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火球砸进阵眼,地面炸开,热浪冲天。
白小璃被气浪掀得往后滑退几步,脚底在焦土上犁出两道深痕。她没站稳,膝盖一软,单手撑地才没倒下。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她抿紧嘴唇,把那口血咽了回去。
眼前烟尘翻滚,五个人影东倒西歪。三个直接被掀飞撞在树干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剩下两个趴在地上抽搐,手里的符纸烧成了灰。那个主持法阵的家伙跪在原地,双手插进泥土,指尖发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抬眼看向林子高处。
最后那个黑袍人刚从树上跳下来,落地不稳,踉跄着想扶旁边的石头。她甩手扔出一道火线,正中他小腿。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里捏着的黑符掉进尘土里,瞬间被烧成渣。
她喘了口气,右手还在发烫。焚意指的火种没灭,反而越烧越旺,在掌心嗡嗡作响,像有东西要冲出来。
她知道那是签到系统昨天给的“焚天诀·残篇”在起作用。
这玩意儿她藏了好久,一直没用。不是怕打不过,是怕用了之后动静太大,引来更多麻烦。现在顾不上了。
她慢慢站直身体,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布条早被染透。右腿也麻,刚才那一跃耗尽了力气。但她不能停。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火光映红了整片林子。
“刚才谁说要我全尸的?”她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呻吟和喘息,“现在轮到我说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话音落,她双手合十,眉心朱砂痣猛地一亮。
赤金色火焰从额头窜出,顺着经脉直奔掌心,凝成一道螺旋火柱,呼啸而下。
火柱落地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热浪呈环形扩散。三个刚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邪修被直接掀飞,砸在远处的石堆上,再没动弹。兵刃碎成几截,散落在焦土之间。
剩下的两人反应快些,一个就地一滚想躲,另一个直接往林子深处跑。
她冷笑一声,腰间红绸甩出,像长鞭一样抽过去,缠住逃跑那人脚踝,用力一拽。
那人扑倒在地,脸撞上一块尖石,鼻血直流。她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后颈上,力道不重,但足够让他动弹不得。
“腿软了吧?”她低头看他,“早说你们这路数不行,偏要来送人头。”
地上的人咬牙不语。
她转头看向另一个刚爬起来的家伙,对方手里还捏着半张符纸,看样子想拼死一搏。
她没给他机会。
手指一弹,一道火苗飞出,正中那张符。符纸瞬间燃烧,火势顺着胳膊往上爬,那人惨叫着拍打,结果越拍越大,最后整条袖子都烧了起来。
他满地打滚,终于把火扑灭,但也彻底没了战意,趴在地上喘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这才把目光投向林子边缘。
那里站着一个人。
黑袍罩身,脸上蒙着一层暗纹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盯着她,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全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她是这群人的首领。
也是唯一还能站着的人。
白小璃看了她一眼,没急着动手。
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很差。灵力几乎见底,体力也快撑不住。刚才那一招焚天诀几乎是压榨最后一丝潜力放出来的。要是这人真拼死反扑,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但她不能露怯。
她挺直背,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九尾虚影在身后一闪而过,虽只刹那,却足够震慑人心。
“你的人不行。”她说,“活捉都不配。”
那人没动。
“任务接得太急?还是钱给少了?”她继续道,“我看他们装备寒酸,阵法粗糙,连个像样的主事人都没有。你带这种队伍出来杀人,不怕丢人?”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不该这么强。”
“不该?”她笑了,“你们埋伏我,围攻我,用阵法压我灵气,还想让我乖乖等死?哪条规矩说我该弱?”
那人沉默。
“你是最后一个。”她说,“要么现在走,以后别来找我麻烦。要么——”她抬起手,掌心再次凝聚火光,“我把你也留下。”
那人盯着她的手,又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手下。
三个人已经昏迷,一个断了腿,一个烧伤严重,还有一个被踩在脚下动不了。全都失去了战斗力。
她呼吸变重,手伸进怀里,像是要拿什么。
白小璃眼神一冷:“再掏东西,我就动手了。”
那人顿住。
片刻后,她咬牙,撕碎一张血符。
黑雾腾起,卷起地上几个手下,迅速后退。她自己也转身就走,速度极快,眨眼消失在林子深处。
白小璃没追。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团黑雾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才缓缓放下手。
掌心的火焰熄灭,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扶住旁边一棵烧焦的树,大口喘气。
赢了。
真的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抖。不是怕,是累。全身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着休息,脑子里也昏沉沉的。
但她嘴角扬了起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断掉的刀刃,随手扔了。又踢开几张烧剩的符纸,走到那个被踩住的人面前。
“听见没?”她蹲下来,捏住那人下巴,强迫他抬头,“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想杀我,至少找个像样的队伍。这种杂牌军,连给我垫脚都不够格。”
那人吐出一口血沫,没说话。
她松开手,站起身,望向远处。
仙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天快亮了,山林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焦土的沙沙声。
她转身,一步步往官道走去。
红衣沾满灰尘和血迹,脚步有些踉跄,但走得坚定。
走了十几步,她忽然停下。
回头看了眼那片废墟。
断刃、碎符、烧焦的树桩,还有地上那圈被炸毁的阵纹。
她轻声说:“这才哪到哪,想杀我?——还得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