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其余三位守护者,正全力驰援,但恐为时已晚。”
“听闻阁下有通天彻地之能,林清寒在此,恳请阁下出手,救北域亿万生灵于水火。若阁下愿施以援手,青龙帝国,必有重谢!”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显然,这道跨界传讯,耗费了林清寒巨大的心力。
深渊魔潮?
吴迪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想起来了,前世,这确实是游戏中期的一次重大世界事件。霜龙帝国因为这次魔潮,几乎被灭国,死伤惨重,连他们的守护神“冰狱守望者”巴尔克,都因此而陨落,震惊了整个世界。
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引发的蝴蝶效应,竟然让这次事件,提前爆发了。
“有意思。”
吴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看了一眼那条通往神陵第四层的,更加深邃幽暗的阶梯,又感应了一下外界那道正在飞速衰弱的,属于“冰狱守望者”巴尔克的气息。
刷副本,虽然经验丰厚,但总归有些单调。
或许,是时候,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走吧。”
他对身旁的祝融曦说了一句,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主人,我们……不继续了吗?”祝融曦有些不解地问道,她还沉浸在神剑晋升的喜悦中。
“不了。”
吴迪的脚步没有停下,平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里面的玩具,已经腻了。”
“该出去,看看外面的新玩具了。”
神陵之外,天与地的界限早已模糊。
铅灰色的魔气凝结成厚重的云层,将整个北域的天穹彻底遮蔽,曾经的朗朗乾坤被一片绝望的昏暗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焦臭与浓郁的血腥,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腐烂。
当吴迪与祝融曦的身影自虚空中踏出,重新回到外界时,迎接他们的,便是这样一幅末日景象。
祝融曦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吴迪的衣角,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忍。身为火神后裔,她对生命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此刻,她能清晰地“听”到,无数生命之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熄灭,化作天地间悲鸣的哀嚎。
“主人……这就是……深渊魔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嗯,一场席卷位面的大型庆典罢了。”吴迪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一场无聊的戏剧。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亿万里的魔气,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道顶天立地的冰蓝色光柱正摇摇欲坠,光芒黯淡,仿佛风中残烛。光柱之内,隐约可见一头巨大狰狞的冰霜巨龙,正被无数形态各异的魔物疯狂围攻。那便是霜龙帝国的守护神,“冰狱守望者”巴尔克。
只是此刻,这位曾经威震北域的守护者,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紫黑色的魔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神圣之躯。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夹杂着冰晶的龙血,气息已衰弱到了极点。
而在他守护的下方,霜龙帝国的都城“冬临城”,已然化作一片炼狱。城墙早已崩塌,无数狰狞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入,肆意屠戮着城中的生灵。士兵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的刀剑砍在低阶魔物身上尚能奏效,但面对那些体型庞大、魔气滔天的高阶恶魔,却如同以卵击石。
绝望,是此刻冬临城唯一的主旋律。
“有意思的玩具,确实比地底下那些只会装神弄鬼的骨头架子强多了。”吴迪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弧度,他非但没有丝毫怜悯,眼中反而流露出一丝猎人发现新奇猎物的兴奋。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对着身前的空间轻轻一点。
“嗡——”
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漆黑门户悄然洞开。门户的另一端,赫然正是冬临城上空,那片战况最激烈的核心战场。
“跟紧了。”
吴迪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率先踏入门户之中。祝融曦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
冬临城上空。
“吼——!”
巴尔克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龙吟,他猛地扇动残破的龙翼,卷起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雪,将数以万计的低阶魔物冻成冰雕,继而碾为齑粉。但这样的攻击,对他本已油尽灯枯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荷,让他庞大的身躯一阵踉跄,险些从空中坠落。
在他的对面,一尊高达百丈,浑身覆盖着紫黑色甲胄,手持一柄燃烧着深渊魔焰的巨斧的恶魔领主,发出了刺耳的嘲笑。
“放弃吧,冰霜的看门狗!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今日,北域将成为吾主‘吞噬之王’的牧场!而你,将是第一份献祭给吾主的甜点!”
这尊恶魔领主,正是此次魔潮的先锋指挥官,“断骨者”格罗姆。
巴尔克金色的龙瞳中燃烧着不屈的怒火,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他身为守护者的尊严,绝不允许他就此倒下。他要用自己最后的神魂,引爆整个冰狱神格,与这群入侵者同归于尽!
就在他积蓄起最后的力量,准备发动自杀式攻击的瞬间——
“嗡!”
一道突兀的空间涟漪,在巴尔克与格罗姆之间的战场中央悄然浮现。
下一秒,两个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一男一女,男的黑衣黑发,神情淡漠,仿佛眼前血肉横飞的战场不过是寻常街景;女的红衣似火,容貌绝美,只是此刻紧紧跟在男子身后,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喧嚣的战场都为之一滞。
无论是正在奋力搏杀的人类,还是疯狂嗜血的恶魔,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了那两个与整个战场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那是谁?”城中幸存的士兵们满脸茫然。
恶魔领主格罗姆巨大的魔瞳微微一缩,他从那个黑衣男子身上,感到了一丝……不,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仿佛对方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