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见哥哥有,她没有,不禁扁起了嘴巴,华庄已经又拿起了一块木头,点点小女孩子的鼻子,尽可能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更和善。
“告诉叔叔,你想要什么?”
小月月这才高兴起来,歪着脑袋想了想,“要兔子!”
男孩子喜欢刀剑,女孩子喜欢兔子,倒是有趣,华庄一笑,“行!叔叔马上给你削个兔子,再削个马好不好?”
小月月一听,立刻欢呼起来。
白夭夭和顾谨看着也直乐,没想到那样严肃冷酷的华庄,居然也会哄孩子。
顾谨注意到白夭夭眼睛都是红的,充满血丝,关切的说道:“白医生,看你好像挺累的,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赶紧去休息吧,孩子我们会看着的。”
华庄一边削着木头,一边也抬头看着白夭夭,沉声道:“去休息吧,我父亲的病,还得你费心。”
白夭夭想想也是,便没跟他们客气,转身就回去休息了。
她一晚没睡,撑到现在,也确实是有点撑不住了,不过,她心里也隐隐觉得疑惑。
为什么不过一天的功夫而已,无论是华家人对她,还是她对华家人,都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亲近和随和呢。
她觉得有些困惑,自己并不是什么自来熟的人,尤其是两个孩子,居然如此不认生,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她向来不会把事情放在心上,很快便没再想这事,回头又去睡了一下补眠。
昨天登山采药,连翻三座大山,晚上还熬了通宵,饶是有灵泉加持,白夭夭依旧撑不住了,这一睡,居然直接就睡到了下午。
当中似乎有人来叫过她,但她浑身都透着疲惫,压根没醒。
直到,小楼里有人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彻底将她惊醒过来。
白夭夭猛地起身,想都没想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华老爷子的房间冲去。
华老爷子醒了!
是真的醒了,神智清楚的那种清醒!
华庄母子俩、顾谨母女俩,都围在他床前,激动的看着他,老人家已经坐了起来,紧紧搀扶着妻子的手。
看到儿子,他皱眉:“小庄……你怎么回来了?”
饶是钢铁男儿的华庄,此刻也不禁红了眼角,“爸,我休假。”
华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抬手,又摸了摸一旁,红了眼睛的顾谨的头。
“是小谨吧?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顾谨咬着牙,好险没掉下泪来,却还是哽咽着,只叫了一声,“姨父!”
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老爷子拍拍她的肩,眸光又转向妻子,他的眼里清清楚楚的,溢满了心疼。
他亲昵的唤着妻子的名字:“红红,这些年,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看他,苍老憔悴的脸上,从未有过的红润,大家几乎都要以为,他这是回光返照了。
马红当场就掉了眼泪,“老头子啊,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马娟也是为妹妹和妹夫高兴,她凑上前去,因为高兴,手指无意识的绞着围裙边角。
她对华庄说道:“真好!真好!小庄,我好久没见你爸神智这样清楚了。”
顾谨是第一个注意到白夭夭的,她立刻起身,招呼道:“白医生!我姨父终于清醒了,麻烦你过来再给看看吧。”
白夭夭点点头,缓步上前,屋子里的人都给让到了一边。
华老爷子原本脸色还很平静,但在看清楚白夭夭的长相后,整个人都浑身一震,人也有些激动起来。
“你……”
华庄握住父亲的手,沉声说道:“爸!您先别激动,先让白医生给您看看,有什么话晚点再说。”
白夭夭已经坐了过去,她平静的和老人对视,温和的笑了笑。
然后拿过他的手,搭脉诊脉,很快,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意外,又有多惊喜。
灵芝辅以灵泉,竟然能有如此功效,能让昨天还像风中残烛般,忽强忽弱的散脉,服下药后不过六个时辰,竟能强劲了几分。
这就像,原本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身体,如同油灯一般,即将油尽灯枯时,瞬间又像添了几滴油进去,很快就焕发了新的生机。
虽然这种生机,治标不能治本,最多只能恢复体力和精神,延长不了太久的寿命。
但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了。
她诊脉沉吟着,好一会儿没说话,马红先沉不住气,“小白同志,怎么样了?”
白夭夭只说了一句,“略有好转,还需要再静养观察。”
便没再多说,但华老爷子的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脸上。
老人家的眼神虽略带茫然,却不再像昨天那样涣散,而是略带激动和希冀的凝视,还有些难以置信,怀疑自己看错了。
白夭夭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同他说话,华老爷子又开口了:“姑娘!你……你今年多大了?你是哪里人?”
可没等白夭夭回答,他又哽咽着,说了句:“你、你长得……很像我的母亲。”
但眼前的姑娘显然很年轻,至多二十来岁,他如今已然清醒的大脑,很容易判断出,对方既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可能是唯一有可能,长得像他母亲的妹妹。
老人家那沉痛又茫然的眼神,瞬间击中了白夭夭内心最柔软处,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事实上不只是她,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此刻都沉默的沉默,擦眼睛的擦眼睛,心里都难受。
最后,白夭夭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只是径直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那枚玉佩,放到他手里。
然后才说:“您……还认得这个吗?”
老人家低眸,看到这枚串着红绳,圆形浅碧色的玉佩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颤抖着唇,将这玉佩拿在掌心摩挲,他摸到了镂空内侧的字样。
这才眼含热泪,很肯定的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妹妹的,是她九岁那年的生辰礼,我从家里一堆的传家宝中,专门挑出的玉料,还请了能工巧匠,刻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