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指尖刚碰上那篇金色经文，掌心就烫了一下。她没缩手，反而往前送了半寸。光流顺着指头爬上来，像一串细小的金蛇钻进皮肉，直奔识海。
“同步吧。”她说完，眼前一黑。
不是真瞎了，是脑子被塞满了。那些字一个个活过来，往她神识里撞。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了，耳边全是嗡鸣，牙根发酸。
系统的声音在混乱中冒出来：“警告，信息过载。启动防护。”
胸口那点光猛地亮了一瞬。一股清凉从心口散开，像是有人往她脑子里倒了碗冰水。疼还是疼，但总算能喘气了。
她盘腿坐下，两手按在膝盖上，咬牙把那股乱窜的金光往丹田引。狐族的灵脉和人不一样，走的是九转回环路。她一边导气一边默念《万象归心诀》，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
金光绕着经脉转第一圈时，她浑身抖了一下。皮肤底下像是有东西在游，从脊椎一路爬到尾椎。九条尾巴不受控制地甩了起来，扫得地上碎石乱蹦。
第二圈更狠。灵力冲到肩颈那截，卡住了。她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这地方之前被仙灵打伤过，现在旧伤遇新力，跟刀割似的。
她没停。继续往下压。等到第三圈完成，丹田里终于攒起一团温热。那团东西不大，但沉得很，像块烧红的铁坨子，慢慢开始自转。
系统突然弹出界面：“检测到高阶能量融合进度17%。建议降低吸收速度，当前负荷已达极限。”
“少废话。”她在心里回，“你都敢让我接这玩意儿，现在说超载？”
“我只是个系统，又不是医生。”那声音顿了顿，“不过你要是挂了，我也得歇菜。这样吧——激活‘悟道丹残气’屏障，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白小璃愣了下：“我没说过我生日。”
“我知道。”系统说，“但我假装知道，显得贴心一点。”
话音落，她识海边缘多了层薄雾状的东西。金光撞上去，速度果然慢了下来。她趁机调整呼吸，把节奏稳住。
第四圈开始，身体渐渐适应。灵力流转顺畅了许多，连带着伤处的痛感都淡了。她睁开眼，发现四周空气在震。不是风，是空间本身在颤，像水面起了波纹。
头顶传来低沉的响动。一道透明的罩子从天花板垂下来，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边缘闪着暗紫色的光，像是某种阵法在运转。
“压制结界？”她冷笑，“想拦我？”
她想起仙灵最后说的话：“力量可授，道路自择。”
这句话一冒出来，胸口那团热乎劲儿突然往上顶。她张嘴，把这话原样吼了出去：“此力非夺，乃试炼所得，合道合法！”
结界抖了抖。
还不够。她继续喊，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每喊一次，体内灵力就涨一分。第九次时，那层紫光咔地裂了道缝。
就在这时候，系统界面又跳了：“隐藏任务触发——逆命承道·成就篇。奖励：天机护体符，持续三息。”
一道符纸虚影贴在她背上。结界感应像是被屏蔽了，裂缝迅速扩大。她抓住机会，引导最后一股金光冲向第九重灵轮。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尾巴全炸了毛。尤其是最里面那条，尖端忽然浮现几道黑纹，像锁链一样缠着尾梢。她没硬冲，而是用刚学会的“返璞归元”意念轻轻抚过去。
黑纹颤了颤，缓缓沉下去。
第九重灵轮贯通。
丹田里的铁坨子轰地炸开，化作无数细流冲向四肢百骸。她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又被一股力量托住，悬在半空。
金光从七窍往外冒。双眼、双耳、鼻孔、嘴角，甚至指尖脚尖都在透光。她闭着眼，却能“看”到体内每一寸经脉的走向，能“听”到灵气流动的声音，能“尝”到空气中不同属性的元素味道。
三式神通自动浮现。
【窥命瞳】——一眼看穿对手修为深浅、功法路数、破绽所在。
【断因果】——短暂脱离战斗中的连锁反应，让敌人的招式失去衔接。
【御风言】——以声波扰动气流，一句话就能掀起旋风。
她还没来得及细琢磨，身体先动了。九尾自动展开，围成一圈。中间那团核心能量缓缓上升，最后停在眉心位置。
朱砂痣亮了一下。
所有光芒收回体内。她轻轻落地，连灰尘都没扬起来。
睁眼。
世界不一样了。
以前看东西是平面的，现在多了层“深度”。她能看到灵气的浓度分布，能分辨出哪些是自然流动，哪些被人动过手脚。就连地面那些裂纹，都像是画着无形的阵法路线。
她低头看手。掌心还留着那个光点，正慢慢往皮肤下钻。
“这波消耗我三个月签到额度……”系统嘀咕，“下次记得请我吃火锅。”
“行啊。”她活动了下手腕，“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家麻辣锅，鸳鸯锅底，肥牛管够。”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红衣还是那件红衣，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气息稳得不像话。站着不动，却让人觉得深不见底。就像一口老井，你看不到底，但知道下面有水。
她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火苗。不是焚心绫引的，是直接从空气里抓来的灵火。轻轻一弹，火苗飞出去，在墙上烧出个小洞。洞口光滑，没有焦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挖掉了一块。
“挺顺手。”她说。
转身想走，脚步顿住。
第九条尾巴又有点发麻。刚才封印纹路出现的地方，现在隐隐发热。她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可就是不舒服。
她没多管。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刚迈步，胸口一紧。系统界面强行弹出：
【紧急通知：检测到外界波动】
她皱眉：“谁？”
【未知来源。能量等级接近金丹后期。距离三百丈，正在靠近。】
白小璃眯起眼。
“岳天衡？”她冷笑，“来得正好。”
她没跑，也没藏。反而盘膝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闭眼养神。
尾巴安静地垂在地上，只有最里面那条，尾尖微微翘起，像弓拉满前的最后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