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开锁公司开的门,本来带着笔记本,想着查查资料,看看文件,办办公,但不行,明知道时间没到,也坐不住,陈琛就跑出去,在卤味店买了点小菜,自己开了瓶红星二锅头小酌起来。
据说这个酒有两个厂生产。
其中一个厂的酒特别有特点,坚守纯粮固态酿造,喝起来就是顺。
陈琛也觉得顺,主要还是因为便宜。
他就喜欢上了。
正吃着喝着,隔壁内衣店老板娘推门进来了,惊叹说:“陈老板是吧,我是你邻居,隔壁安道尔专卖店的,你这生活好呀。”
陈琛说:“什么好不好的,这不马上过年了嘛,一个人,想着对自己好一点儿。”
老板娘年龄也不大,因为是卖内衣的,就像个内衣搭子,很有料,身穿一件长款的驼色大衣,敞着怀,里头是高弹力羊绒衫,柔软的羊绒贴合肌肤,勾勒出傲人的线条,而下半身是短裙配丝袜,也不知道是不是肉色打底裤看不出来真腿,还是不怕冷是裸的……
她看还有筷子,人自来熟,拿上之后,要了个杯子,坐在陈琛对面主动说:“我也离婚了,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儿干,你说得对,过年了,也就没家人的,才坐在店里受得住。”
陈琛感觉过了航班到站的时间,拿出手机看看,然后就把手机摊在面前。
女的又说:”等着小陆给你发消息呢?”
她说:“想都不用想,你把人家诓骗过来守店,惦记的是人家这个人,对的吧?”
陈琛笑笑说:“你跟我在这儿又吃又喝的,算惦记着我呢?”
女的说:“切。你还不承认。我都听小陆讲了,你一个开烟酒店的,挖人家的时候,初次见面那天就在人家身上花了七、八百块吧?”
她咋那么烦呢?
陈琛说:“你店里没生意吗?万一来人了呢。”
女的说:“来就来呗。我店里多数都是老客户了,她们见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了。”
陈琛笑了一下,站起来说:“那你歇会儿,我去抽支烟,顺便替你看一眼店面。”
人走到外面,直勾勾盯着小区门口。
看看时间,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呀。
一连抽了好几支烟。
又一家店主,是个男的,缩在绿大衣里头凑过来,找陈琛说话了:“啊呀。你不在家过年呢,这几天是不是买烟酒的人特别多。”
说话间,真有人来买烟酒了。
陈琛看一下时间,生怕自己去接待,顾客事多,耽误了自己蹲守妈妈和孩子,看内衣店老板娘站在门口叫自己,打发她说:“你看着替我卖就行了,我给你包红包。”
两个邻居看着他,都觉得很魔幻。
你自己的顾客,你不接待,你让内衣店老板替你卖酒?
随着时间溜走,陈琛越来越焦虑,站在外头已经开始感觉到寒冷,脚指头跟猫咬的一样了。
绿大衣店主只是个小门脸商店。
其实他挺想让客人去他家的,他那儿也有酒,就赶回到自家店门口开始守株待兔。
很快内衣店老板拿出来一瓶汾酒,出来问陈琛:“这个酒咋卖?”
陈琛看一眼,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不知道?”
内衣店老板气急败坏:“我怎么知道?赶紧的,客人正在等着,人家要一箱子。”
陈琛说:“你看着给吧。成了分你一半。要不行,你给陆青青打电话,再打个七折八折就行了,我这边烟没有抽完……”
内衣店老板都怒了:“你抽一个小时了没有?大雪茄人家都该抽完了,你还在抽呀,咋不抽死你?”
陈琛向她合十:“回头好好感谢你,拜托了,拜托哦。”
内衣店老板再次冲进去片刻,就又出来了,问陈琛:“他们说酒咋这么便宜,是不是假酒,他们能不能拆一瓶尝尝?”
陈琛一挥手:“可以。可以。尝完,开的那一瓶直接送给他们。”
内衣店老板骂道:“你这个样子做生意,你做个锤子呀,你就是个锤子好不好?”
陈琛说:“锤子?不赚钱只交个朋友的老罗?抬举我了,抬举了。”
眼睛还是盯着路上的出租车。
她们回来坐不坐出租车?
忽然记起什么?
我裸脸在这盯着,被发现了呢?
他匆匆冲回店里。
酒就是卖便宜了,买酒的男人挺有身份,一身行政夹克,要给他握手,他匆匆握了一下,告诉说:“我有点事儿,让她服务好你们就行了。”
进去戴上帽子,墨镜,口罩,然后一抬头,喝了口二锅头,又匆匆出来。
这样看不到脸,他就不怕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看到人了,几辆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妈妈下车了,林朝夕抱着孩子下来,苏晚人也在,带着人帮忙拿行李,何宁好像回家过年了,并没有跟着。
一条马路就像一条河。
时而汽车呼啸而过,陈琛就隔着这条河看对岸,但天冷,他们给老人和孩子围的厚厚的……看到了人,也等于没看到。
要是林朝夕去了别的地方住,自己就偷偷回去,妈妈是自己的,总不会出卖自己吧?
看着人影消失,陈琛回去了。
进店,客人问:“忙完了?陈老板?我买了两箱,尝了,不像是假的,你能不能给我抱一箱,车马上过来。”
陈琛连忙说:“没问题。”
男的看着陈琛,又吸一口气:“你这戴着墨镜口罩,这是做贼心虚吗?你不是什么逃犯吧?”
陈琛说:“不是。怕我前妻看到了,我前妻住对面,我在这开个店,就是……”
众人懵了。
内衣店老板结结巴巴地问:“刚才你不回来,就在那儿瞅你前妻呢?你逗我们的吧?”
陈琛说:“你就当我逗你的吧,你再乱说了,老板,两箱都给我抱,我身体好着呢。”
把客户送走。
回来跟老板娘分赃,大概一千多块,陈琛给了她五百。
老板震惊了:“老陈。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成本了吗?你该不会卖的是假酒吧?”
陈琛也愣了一下,给她说:“酒肯定不假,其实酒的价格我不知道,都是我们梁总和陆青青在盘,在定价,我也不知道该给你多少,我就是感谢你,你别客气了,说实话,过年期间还出来守店,都是不容易的人。收起来吧。”
内衣店老板让,他给,内衣店老板再让,他再给,两个人你推我让,好不容易把人逼在柜台边上,钱塞外套口袋里。
外头突然有人说话:“姐。要不等会儿去吃饭,我们带点酒吧,不能喝的人可以不喝,姐你跟林朝夕,你俩喝点儿?”
曾依然?
大爷吧。
怎么会是曾依然?
陈琛一溜烟钻后台里头了,弯着腰一路跑,里头还有个小房间,他冲进去就反锁了门。
内衣店老板凑门边问他:“你怎么了?”
陈琛说:“你帮我卖酒。别多说话,我前妻的朋友。”
人进来一大堆。
夏娟意外说:“这里有咱们家的酒哎,没想到呀,北都都在卖咱们家酒庄的酒,老板娘,拿下来给我们看看。”
连忆雪说:“应该不可能吧,小梁把酒都卖到这边来了?”
曾依然说:“会不会这个店是小梁开的,小梁来过,林朝夕说,小梁跟她一起买的房子。”
还有个孩子的声音,是曾墨涵。
他闹腾说:”妈妈。妈妈。我想喝饮料。“
里间的陈琛握着自己的手,龇牙咧嘴,卧槽呀,这怎么一回事儿呀,幸亏跑得快?
烟酒店也有饮料,是饮料公司送来的。
他们来来往往,挑酒选酒,夏娟突然问:“小梁跟他,有没有可能也有一腿?”
但马上,陈琛想起来一个可怕的事情,内衣店老板会不会喊自己,问自己价格?
好在电话响了。
夏娟接了个电话:“朝夕。我们都在你说的那个小区外面的烟酒店,要不要买点酒呀?等一会儿去吃饭,他们不能喝的算了,咱们一家也算该来的都来了,你不喝点酒吗?你是说,餐厅有可能不让外带酒水,我知道了,那我知道了,你问问婆婆饿不饿,饿了的话现在就走,连忆雪顶不住,她现在肚子太大了,外边的路也滑,早点去早点回来。”
陈琛缩在小房子里,目光一阵闪烁。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一家人了?
都来了?
该不会是先去新市,从新市跟过来的吧?
听着一群人离去,他一头大汗摸出来,不等内衣店老板问自己话,就要给小梁打电话。
完蛋了,是不是错过了520轰炸?
然后看一眼手机,还好,还好,小梁此时还没给自己暗号。
我这会能不能给她打电话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