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钧解释:“陆修狡诈,不肯束手就擒;便附在了这位姑娘身上,我便将她一块儿带了回来。”
楚砚泽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舒瑾身上。
就见舒瑾披头散发,齐腰的长发被斩断了三分之一,左侧直接变成了学生头。
身上穿着一件齐膝的卡通睡裙,上面沾染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她的着装打扮与在场的人都不相同,准确来说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楚砚泽若有所思,微不可察的看了凌钧一眼。
凌钧闭了闭眼,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楚砚泽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而面带微笑的询问舒瑾:“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我叫舒瑾。”舒瑾哆哆嗦嗦的回应,显然皮囊下的灵魂是真正的舒瑾。
见舒瑾害怕得瑟瑟发抖,楚砚泽赶忙出声安抚:“舒瑾姑娘不必害怕,我们不是恶人,不会伤害姑娘。
只要将陆修驱除,我们自会送姑娘回家。”
“回家?”一听到回家二字,舒瑾立马就来了精神,所有的恐慌一扫而空,迫切的向楚砚泽确认:“你真的能送我回家吗?”
“当然是真的。”楚砚泽自信的笑了笑,随即又反问:“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舒瑾来自另一个世界,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被人当成疯子那都是小事,万一把她当成了异类,抓起来做研究,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止住了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婉拒了楚砚泽的好意。“还是算了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的。我们修行之人,脚力尚可,肯定要比姑娘自己回家快上许多。”楚砚泽坚持要送舒瑾回家。
“不用不用,真不用。”
“姑娘真不用客气,我们既然将姑娘请来了,自然要送姑娘回家。”
“......”
他管这叫请?
舒瑾无语了,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旁的长老见自家宗主犯病了,赶忙打断:“宗主,那些都是后话,咱们先处理了陆修再说。”
“哦哦哦......说得对!我差点给忘了。”楚砚泽后知后觉,差点误了正事。
随即又对舒瑾说道:“舒瑾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得请陆修出来一下。”
“请?怎么请?”舒瑾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就开始紧张了。
还没等到回复,楚砚泽便动手了。
右手覆上舒瑾的头顶,精纯的灵力自上而下的倾泻,包裹住了她的躯体。
舒瑾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光团。
开始还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感觉四肢百骸都被温暖了。
紧接着,一阵直达灵魂深处的刺痛感传来,她蜷缩起身子蹲了下去。
“好痛……好痛……我的头要炸了……”舒瑾痛得满地打滚。
楚砚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中看不到半分怜悯,仿佛刚刚那个嘘寒问暖的老好人不是他似的。
附身于舒瑾身上的陆修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感觉灵魂都快被撕裂了,内丹上又多出了两道新的细纹。
“陆修,还不出来吗?”楚砚泽的声音自带力量,将陆修从舒瑾的意识世界里渐渐拽离。
陆修太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了,出去只有死,保持现状说不定还能觅得一线生机。“你们不是自诩正义吗?
现在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吗?”
“你以为躲在她的躯壳里,就能万事大吉了?”楚砚泽再次注入灵力,痛感更强了。
陆修和舒瑾的灵魂在躯壳里来回互换,忽男忽女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大殿里。
躯壳承受不住这个强大的压力,已经出现了崩坏的迹象。
七窍开始流血,身体各处也都出现了裂缝,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撑开皮肤从里面跑出来。
孟秋看不下去了,默不作声的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舒瑾的惨状。
舒瑾忍受不了剧痛,只求痛快一死:“仙……仙长,你杀了我吧,好痛……真的好痛!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一点点的爬向楚砚泽,在光洁的青石板上拖住了一条血痕。
楚砚泽无视了舒瑾的请求,反而让她忍耐:“姑娘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能将他驱除!”
舒瑾惊得目瞪口呆,她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也不得啊!
痛感还在持续,舒瑾艰难的撑起身体,随即猛的将头砸向地面,想以此解脱。
陆修预料到了她的举动,快速占领身躯,用手臂挡下了这一击。
然后忍着剧痛对舒瑾说道:“这点痛算什么,给我忍着,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舒瑾哭笑不得:“别逗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带我出去?”
“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不杀你?”
这个问题倒把舒瑾问得一愣,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向陆修求证:“为什么?”
陆修苦笑一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面对着凌钧几人,一字一顿的回道:“因为他们善良,他们是好人,所以不会杀你。”
“真的吗?”有那么一瞬间,舒瑾真的相信了陆修的话。
陆修嘿嘿一笑:“当然是骗你的,呵呵......”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舒瑾侧卧在意识世界里,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而凌钧几人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精彩,他们是真没想到陆修这么能忍,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陆修有自己的骄傲,颤颤巍巍的走向一旁的座椅,然后霸气坐下,顺便理了理膝盖上的裙摆,看上去至少体面一点。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钧几人,嘲讽道:“你们想要我的血肉,想要我的妖丹,野心倒是不小。
可这沧澜神州,不是只有你们玄天剑宗一个宗门。
想要我妖丹的修士、妖兽数不胜数,你们真以为自己守得住吗?
我的陨落会是一场大劫,你们玄天剑宗能承受得住这份因果吗?”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喘气,足以见得有多吃力。
“这......”长老们有些心虚了,因为事实正如陆修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