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武休关通往利州的山道上,晨光穿透薄雾洒在路面,车轮碾过碎石发出“轱辘”轻响。黄蓉靠在马车软榻上,后背垫着厚厚的锦垫,脸色比昨日好了些,指尖正摩挲着吕文德递来的暖炉;车外,吕文德骑着马守在侧边,玄色官袍被风掀起一角,时不时掀帘探看,怕路面颠簸碰着她的伤。)
“大人!探马急报!”身后忽然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吕文德勒住马,见探马浑身是汗奔来,手里还攥着沾了尘土的信报。他翻身下马,接过信报快速扫过,眉头倏地皱起,转身掀帘钻进马车——黄蓉正抬眼望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达尔巴被人伤了。”吕文德坐在榻边,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方才探马说,搜山的达尔巴让人打断了一条胳膊,金杵都断了,还挨了一箭,这会儿已经缩回蒙古大营了。”
黄蓉握着暖炉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丝惊讶:“谁动的手?霍都刚被我捅伤,达尔巴功夫虽糙但力气大,寻常人近不了他身。”
“没看清。”吕文德摇摇头,把探马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说是一男一女,两骑绕着蒙古大营转了圈,蒙古人就眼睁睁看着,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卒出去给那男的磕头。探马没瞧见怎么打的,只远远看着——男的中等身材,长得精壮,约莫三十来岁;女的一身白衣,才十几岁的模样,看着娇娇小小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有懂蒙古语的兄弟听着,那些老卒磕头时喊的话,好像带个‘金’字,具体是什么没听清。达尔巴伤得重,被人抬回去后,蒙古营寨就闭了门,连搜山的兵都撤了。”
黄蓉垂眸沉思,指尖轻轻敲着暖炉——中等身材、粗壮、三十来岁,女的白衣、十几岁……这模样,分明就是郭靖和小龙女!她心里一紧,语气里带着点惋惜:“还是不赶巧,若是我被霍都师兄弟缠住时,郭靖他们能来,我也不会落得被迷药算计、受那等屈辱……”话到嘴边,她还是把“强奸”二字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低叹。
吕文德懂她未说出口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接话——有些疼,说多了反倒更沉。
黄蓉缓了缓,继续道:“想来是郭靖和龙姑娘,他们年后初二就往四川来,路上断了联系,算算日子该到了。也是巧,刚到就撞上达尔巴搜山,顺手帮了咱们。”她顿了顿,想起吕文焕的信,补充道,“文焕那边守襄阳也省心,有李莫愁帮衬着,城防稳得很,倒是不用咱们挂心。”
吕文德点点头,替她拢了拢披风:“管他们是谁,能挫挫蒙古人的锐气就好。达尔巴一伤,蒙古人短期内不敢再折腾,咱们回利州养伤也能安稳些。”
黄蓉靠回软枕,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树木,眼底情绪复杂——郭靖终究是来了,她这满身的伤、山洞里的不堪,往后要怎么瞒?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来得晚了些,她也不会受那遭罪,心里又掠过丝说不清的怅然。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又响起来。阳光透过车帘缝隙照进来,暖融融的落在脸上,连后背的伤都似轻了些。车外马蹄声、车轮声交织着,伴着远处隐约的鸟鸣,倒有了几分难得的安稳。黄蓉闭上眼,心里盘算着:回了利州先把伤养好,郭靖那边……能瞒一日是一日,至少别让他刚到就撞见自己这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