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玉图谱
东海的夜雾尚未散尽,苏婉清与叶默的商船已泊在近海渔村。舱内烛火摇曳,映着桌上那半块温润的鲛人古玉。玉质通透如水,边缘却凝着暗红血丝,正是从玄水宫地宫缴获的信物。
“这玉上的纹路……”苏婉清指尖拂过玉面,触感冰凉。古玉断裂处露出细密的刻痕,原以为是天然石纹,此刻在烛光下竟显露出一幅繁复图谱。图谱以鲛人影线勾勒,中央是漩涡状的深海图腾,外围环绕着星辰轨迹,尾端指向一枚狰狞的血色鳞片。
叶默凑近细看,剑眉微蹙:“像极了《海图经略》里记载的‘归墟’方位。归墟乃东海深渊,传说有吞噬万船的涡流。”他取出怀中泛黄的羊皮地图,将古玉按在对应海域,图谱上的星轨竟与地图上的暗礁分布完全吻合。
突然,舱门被叩响。宋剑鸣一身青布短打立在门外,腰间碎剑山庄的青铜令牌泛着微光。他手中攥着半块残缺玉佩,形制竟与苏婉清的古玉极为相似。“在下刚从师门赶来,”宋剑鸣声音急促,“家师说这古玉与碎剑山庄渊源极深。”
二、碎剑渊源
宋剑鸣将手中玉佩置于古玉旁,断裂处严丝合缝。玉佩内侧刻着细小的“裂”字,正是碎剑山庄初代庄主慕容裂的名讳。苏婉清心头一震,想起上章玄水宫碑文中提及的“血鳞教”,莫非与慕容裂有关?
“家师曾说,慕容先祖五十年前追查血煞邪功,在归墟附近封印过一处血煞分巢。”宋剑鸣指尖划过玉佩纹路,“这玉上的血鳞图腾,与先祖佩剑‘碎星’的剑鞘纹样如出一辙。”
叶默取出玄水宫地宫拓印的碑文,其中一段记载骤然明晰:“‘血煞母巢藏于归墟,分巢以鲛人泣珠为引,需以神兵镇之。’看来慕容前辈当年封印的,正是玄水宫用来炼制血煞引子的分巢。”
苏婉清轻抚古玉,忽觉掌心微烫。玉面的血鳞图腾竟渗出淡淡红光,映得舱内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不好!”叶默拔剑护住众人,“这玉在引动血煞气息!”只见古玉图谱上的血色鳞片逐渐蔓延,化作一道虚影没入宋剑鸣的玉佩中。
三、归墟之谜
“归墟海域为何会有血煞母巢?”苏婉清望着地图上的漩涡标记,北宋年间的《萍洲可谈》曾记归墟“水深万丈,暗流如刀”,却未提及邪祟。宋剑鸣从行囊中取出一卷陈旧绢帛,正是慕容裂当年的封印手记。
绢帛上的朱砂字迹已有些模糊:“……血鳞教以鲛人魂魄炼煞,母巢藏于归墟深渊,分巢遍布沿海。某以碎星剑斩其灵脉,然母巢未除,恐遗后患……”手记末尾画着一柄断剑,剑身处嵌着半块古玉。
“先祖当年虽封印分巢,却未能捣毁母巢。”宋剑鸣面色凝重,“玄水宫用渔民精血养珠,怕是想以血煞引子重新激活母巢。”叶默指向古玉图谱:“母巢的位置在归墟核心,那里终日有涡流,寻常船只靠近即碎。”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渔民惊呼。众人奔至甲板,只见海面上浮起无数鲛人骸骨,骨节间缠着暗红血丝,正是血煞侵蚀的征兆。苏婉清握紧古玉,玉中传来冰冷的共鸣——那是来自深海的召唤。
四、血煞封印
“必须在母巢复苏前找到它。”苏婉清将古玉与宋剑鸣的玉佩拼合,两道红光交织成线,直指归墟方向。叶默取出师门秘制的“定风波”船钉:“此钉以玄铁混鲛人泪制成,可暂稳船身。”
商船驶入归墟海域,海水瞬间化作墨色。四周漩涡如巨兽利齿,船身剧烈颠簸。苏婉清将拼合的玉佩置于船头,玉面投射出慕容裂的虚影,虚影手握碎星剑,斩向海底深处的血色漩涡。
“就是那里!”宋剑鸣指着漩涡中心的暗礁群,礁石像张开的蛇口,吞吐着血红色的海水。叶默挥剑斩出剑气,劈开一道水幕。三人跃入深海,古玉与玉佩的光芒照亮海底——只见万丈深渊下,无数血红色的鳞片状巢穴正缓缓蠕动,中央悬浮着一枚巨蛋,蛋壳上布满血煞纹路。
“那是母巢核心!”苏婉清想起手记记载,“需以神兵刺入蛋顶的‘煞眼’!”恰在此时,巨蛋裂开,一只覆满血鳞的巨手探出,正是玄水宫宫主玄鳞!他竟未死于地宫崩塌,此刻浑身缠满血煞触手,嘶吼着扑来。
叶默玉剑与宋剑鸣残剑交击,剑莲图腾与碎星剑意共鸣。苏婉清抓住空隙,将拼合的玉佩化作光刃,直刺巨蛋顶端。玉佩嵌入煞眼的刹那,海底爆发出震天巨响,血煞母巢寸寸碎裂,玄鳞的惨叫被涡流吞没。
当三人浮出海面时,归墟的血色已渐渐褪去。苏婉清掌心的古玉恢复温润,玉面上的血鳞图腾化作一道微光,融入叶默的剑莲之中。宋剑鸣望着手中完整的玉佩,喃喃道:“先祖的遗愿,终得完成。”
暮色中,商船驶向远方。苏婉清望着怀中的古玉,忽然发现玉背新显一行小字:“血煞虽封,鳞影未绝。”她与叶默对视一眼,皆知这东海之下,或许还藏着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