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怎么次次都越级挑对手啊!】
b5029紧紧攥着梦山影垂下的发丝瑟瑟发抖。
【我申请紧急避难!我要回高阶戒指种田!你的菜熟了!真的,我超爱种田的!!】
梦山影懒得理会,反手将那光团塞进储物戒。
“月月呢?”
她低声问道。
“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小蛟龙眷恋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姿态依赖而坚定。
“这是你的孩子?”
汐瑶自然也注意到了敖涟月,面露讶异,随即涌起对同族幼崽的怜惜与痛心。
“怎么回事?她似乎…先天不足?”
她本欲再问些什么,但楚宴岂是等人把话说完的君子?谈话间,他已揽动长枪再度袭来!
“居然已有孩儿?”
楚宴攻势凌厉,语带讥诮。
“——脏。”
“不是,你有病吧?!你是没有娘亲吗?!”
原本一直猫在宫殿外围、专心采集绝迹灵草的商陆,此刻再也憋不住了。
他身法快、藏得又好,此前根本无人留意到他,直至听见楚宴那句话,他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我看你才是个脏东西,才看什么都脏!”
四下里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闷笑。
楚宴眸中愠色一闪,长枪骤然脱手,如血色惊雷直贯商陆而去!
“哇啊!”
商陆怪叫一声,扭头便跑,身法迅捷,边跑边喊:“姑奶奶救我——!”
来得正好!
梦山影踏步疾掠,身法快至残影缭乱,伸手一探——
竟凌空握住那柄蚀天长枪!
霎时间,她双眸碧色骤退,浸染血光。
这是一缕枪意。
她正握着的……是以前的自己。
她的“意”。
梦山影心神巨震,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跨越时间间隙,让她顿陷入空茫之中,丹田内灵液翻腾奔涌,积压的灵气疯狂压缩,瓶颈摇摇欲坠!
她脑中再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斩天灭地的杀意!
冥罗轮转诀自行运转,杀伐道心骤然凝聚。
滔天气劲自她周身爆发,搅动瀚海,无尽血色弥漫四方,仿佛将这片区域都割裂成两片天地!
她只来得及对暮云庭,暮云昭传音入密。
“取此间之物,食此间之食,加深联系,以利作战。”
“暮云昭……点火!”
滔天烈焰应声燃起,赤舌舔舐剔透龙宫。
虽隔着一层无形屏障未能彻底烧灼,但足以给某幅画卷带来足够的心理压力!
“灭火!快灭火啊!”
红尘百戏图中传来惊慌无比的呼声,画灵欲再次凝聚宫人虚影扑火,却骇然发现画轴上不知何时被烙上了诡谲的血色印记——
那印记正贪婪吞噬着它的灵力,瞧着有几分熟悉。
……这是,蚀天的气息?
红尘百戏图还未想明白,就听到天际传来数道闷雷声响,似要突破海域,降临此地。
诸般枷锁困真我,今朝方知我是我。
梦山影不再压制沸腾的灵液,凝神引导让那股洪流奔涌、汇聚、凝实,将其逐渐化为一颗浑圆金丹!
她沉入混沌的血色海水里,周身暗潮与猩红萦绕,手中长枪嗡鸣震颤,似在低语,她垂首抚过枪身,嘴角缓缓勾起。
“归于一体……我即是我。”
楚宴数次尝试召回蚀天枪,却惊觉自己与凶兵之间的联系竟被彻底斩断!
他心神剧震,那缕维系在红尘百戏图上的神念传来剧烈波动,导致体内修为起伏不定,就连他向天帝借来的神兵,也不再听他调令,暴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彻底脱离他的掌握。
梦山影反手一探,从自身脊骨中抽出一道暗红的蚀天枪虚影,虚影与手中长枪互相吸引,骤然合一,枪身瞬间凝实数分,嗡鸣作响。
与此同时,她周身血色领域轰然扩张,逐渐成型。
“我即是我。”
这声低语不再是对自我的确认,而是对整片天地的宣告。
铺天盖地的血色席卷而来,顷刻间将楚宴拖入其中。
“领域?!”
他喃喃自语,发现自己与画卷的联系正被那滔天煞气疯狂侵蚀、吞噬!再抬眼,已身处一片完全陌生的时空。
天地皆赤,一轮漆黑圆月悬于天幕,月相轮转不息。
昏暗月光下,一道颀长身影静立,手持长枪,曳地长发如墨流泻,其面容绮丽绝艳,额间一抹暗色花纹。
“你究竟是谁?”
深陷此间,楚宴只觉周身杀意刺骨,他不记得自己曾经遇过这人结下仇怨,也不曾杀过同她模样相似的仇敌。
是谁来找他寻仇?
神念想要穿透空间,回到本体示警,却发现这片空间被无尽的煞气禁锢锁死,无法破碎虚空。
他又欲强行操控蚀天枪,那枪却在那黑影手中发出欢欣而暴戾的嗡鸣,纹丝不动,仿佛从未归属于过他。
——血海领域之外,灵光交错,战局瞬息万变。
“金甲兵士的力量在衰减!修为掉回金丹中期了!”
沃郝建这次学乖了,压低声线激动地向青苍道人传音,手中算盘灵光疾闪,飞速推演着最佳攻击方位。
暮云昭眼中金芒一闪,顺势抄起案上烈酒痛饮数口,旋即拔刀出鞘,凛冽刀光直劈半空中震颤不休的冗长画卷!
他的刀意刚猛无匹,刀身上红芒掠过,似乎与高台上的血色领域交相呼应。
暮云庭手扶长琴,再奏一曲鼓舞士气,曲终过后,一拍琴身,拔出一把琴中长剑,浅笑着加入战局。
与此同时,商陆不断添油加柴,那原本隔空燃烧的烈焰得此助长,火势骤凶,不断舔舐着宫殿梁柱与画卷边缘,对藏身其中的画灵进行着持续不断的,心理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 领域之内,楚宴眼神一沉,狠厉决绝之色骤现。
既然控制不住,那便全部毁掉!
这新生领域虽诡谲,却显稚嫩,正是破坏的绝佳时机。
若能成功,必可令其域主境界崩塌,道基永损!
他果断放弃召枪,双手结起一个古老而晦涩的法印。
周身不稳定神力疯狂逆转,尽数灌入脚下血色皲裂的大地!整片空间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异响,仿佛下一瞬便要彻底崩解。
“血海浮屠。”
长影垂首,咏颂域名。
她并未多言,手指天上月,那月便如坠大地,朝着楚宴疾驰而去。
漆黑月相碾碎血色长空,轰然炸开,悍然中断了他自爆神念的术法。
爆裂的神力反噬将他重重掀飞,未等尘埃落定,那道长影已提枪奔袭而来,如一道撕裂血雾的电光。
枪尖寒芒连点,如骤雨疾落。
楚宴狼狈翻滚,虽避开致命之处,身上仍不断添上新伤。
伤口甫一出现,四周翻涌的兵煞之气便如嗅到血腥的赤蛇,疯狂钻入,啃噬血肉,侵蚀内里!
“……兵煞噬体……你是蚀天?!”
楚宴强忍剧痛,凌空翻身落地,嘴角溢血,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身影。
“为什么?我应是你的主人!你竟敢弑主?!”
“楚宴”留在此地许久,并不知晓上界后续发生了些什么,导致蚀天枪化形弑主,有些莫名。
他只是一道神念啊,如果他死了,远在上界的本体也会有所感应。
她凭什么敢动手?
不怕被上界下达追杀律令吗?!
那长影依旧沉默,回应他的只有手中长枪更凌厉的翻转——枪出如龙,直贯心口!
一道低沉的声音终于穿透血色,冰冷如渊:
“今日仅能斩你神念。”
“待我登天……还得杀你!!”