37号坐标有反应,按计划投放《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副本。
下面一堆回复。
温若寒:+1,已安排moSS计算投放角度。
庆帝:建议搭配《惊雷》bGm,增强精神冲击。
纯元皇后AI:收到,正在上传《最炫民族风》病毒2.0版。
谢无妄盯着那条消息,右眼金纹猛地一转。他没点开,而是直接用匕首划破手掌,血喷在玉佩上,混沌之瞳强行切入后台数据流,把那条提示框整个吞了进去。
系统发出一声类似唢呐的尖鸣。
【获得世界碎片线索#37-2:布莱克家藏书阁·禁忌区】
同时,玉佩弹出一条伪装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播放《野狼disco》缓解压力】
谢无妄冷笑,瞳孔一缩,把这行字也吸了进去。
“纯元皇后。”他低声说,“你胆子不小,敢冒充系统。”
话音未落,玉佩突然发烫,自动翻到群聊记录最底部。一条被隐藏的消息浮出水面:
熵增之神(已注销):所有计划围绕37号展开,谁先拿到真实之眼,谁就能改写编剧权限。
消息时间:未知。
发送状态:已阅,但未被任何成员回复。
谢无妄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原来你们都在找我。”
他拔出匕首,转身出门。路威跟上,六颗眼全开扫描模式。天空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霍格沃茨的钟楼又停了一次,这次只停了两秒,没人注意到。
但谢无妄注意到了。
就在那两秒里,他右眼金纹自动运转,预判出接下来五秒的走向:邓布利多会来拦他,说要上报魔法部;清场队会封锁霍格莫德;布莱克旧址的结界会自动加固。
他提前绕路,从禁林边缘穿行。路过一棵枯树时,伸手掰下一块树皮。树皮下刻着半个家徽——狮子头衔着蛇尾,布莱克家族的标志。缝隙里渗出一点蓝光,和#37号碎片同频。
“不是巧合。”他说。
半小时后,实验室。
邓布利多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眉头紧锁。
“霍格莫德村的魔力波动记录显示,异常集中在昨晚十一点零七分,持续四十三秒。禁林动物的语言中枢出现短暂人类化特征。格兰芬多的火焰……确实烧出了那句话。”
他抬头:“我们必须通知魔法部。”
“通知他们什么?”谢无妄把三样东西放在桌上——一块带家徽的石砖、一段刻录信号的硬盘、还有那块#37-2碎片,“说一群反派在群里约着用《五年高考》洗脑孤儿院?”
“这不是玩笑。”
“我也没笑。”谢无妄盯着他,“你真以为这些事是偶然?魔杖失灵、动物说话、火焰写字——它们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布莱克家的藏书阁,藏着一本不该存在的书。”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刚从群里偷了作战计划。”他拿起匕首,刀身映出右眼的墨玉瞳孔,“而且,那本书的编号是37。”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你打算一个人去?”
“我不信组织。”谢无妄把碎片塞进怀里,“尤其是那种一边跳广场舞一边策划文明重启的组织。”
“但你也不能擅自行动!这涉及整个魔法界的稳定!”
“稳定?”谢无妄笑了,“你没发现吗?钟停了两次,鸟飞得比平时慢半拍,连路威的电池续航都多了十七分钟。这不是异常,是调试。”
他把匕首插进实验台,刀身嗡鸣,映出瞳孔深处缓缓转动的金纹。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但这次,有人在背后拧动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